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何被人按住, 現場一片混亂,很快梁誠山被送往了醫院。


    那些人因為梁誠山的命令沒有殺謝何, 卻個個用仇視的目光瞪著他,粗暴的將他推到屋子裏關了起來, 怕不是忍了又忍才沒有揍他。


    感動jpg


    …………………………


    醫院裏一片緊張肅穆的氛圍,梁誠山的手下守在手術室門外, 個個神色陰沉。


    畢肖普趕到醫院的時候, 看到的是這樣的情景,他已經從半路上得知了婚禮上發生的事, 想到自己剛剛查到的資料, 很後悔為什麽沒有早一點查到,如果再早一點點……他可以告訴梁誠山如何避免今天的事。


    畢肖普問康尼, “老板什麽情況?”


    康尼拳頭捏的咯咯響,神情低落, “被楊淩捅了兩刀,在搶救,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畢肖普冷著臉:“楊淩呢?”


    康尼恨恨的說:“關起來了, 老板不許我們殺他。”


    畢肖普沒有多問了,他認為楊淩極度危險不能留下來,但是梁誠山對楊淩如此在意,要處死楊淩必須要經過梁誠山的同意,他們不能越俎代庖。


    如果萬一……梁誠山死了,那麽楊淩也必死無疑。


    手術室的燈亮了很長時間,終於醫生從裏麵出來,萬幸救過來了。醫生對康尼說:“梁先生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暫時沒有醒過來。”


    康尼和畢肖普都鬆了一口氣,既然梁誠山沒有生命危險,那麽楊淩的事情自然可以等他醒過來再處理,但是其他事情他們卻還是要辦,畢竟婚禮上出了這麽大的漏子……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梁誠山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場夢裏沒有出來,夢裏他和他所的青年結婚了,青年給他戴上戒指,對他露出微笑。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一個人,不擇手段的占有、掠奪,是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不能放手。


    但是……這場夢是假的,他最後等到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冰冷的當胸一刀,他的人不他,對他隻有恨意。


    眼前的美麗畫麵一點點破碎,最後隻剩下殘酷的事實。


    梁誠山拚命的想要醒過來,他不能再睡下去了,如果他不能醒過來,沒有人能保護他的人,他會被折磨,被殺死……所以他必須要醒過來。


    梁誠山睜開了眼睛,他每呼吸一口氣,都覺得胸腔作痛。


    旁邊看守的護士十分激動,立刻出去告訴了別人,很快康尼走了進來,他激動的說:“老板你終於醒過來了。”


    梁誠山勉強抬起手,拉下臉上的氧氣罩,發出暗啞無力的聲音,“楊淩呢?”


    康尼一聽到這個名字很憤怒,不過他看著梁誠山深沉威嚴的雙眸,不敢不回答,“關起來了。”


    梁誠山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之色,沉聲問道:“我昏迷了幾天?”


    康尼說:“六天。”


    梁誠山臉色驀地變了,掙紮著要坐起來,他當時隻來得及讓那些人不要殺他,沒有時間作更多的吩咐。謝何被關了六天了,自己不在他的身邊,這些人肯定不會好好照顧他,他會出事的……!


    康尼連忙扶住梁誠山:“老板,你現在不能動!”


    梁誠山寒聲道:“帶我去見他。”


    康尼十分為難,他覺得老板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離開醫院,而且楊淩在婚禮上給了他兩刀,老板不但不生氣還急著去見他……連他都覺得不能忍,但是他一向嘴笨不會說話,看老板這樣子,自己說什麽估計都不管用。


    正在康尼不知所措的時候,畢肖普從外麵進來了。


    畢肖普直接對梁誠山說:“老板,楊淩的身份已經調查出來了,您可以看了之後再決定去不去見他。”


    梁誠山眼神微凝,他一直都很在意楊淩的身份,沒想到終於調查出來了……但是和楊淩的身份比起來,更重要的是他的生命安全,他麵容微沉,說:“不,等我去見了他,再看吧。”


    畢肖普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有想到梁誠山在意楊淩到了這個地步,他眼看自己無法阻止梁誠山,終於直接開口道:“他是楊晉的兒子。”


    梁誠山的動作一頓,那句話,仿佛驚雷落入他的耳中,又如同寒流,令他渾身僵硬,發麻……


    他慢慢的,轉過頭,聲音顫抖不穩,低沉沙啞,“你,說什麽?”


    畢肖普看自己終於阻止了梁誠山,鬆了一口氣,連忙拿出準備好的資料,一氣嗬成的道:“我已經調查出來了,楊晉當年有一個妻子,名叫紀泠,這件事您知道的,但其實他和紀泠還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楊淩,我已經再三確認過,信息絕對無誤。所以楊淩一開始是回來找您報仇的,因為您殺了他的父母……恕我直言,您應該殺了他斬草除根!他已經刺殺您三次了,而且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留下他隻會給您帶來危險。”


    梁誠山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眼神震驚混亂,這事實終於使他也亂了方寸。梁誠山伸出手,拿過了畢肖普手裏的資料,一點點翻開……他的手在顫抖,他看著資料裏的照片……楊晉,紀泠……楊淩……


    那些他刻意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楊淩……竟然是楊晉的兒子……


    而自己又做了什麽?


    他當年親手殺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現在,又毀掉了他唯一的兒子……同時也是自己最的人。


    阿晉……他是你的孩子啊。


    你竟然還有一個兒子……我根本不知道,而他現在來找我報仇了,他來找我報仇了……


    替你來找我報仇了。


    梁誠山忽然倒了下去,康尼在他的身邊,一把將梁誠山重新放到病房上,然後喊來醫生搶救!


    醫生連忙衝進來對梁誠山進行急救,終於救了過來,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怎麽回事?你們和梁先生說了什麽,他會受到這樣的刺激?”


    畢肖普和康尼都默不作聲。


    醫生也不敢多問,他隻好說:“梁先生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你們不要刺激他,要以靜養為主。”


    兩人連連點頭。


    過了許久,梁誠山才慢慢醒轉過來,他的雙眸深邃暗沉,仿佛剛才的激動隻是錯覺,他的手緩緩握緊,對康尼說:“扶我起來。”


    痛苦,震驚都無濟於事……他的人還需要他,他不能這樣倒下去,如果他倒下去了,楊淩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已經對不起楊晉,不能連他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


    畢肖普十分著急,說:“醫生說您不能再受刺激。”


    梁誠山的視線掃過兩人,聲音低沉:“你們是在違抗我的命令嗎?”


    康尼低著頭:“我……”


    梁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是在擔心我,但是——現在帶我去見他。”他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神堅定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哪怕身體是虛弱的,其長居上位的威勢絲毫不減。


    康尼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梁誠山的心意,到底還是服從命令推了輪椅過來,將梁誠山推了出去。


    畢肖普看著梁誠山離開的背影,露出無奈的表情。


    梁誠山回到自己的莊園,這裏早已收拾一空,再也看不到當時婚禮的絲毫熱鬧景象……


    那場他飽含期望的婚禮,最終成了一曲鬧劇。


    如同一場一閃而逝的幻夢。


    但這都是他的錯,是他不該奢望不配擁有的東西——楊淩,是不可能他,不可能原諒他的。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


    他上的,是一個永遠都不會他的人。


    梁誠山來到關押謝何的地方,看著守護在門口的人,聲音冰冷:“開門。”


    那些人立刻打開門,梁誠山終於再次看到了謝何,謝何的手腳被綁著放在地上,很安靜,一動不動……這瞬間梁誠山覺得自己的渾身鮮血冰冷,恐懼籠罩了他,他甚至等不及康尼推他過去,猛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踉蹌著走到謝何的身邊,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謝何似乎睡著了,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身上有些髒,眉頭有些痛苦的皺著。


    看守的人看梁誠山如此緊張謝何,萬分慶幸自己沒有折騰他,小心翼翼的在旁邊解釋:“我們沒有動他……怕他傷害自己才綁起來的,而且他一直吵鬧不肯休息,我們隻好給他注射鎮定劑……”


    梁誠山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謝何的臉上,他顫抖著伸手,撫摸著他微涼的臉頰,這張臉……這張臉……和阿晉一點都不一樣……所以他根本沒有想到,也沒有認出來。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會恨我了,你是該恨我的。


    對不起。


    梁誠山低頭輕輕吻了吻謝何的唇,他伸手解開謝何身上的繩子,想要抱起他,可是他現在抱不動……康尼注意到了,連忙過來恭聲道:“我來吧。”


    他雖然很痛恨謝何,但是既然老板這麽在乎他……自己當然還是要給老板分憂。


    梁誠山無力的鬆開手,點點頭,讓康尼將謝何抱回房間。


    梁誠山坐在床邊,怔怔的看著謝何,連別人勸他回去休息都不肯。


    他的視線有些恍惚,眼中是痛苦的情緒……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時候,他找到了躲藏的楊晉……才知道楊晉不但是警察,還有一個妻子,他當時很震驚,還有一些難過,大概是他忽然發覺他對自己最好的兄弟其實並不了解。


    他恨楊晉背叛了他……


    但是在楊晉看來,自己原本是錯的吧。


    他的雙手沾滿鮮血,冤孽,仇恨,殺戮……他早已習慣這些東西,從他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天開始,沒有想過回頭,隻能披荊斬棘不斷往前。


    他們立場不同。


    梁誠山一直知道有很多人恨他,但是他從不在乎,他認為隻要自己足夠強大,隻要自己一直都是勝利者,那些仇恨他的人不過是可笑的螻蟻,弱者的呐喊不配被他放在眼中。


    與其奢望別人的寬恕,不如依靠自己,成為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並沒有強大冷硬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他其實原來也會害怕別人恨他的。這一個人對他的仇恨,如同颶風般摧枯拉朽的毀滅一切,令他難以承受。


    他做了很多錯事,如今他最的人也恨他……這大概是他的報應。


    沒有人可以逃過去。


    梁誠山伸出手,慢慢抓住謝何的手,他閉上眼睛,想起謝何在楊晉目前暈倒的那一次……他終於明白原因了。


    他做了一件多麽可笑的事,他毀掉了阿晉唯一的兒子,折磨他,囚-禁他,摧毀他,然後帶著他來到他的墓前,說他要娶他……阿晉,一定恨死他了吧。


    他救了他一命,可是他不但殺了他……還毀了他的兒子。


    梁誠山無法原諒自己。


    這時梁誠山感到謝何的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他忽然很緊張,很害怕麵對。梁誠山十幾歲的時候,見慣生死,從來沒有什麽事情能令他害怕麵對,可是這一刻……他忽然很害怕麵對謝何。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謝何慢慢的睜開眼,這幾天他很痛苦,一直無法好好休息,後來那些人給他注射了鎮定劑,才勉強睡過去。自己好像回到了床上,他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著,傳來淡淡令人安心的溫度……


    可是他知道,這是他最恨的人的溫度。


    謝何轉過頭,看到的梁誠山坐在一旁,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意,聲音冰冷,“你居然還沒死。”


    梁誠山臉色微微泛白,這句話令他原本冰冷的心似乎更冷了一些……可是他本不該抱有奢望,謝何從來到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盼望著他死去。


    他是來替阿晉報仇的。


    來討還自己欠他的債……


    梁誠山眼中是深深的痛苦複雜之色,他嘴唇動了動,竟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麵對恢複記憶的謝何,麵對身份大白的謝何……那些話他再也說不出來,任何安慰、辯解、顛倒黑白都如此可笑。


    他沒有資格說那些話。


    他甚至沒有他的資格。


    謝何死死看著梁誠山,忽然一個翻身從床上滾了下來,然後在康尼反應過來之前搶走了他腰間的槍對準他們!


    康尼臉色大變,連忙用身軀擋在梁誠山身前,冷喝道:“放下槍!”


    謝何手中握著冰冷的槍,他的手在微微顫抖,眼底是刻骨恨意,同時還有著深深的恐懼和絕望,他又輸了……他殺不了這個人,至少他還可以殺了自己。


    他再也不要回到那黑暗中去,然後失去記憶和人格,在自己最恨的人的身下承歡,對他說他。


    謝何勾起唇角,發出一個冷笑,“你休想再把我關回去。”他手中的槍方向猛地一轉,對準自己的腦袋,要扣動扳機。


    梁誠山一直注意著謝何,眼神恍惚了片刻,有一瞬間,他甚至想……把這條命賠給他也不錯,可是他很快看到謝何將槍對準了自己,在謝何的手腕轉動的那一瞬間,梁誠山撲了過去!


    他的反應速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意識,虛弱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不顧傷口的崩裂,竭盡所能的撲了過去!


    ‘砰’的一聲,那一發子彈擦過謝何的頭頂,射向了牆壁。


    梁誠山的傷口劇烈的抽痛,但是他根本不覺得,心中的痛苦比傷口還要痛苦無數倍,這都是他的錯,是他把謝何逼到這個地步的……


    他咳嗽了一聲,聲線痛苦而不穩:“不,我不會把你關回去的,我不會的……”


    康尼被這一幕驚的冷汗都出來了,他大步上前將自己的槍搶了回來,死死抓住謝何的雙手摁住。


    謝何眼中泛著絕望瘋狂之色,衝梁誠山喊叫著:“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你有本事殺了我!”


    梁誠山喉頭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看著謝何瘋狂痛苦的眼神……而這些痛苦都是他帶給他的,那黑暗的八個月,已經徹底將他擊垮。


    許久,梁誠山壓下眼中的苦澀悲哀,緩緩道:“你不是找我要報仇嗎……死了,還怎麽報仇。”


    謝何恨恨的看著他。


    梁誠山抓住他的腳踝,哢嚓一聲取下了他的腳環,扔在了地上,然後說:“你走吧,我等著你來殺我。”


    隻有活下去,才有繼續殺我的機會。


    謝何表情微微一變,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著梁誠山,他竟然要放他走?!不再折磨囚-禁他了?


    康尼大聲道:“老板!”他怎麽能把謝何放走!


    梁誠山輕輕咳嗽了一聲,說:“讓他走。”


    謝何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著梁誠山的眼睛,那深沉的黑色雙眼中似乎有著極為複雜的情感,不止是,還有別的什麽……謝何後退了一步。


    這樣離開嗎?真是不甘心……付出了這麽多都沒能殺了這個人,可是他留下來依舊殺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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