沒有祭天封禪的繁瑣,殷虛天祭天匆匆來匆匆去,就在靈血燃盡,雲海即將匯集,星辰大道即將關閉,所有人都這麽認為時。


    同樣也是肅然而立的老儒生像是見到鬼一般,猛然後撤一步,撞到了身後的石座跌倒坐下,在場除了站在老儒生身旁的兩個妖族上三八境的兩個王者和太安山之主重鴻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外所有人都是熟視無睹。


    幾瞬之後漸漸暗淡的無數星辰驟然爆發,無數星辰都向著玄都山激射出一道各色的虹光,漸漸虹光匯集凝實化為一個巨大的白色光球。


    這是大道饋贈還是天道懲戒所以人都相信是後者,就憑一灘沒人要的破血一朵顏色都不正統的蓮花就敢祭天,找死不是。


    四先生姬淩天執八劍而上,孤身躍到遙拜玄都山而祭天的殷虛天身後,八把先天至尊殺伐法寶,閃射各色虹光如蓮花,在兩人頭頂緩慢旋轉。二先生對此熟視無睹任由姬淩天出手。


    小師妹淨樂把手伸到懷裏剛剛摸出雪銀一角就是不能再動,小丫頭漲紅了臉不顧阻攔已就是拚命要拽出懷裏的雪銀之物,師尊東西你送我了我想怎麽用都是我的事,你不能管。淨樂以心湖之聲傳給仙祖,重鴻對此竟是置之不理。


    同樣的事還發生在太安山其餘幾位先生和‘外人’薑子望身上。


    當然不是所有看客都是在看熱鬧。


    褚師山河慢慢握住了背後的朱賀刀柄,這年頭收個小弟不容易啊,要是再被天地砸死了多可惜啊。


    而一直拒絕出手的楚狂人身邊虛空開始扭曲起來,天道懲戒這種東西幾十萬年都難道一見不拿一些來磨礪自身,也太虧了不是。


    沐英看了觀眾席上的沐秋一眼然後緊盯著褚師山河,就眼下這種情況,褚師山河要上他肯定也是要上的,他上了沐秋也得上,怎麽著也能替這個朋友的朋友攔下一二吧,其實說是一二也夠勉強了。


    更多人則是冷眼觀看,沒辦法因果太大,後果也太大,一旦牽著上家族甚至會有滅族的可能性。


    就像龍逆與霓芊落暗暗撤去了同樣是暗暗凝聚的渾身靈氣,畢竟他們與旁人這些人不同,家族那邊無論如何都是要顧及的,有些人生下來就是要為一個姓氏疲勞一生。


    說到這裏褚師山河都不得不誇讚一下三年前將自己趕出魔族大都的二叔與大哥,若不是他們褚師山河這個名字也不會變成一個普普通通姓氏,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


    白色光球急速墜落,體型也在急速縮減等到達太安山之巔時還有百丈之大,姬淩天見到光球已經逼近,劍指凝於眉心而後猛然指天,八把各異的仙劍急速旋轉化作八色黃金彩蓮想要阻攔那個光球,天道演化的白球直接化作虛無憑空穿過八色黃金彩蓮。


    姬淩天視死如歸想要上前一步用身體替殷虛天這一道天道懲戒,結果給殷虛天一把推開。


    沒有想象中的天道懲戒,太安山的二先生也沒有神魂俱滅,反而是那團白芒停滯在殷虛天麵前。


    現在看來已經不是天道懲戒了,既然不少天道懲戒那麽這團白芒又是來自星空,也隻可能是大道饋贈了。


    “怎麽可能。”癱坐在石座上的老儒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忽然老修士陽神出竅扭頭一把抓住仙祖質問道:“重鴻,你要做什麽”


    仙祖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


    老儒生的陽魂頹然無神,無力的鬆開仙祖折回身體,想不到當年帝元殿花費幾十萬年從芸芸眾生裏挑選培育出來用來渡天地大劫的後手棋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棋手,還扭頭將帝元殿一並給算計了。


    天幕合並,雲海倒流,天道星辰也歸於原本的軌跡。殷虛天腳踩紫蓮右手執白芒光團,立於祭天台之上。


    殷虛天左手為刀開始瓜分這個肉眼可見的大道因果。


    殷虛天一刀削去六層,任其自然墜落消失在祭天台與太安山山水交織,溫養山水,當然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太安山的氣運已經大漲,日後太安山上成王證道的人數無疑會大幅增加,這也是一種底蘊,不容小覷的巨大底蘊,甚至比起仙祖都不承多讓。


    殷虛天又是一刀削去三成,自身氣息為引,將其引入玄都山,一則是作為祭天之鼎玄都山靈氣幾近耗光,可做修補之用。二則祭天之鼎理當受此殊榮。三則是玄都山與太安山本就是一體,若是不管不問厚此薄彼打破了平衡才是最大的麻煩,還有就是玄都山不如太安山養的人多,三成足夠了。


    此時殷虛天手上還剩下一成,這才是讓所有人眼紅也可以爭上一爭的東西。


    “二先生。”就在殷虛天準備瓜分最後一成大道饋贈時一位挑戰赤麟君被重傷青年的護道人突然開口:“二先生,不知能否將分我師侄一份”


    殷虛天停下手裏的動作眯著眼看向那個老人。


    “老家夥你說什麽那,我二師兄的機緣為什麽要白送個你家師侄。”大道饋贈到手後就被解去禁錮的小女孩淨樂嘟嚷著嘴憤憤不平。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褚師山河身邊的小蘿莉對著褚師山河小聲吐槽道。


    “接下來才好看,急什麽。”褚師山河嘿嘿笑道。


    “看一個臭不要臉的老無賴耍賴”楚昕素疑問道:“要是在我邪靈海碰到這種家夥直接就是一巴掌。”說著楚昕素還不忘跳起來比劃幾下。


    褚師山河扭頭一把將精力旺盛的楚昕素給按在哪裏,然後指著祭天台上的殷虛天讓楚昕素看戲。


    你殷虛天不是要做太安山的惡人嗎接下來才是捫心之局,你殷虛天要是過得去才算贏。要是過不去已你的性情雖然不會影響道心,可終究還是心裏的一塊不大不小的死疙瘩。


    褚師山河板正身子看著萬眾矚目的殷虛天,那天有空一定要讓你看看我魔族不是規矩的規矩,背著一座太安山的麵子就下不去刀魔族從來就沒這個理。當然沒本事還敢在別人地盤上耍無賴的,也沒有活著出去的必要了。


    “小丫頭,因為這裏是太安山,我師侄在太安山受了傷你們就必須得給治。”老人已經毫不在乎臉皮,臉皮再大能有大道饋贈大喂狗去吧,不要了。


    “你祭天之物乃是我師侄的渾身精血,這一身精血褪去這麽也得損失百年,不千年的道行。”老人悄悄的伸腿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師侄,師侄異常配合的咳嗽幾聲又噴出來不少鮮血。


    赤麟君雙臂環抱冷笑幾聲,赤麟君自認為已經都無恥了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不過這樣也好惡心到了太安山這個可一人祭天的二先生,若是再傷及心境那最好不過了,不過這個大道饋贈赤麟君這麽也得爭上一爭。


    沒辦法要是這裏不是太安山或者仙家的老家夥不是上三九境,那滿座豪強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甚至仙家一夜被屠滿門,太安玄都兩座大山的山脈根基被分刮殆盡也未必不可能。就光是妖族這一趟就有兩位上三八境的老祖宗的暗中跟著,至於其他種族也未必全要中三境垃圾來護道,畢竟各族有各族的謀劃。


    “慶道友你怎麽說就不對了。”有人插話打斷了老人的話。


    “台上的血又不光是你家吐的,我徒兒也有份。”


    “就是。”被赤麟君重傷二十九人有的人對此不滿,都紛紛開口。


    “這祭品都是大家的晚輩貢獻,所以這最後一成的大道饋贈理當分成二十九份,歸各自的晚輩。”有人提出建議。


    被人稱作慶道友的老人撫須笑著點頭:“我原來就是這個意思,既然這位朋友說出來了我也就不腋著了,畢竟太安山的忙都是大家的晚輩幫的,理應這報酬得大家平分。”


    活了幾萬年的慶老人自然不是傻子,就算真是傻子能活幾萬年怎麽也能熬成人精吧,要是慶老人真的死咬這塊天大的肥肉不鬆口,先不說太安山的這位百無褚師山河的二先生鬆不鬆手,就光是那其餘二十八人的護道人能當場讓自己死在這裏,慶老人還敢打包票太安山的人對此絕對不管不問。所以慶老人得鬆手,不用說送的漂漂亮亮的,怎麽也得看上去公平一些。


    “既然話趕話說道這兒了,這份機緣我這就替大家要過來。”慶老人上去幾步,分必須得分,可怎麽分還不是他這個操刀人說了算。


    “二先生,這份機緣交給我就是,老朽不才替二十九人謝過太安山與二先生。”慶老人大義凜然,將自己置於一個絕對的正義,這也無形中又個了太安山一份壓力。


    如果太安山乖乖交出這份大道機緣沒人會感激太安山,反而是去把慶老人高高舉起說是他為這二十九人跟太安山討回一份‘公道’。如果太安山死活不肯交出這份機緣,那就更簡單了,直接給新教太安山套上一個不義的名號,讓你太安山門人日後遊曆處處碰壁,無人再敢投你道門門下。


    “交給你”腳踩鴻蒙紫蓮殷虛天掂著手裏還有一個嬰兒拳頭那麽大的無塵白芒,盯著慶老人,玩味道:“我何時答應給你了”


    紫蓮底下,四先生姬淩天向前一步,遙遙與慶老人對峙,頭頂的蓮花劍陣已經撤去,八柄造型相似的先天殺伐至寶如孔雀開屏環繞在姬淩天身後,隻待二師兄一聲令下,就在這恬不知恥的老家夥身上開上八個窟窿。


    “二先生!”慶老人冷冷一喝,然後又是‘好言’相勸:“二先生難道要為了一己私利置太安山名節於不顧。”


    殷虛天冷眼觀看,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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