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之所以來的這麽快,就是擔心鄭慶雲被人欺負。


    畢竟相較於朱璉這個名正言順的王妃,說到底,鄭慶雲現在也隻是一個平民百姓。


    不出所料,若是趙桓晚來一步,鄭慶雲恐怕就危險了。


    趙桓臉上依舊報以微笑,看向周圍的朱家仆從,和和氣氣的詢問起來。


    “你們把鄭慶雲圍起來,這是要幹什麽?該不會是……要對鄭慶雲動粗吧?”


    現場的家仆,哪敢出聲?


    之前趙桓沒來,他們仗著家主之威,有恃無恐,如今麵對趙桓本尊,這心態又是另外一回事。


    回京路上,關於趙桓的諸多凶殘暴戾行徑,眾人早已耳熟能詳。


    連童貫都被趙桓按在水裏,直接溺斃,更何況他們這群卑微的家仆?


    朱伯材見狀,也擔心事情鬧大,連忙嗬斥一聲:“都退下!”


    眾家仆如蒙大赦,瞬間作鳥獸狀散了個幹淨。


    見朱伯材還算識相,趙桓已經隱隱爆發的殺氣,這才收斂回去。


    “哈哈哈,還是嶽父大人有格局!”


    “慶雲,記住了,以後在汴京城誰敢欺負你,除了找本王之外,也可找嶽父老泰山替你出頭。”


    言下之意,鄭慶雲要是掉一根汗毛,本王非把你這老不死的腿打斷不可!


    什麽狗屁嶽父!


    趙桓此人,向來是將心比心,對他真誠者報以真誠,對他不善者報以雷霆。


    要不是看在朱璉的麵子上,趙桓根本不會跟朱家人囉嗦半句。


    朱伯材臉色陰晴不定,卻又拿這個癲狂王爺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朱鵬實在是憋不住了,猛地往前進了一步。


    “好你個趙桓,竟敢來我朱家撒野!”


    “別人怕你,我可……”


    不等朱鵬叫囂完,趙桓已經直接打斷,幹脆利落道:“誰給你膽量,直呼本王名諱?”


    什麽?!


    朱鵬直接一愣,他剛要發泄出來的滿腹怒火,硬是被趙桓給堵了回去,差點沒把朱鵬難受死。


    趙桓卻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念在你是本王的侄子,死罪就免了,長福!”


    長福大踏一步,用力抱拳:“小的在!”


    “掌嘴三十,讓這小兔崽子長長記性。”


    “虧他還是官宦子弟,難道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嗎?既然家中無人教他,本王就好好管教管教他。”


    朱鵬眼睛睜得老大,連忙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驚呼:“趙桓,你敢打我?”


    趙桓當場大笑了起來:“敢?本王教訓你,還需要涉及敢不敢的問題嗎?”


    “就算你爹站在本王麵前,本王也照修理不誤。”


    “論官身,本王是虎翼軍節度使,知易州事,戶部監察禦史,教坊司主使。”


    “論爵位,我乃大宋皇長子,首王也!”


    “你該不會是以為,本王會忌憚你一個小癟三吧?”


    小癟三……


    朱鵬臉色時而漲紅,時而煞白,身為朱家嫡長孫,竟然被趙桓當眾指著鼻子罵小癟三,這要是傳揚出去,非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就在朱鵬愣神之際,長福已經撲了上去,對著朱鵬的嘴就是一巴掌。


    啪!


    聲音那叫一個脆生,現在無需趙桓解釋了,所有人都明白,趙桓究竟敢不敢了。


    朱伯材也是怒不可遏,這個混蛋,竟然真當著他的麵,對朱家嫡長孫動粗。


    “定王,你不要太過分!”


    趙桓就這麽昂著頭,也不言語。


    啪!


    長福又是一耳光抽了下去,這一巴掌,不僅打的朱鵬嗷嗷直叫,也打在朱伯材的心上。


    為了護住嫡長孫,朱伯材哪敢再叫板,連忙改口。


    “王爺息怒,論關係,鵬兒也是您的侄子,長輩教訓晚輩自然是合情合理,但出出氣也就夠了,沒必要真打夠三十。”


    趙桓依舊不予理會,他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暴戾王爺”人設,自然是要小心維護。


    若是被朱鵬挑釁了,卻連個屁都不放,豈不是人設崩塌?那以後還如何鎮住朝臣?


    就在這時,朱璉的聲音傳來。


    “請王爺助手,小懲大誡即可。”


    剛才還油鹽不進的趙桓,聽到愛妃的話,立刻抬起手,示意長福可以了。


    見此一幕,朱伯材眼睛驟然睜大。


    這……這是怎麽回事?


    雖然朱伯材早就知道趙桓暴戾,而且還與朱璉極為恩愛,但趙桓直接把朱璉的話奉為聖旨,卻把朱伯材給驚了一下。


    在此之前,朱伯材之所以記恨定王府,就是覺得朱家千金,被趙桓這個廢物給毀了,身為父親,自然是痛心疾首。


    可是當朱伯材親眼看到趙桓和朱璉的感情,他的心情不禁變得複雜起來


    如今趙桓得勢,而且已然是朝野為之忌憚的暴戾王爺,偏偏這廝,還和陛下的國策不謀而合。


    而朱璉無疑是朱家與定王府最重要的紐帶。


    就算趙桓再狂暴,隻要他依舊對朱璉言聽計從,就絕不會危害朱家。


    想通這些,朱伯材的臉色瞬間平穩了下來,他決定再觀望一會兒,以確定趙桓和朱璉並非逢場作戲。


    朱鵬隻挨了兩巴掌,卻已經嘴角流血,長福的大耳帖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非但沒有收斂,反倒更加憤怒,嘶吼聲傳遍大院。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緊接著猛地看向朱璉,咬牙切齒。


    “別以為我會感激你,你乃是趙桓的幫凶!”


    “身為朱家大小姐,卻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傷害二小姐,對家住不敬,還當眾毆打於我。”


    “別人我不管,反正我要與你恩斷義絕,以後在朱家,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朱璉眉頭緊鎖,也不言語,但心裏卻猶如針紮一般劇痛。


    很顯然,定王府與朱家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朱璉不再奢望被朱家接納,她緩緩起身,對著朱伯材深深地行了一禮。


    “縱使父親不認我這個女兒,但在女兒的心裏,一直以父親為榜樣。”


    “以後我不會再回朱家,惹父親嫌棄。”


    “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朱伯材眼神閃過一抹漣漪,卻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


    一旁的朱鵬則當場啐了一口:“趕緊滾,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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