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雜亂無章的邏輯到底是什麽?它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


    古洛格王國篇中大反派皮安特先生的解釋讓他無法信服。


    即使他將前麵遊戲進程中所有的伏筆都連了起來,牧語飛仍舊覺得不能讓他感到滿意。


    安娜為什麽要幫助他們?畫中的內容是否真實?


    “哼,副本的邏輯線理起來這麽費勁,垃圾遊戲就不應該發售。”


    最讓牧語飛受不了的就是遊戲內的打鬥了,太軟,太軟了!


    隻不過遊戲內近乎真實的血液感觸,慢慢解開了牧語飛心中封閉的東西。


    看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荒山,牧語飛沒有再隱藏自己,他揭開了長久以來的偽裝。


    如果不能殺死對方,那麽死的就是自己。


    這是牧語飛長久以來被灌輸的思想。


    在他尚且年幼的時候,數名與他同歲的孩童被圈禁在一起。


    “你們記住!隻有擁有實力的人才配活下去!”


    被關在鐵籠中的孩童抬頭看著麵前的男子,他穿著軍靴走來走去,不停地訓斥教導著麵前的孩子。


    他們被迫學習刺殺、格鬥,等到他們稍微年長的時候,每日便在砰砰的槍響聲中度過。


    當這些孩子稍微年長些的時候,每個月都被迫參加角鬥賽。


    四個孩子分為一組,他們拳腳相向,為了存活下去不擇手段。


    角鬥賽中的每一組隻能活下一人,他的手上沾滿了同伴的鮮血。


    牧語飛看著每日與自己一起的夥伴一個一個倒在地上,起初他還整日落淚無法入睡。


    可是漸漸的,人類可怕的習慣讓他不再多愁善感,甚至最後可以向自己的好友下手。


    牧語飛沒有辦法,因為他無法逃出去,就隻能順其自然。


    不能殺死對方,死的就是自己。


    他成為了組織的一員,出色地幫助了組織完成過數次任務,其中包括將組織看上的一位天賦少女帶回去。


    那個時候牧語飛還不到十歲。


    成年後由於任務重新回歸社會的他,為了掩護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宅男,一位中二少年。


    這就是為什麽宅男會有這麽好的身材與體能。


    久而久之,就連他的部分習慣也掩蓋了起來,隻剩下偶爾表現出的冷血。


    就像他在封棺村中遇到的回蓮,僅僅隻是因為對方的行為,便喚出了藤蔓將其絆倒在棺材內。


    然後用火焰炙烤了足足十分鍾!


    這是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殘忍,是牧語飛那張笑臉背後的真實。


    隻不過因為長久以來積壓的情緒,與多年的偽裝養成的習慣,使得牧語飛在遊戲內時不時會放縱一下自己。


    比如偶爾的中二,比如利用呼延雪的感情。


    對於自己內心的調節,是他一直以來都如此出色的根本。


    荒山就在眼前,踩著腳下的泥土,順著遍地的血跡一路向前,那間熟悉的棚屋又出現在了眼前。


    啪嗒啪嗒。牧語飛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棚屋下一位少女正趴在父母的屍體上哭泣。


    “爸爸,媽媽,你們抬頭看看呀,我是你們的雪兒呀。”


    在少女的前麵,站著三位身著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位小男孩手中的匕首沾滿了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嗚嗚嗚,還我的爸爸媽媽。嗚嗚嗚。”


    小女孩衝了過去,卻被兩名男子一把抓住。


    “雪兒嗎?哼哼,不知道我選擇與你一同組隊,算不算危險的遊戲。哈哈哈。”


    牧語飛站在一側,看著幼年的自己再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不免感到興奮。


    他的嘴角咧開了一道殘忍的弧線,回想起日日在身邊的呼延雪那憨厚的樣子,牧語飛覺得這糟糕的遊戲也沒那麽無聊了。


    牧語飛走到了幼年的自己麵前,想要伸出手去鼓勵小家夥,可是他握住的卻是呼延雪的手。


    此時的呼延雪睜著雙目看著眼前的男子,淚水不斷從她的眼眶中落了下來。


    就在方才雪花吞沒牧語飛的時候,呼延雪與石方天看到整個平台都變了模樣。


    這裏忽而變成了囚室,忽而變成了角鬥場,忽而又再次變成了牧語飛的家。


    牧語飛的一幕幕往事就像是放電影一般,呈現在了她們麵前。


    包括呼延雪心中永遠的痛,她父母的死。


    “語飛,你難道真的...”直到現在,呼延雪仍舊不敢相信。


    這個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的男人,就是那個改變自己一生的人。


    牧語飛揚著眉毛,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已經被發現了嗎?看來遊戲隻能提早結束了,唉。”


    他雙手抱頭顯得輕鬆自在,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如果你的父母當時沒有反抗的話,我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滅口嗎?哈哈哈。”


    就像是《血月之下》遊戲中因為溝通宇宙結果陷入狂亂的弗納一般,那種瘋狂的猩紅色也染上了呼延雪的眼睛。


    原本她以為自己受傷的心因為牧語飛的出現而逐漸恢複,卻沒想到被扔進了硫酸內,腐蝕的一點不剩。


    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心好痛!


    呼延雪看著眼前越來越陌生的男人,淚水模糊了她的視野,憤怒填充了她的靈魂。


    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痛苦的來源,隻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是的,什麽都不重要了,隻要他死!


    站在呼延雪一旁的石方天,當他看到那個組織的標記時,雙眼忽然陰沉的可怕。


    未等呼延雪有什麽動作,石方天整個人化作一條銀色弧線,刹那之間便來到了牧語飛的眼前。


    霜痕刀上冰刺如雨,每一根都精準地被牧語飛用刀身化解。


    石方天側身翻過,眉頭緊皺,彎腰一踏,鞭腿直直朝著牧語飛的頭顱而去。


    砰砰砰。牧語飛過硬的身體素質,石方天的身法早就被他看穿。


    隻見他一個鐵板橋彎曲了身子,緊接著雙手撐地回旋一腳打在了石方天的霜痕劍上。


    叮叮當當。金鐵交接的聲音不斷,石方天的兩柄短劍隨著他詭秘的身法,竟能從兩個完全不同的位置同時刺入。


    牧語飛冷笑一聲,雙手以極快地速度連出數拳,石方天躲閃不及,當頭就中了一下。


    石方天手中的霜痕劍直接被牧語飛空手奪下,緊接著飛起一腳將他遠遠踢開,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枯葉飄落,牧語飛嗤笑一聲,將手中兩柄冒著寒氣的劍扔了過去:


    “區區微風,也敢自稱是寒潮?”


    就在這個時候,呼延雪大吼一聲,操著石錘就衝了過來。


    石錘上沒有青雷,也沒有任何能量的覆蓋,隻是單純靠著其本身重量帶起的風朝著牧語飛迎麵砸下。


    呼延雪手臂上青筋暴起,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可是牧語飛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在石錘快要靠近身體的一瞬間,單手接住。


    轟!


    石錘帶起的衝擊力讓牧語飛腳下的土地都下陷了一分,可是牧語飛他卻仍舊滿臉微笑,表現得如此輕鬆。


    “我說呼延雪啊,你什麽時候才能改掉蠢笨如豬的毛病呢?”


    牧語飛右手一抬,呼延雪的石錘直接被一股力量拋開。


    他右腳一踏,飛沙走石,如同輛急馳的汽車帶著劇烈的衝擊力用肘部擊打在了呼延雪的肚子上。


    呼延雪即使有強健的腹肌,可是也在牧語飛這一擊之下生生凹陷了下去,她口吐鮮血倒飛而出,重重地將一側的石牆都撞碎了。


    “兩個廢物,枉我這麽久一直在培養你們,卻沒想到依舊那麽無趣。”


    “本來這遊戲已經夠無聊了,還想著能在裏麵找點樂趣,唉。”


    牧語飛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呼延雪與石方天的蔑視,他連看都懶得看這二人,解除了組隊狀態後就慢悠悠往前走去。


    “反正在遊戲裏也沒法真正殺死你們,希望你們以後能讓我多些快樂。”


    古洛格王國的地圖因為皮安特先生的死亡而漸漸崩碎,畢竟那隻是他的一幅畫作。


    這崩壞的場麵,像極了此時呼延雪的內心。


    由於巨大的打擊,在一點一點的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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