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回到客棧,天已經黑了。


    一個男子攔住她。


    野蔓的樣子變來變去,即便身形差不多,說好認也好認,說不好認也不太好認。


    她在州城基本出名了,這會兒是懶得否認。


    就看這人,喜不自禁,十分自信。


    三十多歲,身長七尺、應該是不到一米七,臉圓又胖,體型同樣。穿的也是白袍,月白色、在這暮色四合時、燈光下有種詭異妖嬈。


    他一雙眼睛、精光閃閃的看神醫。


    野蔓沒挖他眼睛,快步回到自己屋裏。


    客棧四處都是燈,不是因為吳家賠銀子,是有這麽多的事兒。


    一群人盯著神醫,再看那人。


    那人愈發挺起來,要拉著神醫說話。


    野蔓老祖在門口,一聲怒斥:“滾出去!”


    一個小廝、在這兒幫丁源收拾大缸,丁源老實、他嘴皮子利索,幫神醫懟:“沒點眼力勁兒。神醫讓你跟著了,不知道呆在一邊,神醫進屋也是能跟的”


    那人一點都不尷尬,而是用特殊的語氣問小廝:“怎麽買怎麽多缸”


    小廝照著神醫說的、送給臉皮厚的:“大缸殺人,小缸泡屍。”用他那眼睛詭異的盯著那人的零件,“還可以醃、可以鹵。”


    一陣夜風吹過。


    外邊不少人都搞得頭皮發麻。


    裏邊那人、愣是穩住,不是一般人。


    小廝玩不過,不過是被問到、說幾句。


    丁源話少、老實幹活。


    小廝也不偷懶,忙著呢哪有空和那些折騰。他們都不用謀生的。


    那人就在院子裏打量,一邊準備好方案,看著神醫從屋裏出來,立即上前、十分有禮:“敝姓皓。”


    野蔓看他一眼,自己換了裋褐,捋袖子也準備幹活。


    那人打量她手腕到前臂,太細,好像一捏就斷;粗糙,還有不少的傷。


    野蔓還是沒挖掉他眼睛,雖然打量是人之常情,但不注意規矩,就是非禮。


    王素寧小廝、看主子要做什麽


    野蔓吩咐:“熬藥。”


    王素寧鑽進廚房,就覺得那人、眼睛真該挖掉!


    有這麽亂看的嗎恨不能將人家藏銀子的地方都看一遍。


    能看穿她身份也不稀奇,又不是就他一人能看出來。


    那人非要攔神醫:“熬藥讓小廝做就好了。”


    野蔓問:“讓我現在就殺你還想讓你晚點死的。”


    王素寧在廚房裏樂了:“他急著找死呢。主子不用好心了。”


    那人、愣是被神醫的好心震住。


    野蔓沒空理他,讓丫鬟準備好,就打發她去正屋。


    廚房裏、外都亮著燈,那人方便看,丫鬟就不想被盯著。


    王素寧經過他身邊。


    那人很自信的問:“你是……”


    野蔓揚手,刷鍋水潑出來。


    王素寧跑的飛快。


    那人給潑的涼快。


    小廝想笑。再看王素寧進屋,發現她是女子又不奇怪。神醫身邊有個丫鬟,出門方便。


    女扮男裝也不少,旁人管那麽多做什麽


    那多管閑事的,活該要被打。小廝忙了半天,和丁源一塊坐下吃包子。


    丁源知道王素寧是丫鬟後,愈發少進屋,在屋簷下就挺好。


    屋簷下掛著燈籠,更多人湊近了看。


    吳家的情形不好看,大家聽到別的消息。


    “聽說了嗎那譚渥、和張順祺是熟的。”


    哦豁!大新聞!


    新聞雖然是新近聽到的事件或新近發生的事件。


    張順祺失蹤十年了,但他和譚渥的關係、確實是大家才知道。


    這時候爆出來,必然是有事,與張順祺失蹤有關!這事兒總算有了進展!


    譚季文的父親、扯到了張義的父親,別忘了錢雨桐去找過張義。


    張義的伯父叔父要將他賣給迪家,那小娘子肚子裏揣著劉勝的種,劉子陵和譚季文的關係不一般。


    “知道張順祺下落了嗎”


    “聽說張順孫的兒子已經招了!”


    “真的假的”


    不太清楚。


    雖然,來盯神醫的一些、和某些看熱鬧的不同,但這事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神醫幾次到張義家裏,又出現在譚季文被打現場。


    所以,很多人在懷疑,要將突然冒出來的神醫扒個清楚。


    她能救吳家麟孫,壞了孟家大事兒,這背後或許更複雜。


    一些層次不同的、來盯著,讓事情複雜、撲朔迷離。


    廚房裏,野蔓是真熬藥,人參都用上了。


    爐火照著她的臉,小小的,絕對是個孩子。


    那人都想趴到她臉上看,比起別人巴掌臉,她這臉大概是小孩的巴掌大。


    那人一聲感慨,帶了別的味道:“神醫不知師從何人可知這世上”


    他靠的太近了,有火星跳到他身上。


    那月白色的袍子立即焦了一塊。


    之前是水潑,現在是火燒,那人一點不氣餒,畢竟這是小孩脾氣。


    有性格、很正常、是好事。


    隻要將她擼順了,那都容易的沒挑戰性。


    野蔓認真的熬藥。


    那人調整好,繼續來:“人生在世,什麽不得去夠一把、不享受一回便是這寧州城,也有無數繁華,比在這兒熬藥強得多。”


    野蔓幽幽的應道:“你老婆被人瓢了。”


    小廝在外邊笑道:“他知道,像那誰替人家養兒子、誰不知道”


    說千金駙馬呢。


    又不是說他,那人麵不改色:“酒店已經設宴,等著神醫。”


    野蔓看他一眼:“我今天真不想殺人,你為何一再找死”


    小廝忍不住笑了。


    那人也笑:“神醫何不先去看看金銀珠寶、九大仙藥、拜相封侯、美人環繞。”


    野蔓感慨:“拜相封侯都能隨便許,天下將亂,你不死誰死”


    那人一點不慌、反而是自信滿滿:“自然不是我,而是天下最尊貴的太後。”


    野蔓應道:“正好,替郭太後殺你!”


    王素寧在一邊說:“大鄭現在兩個皇太後,最尊貴的自然是郭太後。這麽誣陷郭太後,罪該萬死。”


    那人還不慌。


    其實郭太後不太出來,很多時候用太後兩個字,指孟太後、隱沒郭太後。


    那人直說又何妨:“神醫醫術高超,孟太後最喜歡你這樣的。”


    那人狂熱起來:“隻要得孟太後賞識,其他都是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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