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李師師這邊,同樣是甲士排頭,但輕步兵則分成兩翼,準備包抄趙桓,騎兵更是在遠處伺機而動,準備偷襲。


    步弓手更是壓著城牆,無法靠近。


    趙桓把所有手指攥成了鐵拳,而李師師卻把手完全撐開,準備包住趙桓的淩厲一拳。


    “圍殲!”


    隨著李師師一聲令下,輕步兵開始向前壓,繼而收攏包圍圈。


    趙桓卻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前進。”


    由於趙桓是守軍,可在城內自由活動,而李師師是進攻方,隻能前進,所以李師師眼睜睜看著趙桓的部隊,直接頂到甲士臉上,卻無計可施。


    單獨一支甲士,無法應付趙桓的混合部隊,一個照麵就被幹掉。


    隨著甲士被滅,李師師心裏瞬間涼了一半。


    就算是周圍聚集的門外漢,都被驚住了,尤其是蔡京的狗腿子,紛紛指責趙桓不守規矩。


    “李館主的甲士,豈能被一個照麵解決?定王,你耍賴!”23sk.


    “說的沒錯,那可是甲士,不是仆從軍。”


    不等趙桓回答,李師師已經搖頭歎息:“王爺沒有壞規矩。”


    “按照規則,甲士隻能與甲士互換,或是以一敵三,應付其他兵種。”


    “王爺的麾下,已經形成混合部隊,所有兵力聚集在一處,自然可以正麵擊潰我的甲士。”


    李師師願賭服輸,自然沒什麽。


    但是她主動為趙桓說話,卻令蔡京黨羽臉色難看至極。


    趙桓可不想把一整晚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裏,當即擺了擺手,雲淡風輕道:“你輸了,第三關是什麽?”


    身穿白衫的蔡京黨羽還不死心,咬牙道:“怎麽就輸了?”


    “王爺就算手裏有甲士,能夠以一敵三,也隻不過等同於七支兵力。”


    “反觀李館主,還有五個輕步兵,兩個弓手,一個騎兵,共計八支兵力,依舊優於你。”


    趙桓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掃了蔡京黨羽一眼:“連甲士都沒了,還打個毛?”


    “甲士的作用是抗線,乃是戰場上的中堅力量,也是戰爭的平台。”


    “其他所有兵種,都必須依托甲士。”


    “想要獲勝,或許不需要甲士,但想要不輸,就一定少不了甲士。”


    “弓手依靠距離優勢,至少能夠換掉李館主兩支兵力,剩下的步兵再相互抵消,本王剩下的甲士,就可以直接割草了。”


    李師師搖頭苦笑:“王爺說的沒錯……”


    “即便是選將博戲,甲士也是核心,乃是象棋裏的車。”


    “這場博戲,是我輸了。”


    整個紅燕館一片寂靜,眾人不敢相信,作為選將博戲的發明者,李師師竟然輸給了趙桓這個初玩菜鳥?


    而這……還是棋盤粗劣,缺乏道具,對趙桓極為不利的前提下?


    倘若棋盤完備,趙桓豈不是能夠碾壓李師師?


    “李館主,難道真沒救了?”


    麵對蔡京黨羽的質問,李師師搖了搖頭:“除非王爺自己犯錯,否則我必輸。”


    聽到這話,蔡京黨羽瞬間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


    李師師雖然輸了,但看趙桓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加明亮。


    “不愧是王爺,用兵如神的美名,名不虛傳。”


    “奴家隻看過幾遍《武經總要》對武器兵種有個粗略的了解,至於《孫子兵法》等巨著,也是略通皮毛。”


    “輸給王爺,不冤。”


    單憑李師師願賭服輸的灑脫性格,趙桓對她的印象就改觀了不少。


    “雖然象棋也暗合兵法,但終究差距太大,這選將博戲,倒是與戰場極為貼切,算得上沙盤演武的精進改良版。”


    “再加上以美豔歌姬充當棋子,若是再有精美的棋盤造景,還真是王孫貴族之間的雅戲。”


    “李館主確實冰雪聰明。”


    得到趙桓的誇讚,李師師竟然眉宇舒展,嫣然輕笑:“王爺可是不怎麽誇人,奴家惶恐。”


    連李師師都對趙桓讚賞無比,在場的歌姬,自然是不再顧慮,紛紛跳著腳,衝趙桓大聲讚歎起來。


    “哇,不愧是王爺,連我們館主都不是你的對手。”


    “不知王府可還缺後妃?”


    “嘻嘻嘻,我和鄭慶雲一樣,都是歌姬出身,若是王爺不嫌棄,我也願意給王爺洗衣做飯生孩子。”


    “喂,你若是去了王府,我該怎麽辦?後妃的名額就那麽幾個,哪裏輪得到你?”


    聽著眾歌姬鶯鶯燕燕的叫聲,趙桓頓時頭大。


    這幫娘們,可比金兵還要難對付。


    紅燕館對麵的雅間裏,氣氛極為熱烈,朝中大臣們看著棋盤上的局勢,斷定趙桓已經必輸無疑。


    “城牆已經完全淪陷,兵力相差一倍,甲士入城,其餘兵力完全展開,已呈合圍之勢,你們告訴我,李館主怎麽輸?”


    “早知道我就把全部身家壓上!”


    “別提了,我也壓少了,如此才能賺一千兩銀子。”


    “一千還不行?我才二百……”


    蔡京看到棋盤局勢,也是心情大好,這棋盤之象,暗合易州府。


    趙桓輸了棋局,等同於輸了易州之戰。


    韓木呂也在旁邊添油加醋,不斷向趙佶拱火。


    “陛下請看,李館主已經控製住整個棋局,定王的兵力被壓到一起,已經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


    “這場博戲,本來就是模擬易州之戰,定王使出的法子,也與巷戰不謀而合。”


    “既然輸了博戲,意味著王爺的巷戰之策,盡是亂彈琴!”


    “請陛下即刻罷黜定王的官身。”


    “易州關乎大宋江山社稷,絕不能讓定王繼續胡鬧下去。”


    趙佶此時也已經動搖了,雖然他打心眼裏,希望借助趙桓的勢頭,為大宋搏一個未來。


    但朝堂上的風向,逆王而行,趙桓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輸了博戲,唯有罷黜趙桓,臨陣換將,才能安撫百官。


    一直站在門外觀望的小夏,跌跌撞撞的跑回隔壁。


    “王妃殿下,不好了,王爺輸了。”


    得知結果,朱璉不由默默合上眼睛,無奈歎息。


    “王爺已經盡力了,一千兩銀子,王府還虧得起。”


    就在這時,小夏的聲音再次傳來。


    “恐怕不止……”


    “陛下要擬旨,罷黜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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