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雪花慢慢散去了,牧語飛心中的異樣感卻越來越重,那是對於血腥味的渴望。


    “語飛?怎麽了?”呼延雪眼見牧語飛額頭冒出了冷汗,心疼地問道。


    “沒事,沒事。”


    牧語飛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維靈斯的麵前,將後者攙扶了起來。


    “普拉大人命我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還需要你們幫忙配合。”


    他此時的模樣,像極了街頭行騙的神棍。


    “當然,當然。神使大人有什麽吩咐,請您直說。”


    “烏秋柔?”


    這個時候,牧語飛忽然瞥見了人群中某個熟悉的身影。


    “靈斯,停下吧。”烏秋柔慢慢走了出來,他深情地望著維靈斯說道。


    “秋柔,神使大人在這呢,你說什麽胡話?趕緊回去!離開那裏太久你會死的!”維靈斯焦急地說道。


    “靈斯,為了能夠讓我活下去,已經犧牲了太多的生命。”


    烏秋柔說著拉開了衣服,在他心髒的位置,有一朵玫瑰盛開著,隻是現在已經有點枯萎了。


    維靈斯朝著牧語飛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然後飛快地跑到了烏秋柔的身邊,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


    “秋柔,求你快回去,沒有一層那些情葉欲花,你胸口的母體支撐不了多久的。”


    “靈斯,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用這花給我續命了這麽久,也夠了。”


    “一層所有的花都枯萎了,所以現在一切都應該結束了。”


    烏秋柔的聲音十分的平淡,仿佛早已經看穿了生死。


    “什麽??不!不!不!”


    維靈斯怔住了,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直撐,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自信與優雅。


    “靈斯,在我生命最後的時間,陪我一起看看星星,好嗎?”


    烏秋柔溫柔地將維靈斯擁入了自己的懷抱,衝著她微微一笑。


    維靈斯抬起了頭,烏秋柔暖暖的笑容在她眼前不斷放大,是那麽的甜蜜與美好。


    嗖!


    畫麵突然黑白,並不是因為牧語飛用了居合斬,而是此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烏秋柔滿臉的愕然,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鮮紅的血液不斷地流了出來。


    在那裏,是一團糅雜的油彩化為的利刃。


    維靈斯傻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望著抽出利刃獰笑的皮安特先生,看著逐漸倒在地上失去生息的烏秋柔。


    淒厲的慘叫從維靈斯口中爆發出來,她瘋了!她徹底瘋了!


    她這一輩子都為了烏秋柔而活著,可是現在連最後的相伴都被破壞了!


    望著烏秋柔的屍體,維靈斯爆發出了所有的能量。


    “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你死!!”


    可是另一邊,皮安特先生卻不慌不忙,他朝著牧語飛他們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牧語飛背包裏的畫筆飛了出來,落在了他的手上。


    畫筆在皮安特先生的手中揮動了幾下,維靈斯的身體便像是崩解的油彩一般,嘩啦一聲全都落在了地上。


    “嗬嗬,區區一個畫中人,真以為自己就是神聖的祭司了?可笑,可笑。”


    他轉頭看向了牧語飛三人,深深地鞠了個躬說道:


    “我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幫我收集了這麽多能量。”


    皮安特先生手中的畫筆突然打開,筆杆內油彩模樣的能量很快融入了皮安特先生的身體裏。


    “你們一定很奇怪,之前發生了什麽,對吧。”


    皮安特先生悠然的走上前來,他看著摸不著頭腦的牧語飛三人,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啊,揭開謎底的那一刻是最激動人心的,不是嗎?”


    皮安特先生湊近了身子,看著眼前的牧語飛。


    他展開雙手,像是一位極其富有魅力的藝術家。


    謀劃一切的幕後黑手站到台前,並且借此羞辱他的對手,這些都讓皮安特先生無比興奮。


    “其實無論是整個古洛格王國,還是其中的祭司,都隻不過是我畫的一幅畫。”


    “而你們遇到的所有人,隻是被我抓進來的靈魂。”


    “可是有一天,智慧女神弗納突然之間瘋狂了,逸散的靈魂能量將我重創。”


    皮安特先生摸著自己胸口的傷痕,眼神淩厲。


    “不得已之下,我隻能回收自己先前的作品。”


    “可是沒想到它們在神力之下都有了自己的意識,漸漸脫離了掌控,所以我隻能借助你們的力量不是?”


    皮爾特先生聳了聳肩,可是他的這個動作在呼延雪看來卻是醜惡無比。


    “歐,善良的姑娘啊,在回響畫廊的時候因為我的死你那麽感觸,真是太感謝了。”


    “雖然那隻是一具人偶,哈哈哈哈哈。”


    皮爾特先生狂笑起來,羞辱呼延雪的感覺讓他渾身舒爽。


    欺詐與謊言,讓呼延雪內心潮起潮湧,可是此刻她卻根本動不了。


    “我召喚了影子與你們做遊戲,果然不負眾望,你們贏了。”


    “安娜那個小丫頭還想要提醒你們,結果我隻能乖乖把她的臉抹去,讓她沒有辦法說話。”


    “你們以為安娜是邪惡的?哈哈哈哈,其實那隻不過是在下一點拙劣的畫技罷了。”


    “可憐她最後還想要救你們,雖然巨蛇沒有辦法說話,但她還是想要提醒你們破開畫布。”


    “可笑的是,你們竟然還以為它撞擊樹幹是為了攻擊你們?”


    “甚至當我想要從影子裏偷襲你的時候,安娜還特意把你吞了下去保護你。結果,哈哈哈哈哈。”


    皮安特先生笑得合不攏嘴,他的眼神中滿是對牧語飛的嘲諷。


    “我特意遺留給了你們畫筆,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吸收能量。”


    “在庭院地下監牢的時候,你們不是已經發現原有的犯人都消失了嗎?我的畫筆可是吃得很飽呢。”


    皮安特先生的笑容在牧語飛的眼中逐漸扭曲,他的腦海之中不斷重複著幾個字:


    欺騙,背叛,逃亡。


    牧語飛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荒山,還有眼前不斷倒下的人。


    荒山上,不斷奔跑的自己,手中沾染著鮮血的自己。


    那是我嗎?


    牧語飛一聲不響地往前走了幾步,似乎皮安特先生的禁錮對他沒有效果。


    猩紅慢慢沾染了牧語飛的雙眼,他匍匐在地的身體像極了一隻嗜血野獸。


    “殺!”


    聲音冰冷而平靜,仿若死神。


    沒有所謂的豪言壯語,沒有惡言相向,隻是簡單的一個字,卻讓人不寒而栗。


    隨後牧語飛的身影不見了。


    是的,牧語飛就在皮安特先生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呃啊!”


    一條斷裂的左臂飛到了空中,鮮血噴濺。


    整個事情發生的太快,甚至當皮安特先生的手臂被牧語飛撕裂下來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畫墨漩渦!”


    “漩渦!”


    “漩渦!”


    油彩匯聚而成的漩渦在牧語飛周身綻開,可是很快全都崩碎在了他的手上。


    僅僅隻是一握,所有的油彩轟然破裂。


    望著牧語飛身上越來越盛的猩紅光芒,皮安特先生語氣中罕見地多了恐懼與不安。


    沒有戲虐,沒有布局的從容,隻剩下了單純的恐懼。


    “你,你到底是誰?”


    牧語飛沒有回答,身上的紅芒將他包裹成了一匹饑餓的猛獸。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皮安特心中一緊,他拚命地尋找著牧語飛的位置,不斷釋放著自己的能力。


    可是就在下一秒,皮安特先生僅剩的右手也在爪芒中斷裂。


    痛苦,慘叫。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做這些事情的。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皮安特先生的哀嚎讓牧語飛心中越發的興奮,他已經不願意再隱藏了。


    一道猩紅色的爪芒閃過,那支畫筆隨著皮安特先生的頭顱落在了地上。


    滋滋滋。這一次的電流聲非常刺耳,牧語飛周身忽然出現了很多雪花將他包裹。


    他身邊的一切都在變化著,無論是場景還是自己的夥伴。


    呼延雪與石方天正在慢慢消失,牧語飛的眼前出現了熟悉的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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