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冥有政務需要處理, 莊理也得回去看看妹妹,於是兩人在莊府門前分別。


    “明天我就回上書房讀書。”莊理站在台階上揮手。


    鳳冥依依不舍地看著他。


    “我記性很差,一篇幾百字的文章連著幾個時辰都背不下來, 你得督促我。”莊理燦爛地笑著。


    鳳冥愣了愣, 繼而也跟著笑了。


    “不把書背完, 我不放你回家。”他拉住少年的手。


    莊理踮起腳尖飛快親了親他上揚的唇角,繼而跑進家門。


    鳳冥在門口站了很久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院子裏,覃老正在曬藥, 看見莊理略顯不自然的步態和脖頸間的紅痕, 頓時便哼了哼:“昨天上哪兒快活去了?”


    “跟鳳冥快活去了。”莊理也不隱瞞。


    覃老眼睛猛然睜大, 上上下下打量自家徒弟,語氣十分驚訝:“你這小身板,你跟鳳冥?”


    莊理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的技術可是sss級, 不知比鳳冥強到哪兒去了,受不住的那個人明明是鳳冥好吧!


    昨天鳳冥差點死在他身上。


    然而不等他辯解,覃老已匆匆跑回屋,取出一個白瓷罐子,囑咐道:“回去自個兒抹吧。日後每天睡前抹一點,這樣可以讓你少承受一些痛苦。你不是被逼的吧?”


    “不是,我和鳳冥正兒八經在一起, 沒誰逼迫誰。”莊理認真解釋。


    在這個時代, 師父就等同於父親, 對待父親他自然是無話不說的。


    覃老這才鬆了一口氣, 拍著胸脯說道:“那就好, 要不然為師就喂你一顆假死藥,送你出京了。”


    莊理笑著走上前,輕輕抱了抱覃老。


    覃老滿臉嫌棄地將他推開, 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這兩個讓人操心的孩子竟然湊一塊兒去了,挺好的。


    莊理回房之後沉沉睡了一覺,臨到中午才醒,剛爬起來就聽見妹妹咋咋呼呼的聲音,“哥哥,哥哥,你給我拿個主意。”


    “怎麽了?”莊理披上外袍,懶洋洋地打開房門。


    “哥哥,你昨天晚上風流快活去了?”莊小慧指著他滿是斑斑紅痕的脖子。


    “對,我給你找了個大嫂,改天帶回來讓你看看。”莊理怕嚇著妹妹,便隻透露了一點口風。


    “我大嫂這麽厲害嗎?”莊小慧咽了咽口水。


    經由這些錯亂的痕跡,她完全能想象得到大嫂的奔放與熱情。一般的女人不會這樣吧?


    “我比你大嫂厲害多了。他被我弄的差點泄——”


    莊理眉飛色舞的描述被莊小慧及時打斷:“哥哥停一下!我是個女孩子,你確定要讓我聽這些嗎?”


    “咳咳,你來找我有什麽事?”莊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作正經地問道。


    “這是紡織商會給我發來的帖子。他們邀請我今天下午去流雲齋喝茶看戲。”莊小慧把一張製作精美的帖子擺放在桌上。


    莊理立刻就猜到了商會的意圖,冷笑道:“他們想集體向你施壓,叫你漲價?”


    “是的,我們的棉布質量很好,價格還便宜,幾乎人人都買得起,最近這段時間簡直賣瘋了。不僅滿城百姓跑來我們店鋪買布,周圍城鎮的百姓也聞訊而來,連趕幾天夜路的大有人在,買的時候成捆成捆抱回去,還有的用牛車拖。我們店裏的門檻都被踩塌了好幾回。”


    莊小慧又驕傲又苦惱:“這樣的話,城裏其他店鋪就沒有生意了,所以他們聯合起來想讓我漲價。”


    “你怎麽想?”莊理沒有給妹妹出主意,而是一步一步引導。


    “我不漲價。我們的布都是機器生產的,產量大,成本低,賣這個價還是有得賺。雖說漲價之後我賺得更多,但很多窮苦百姓就買不起布了。眼看著秋天已至,冬天很快便來,我想讓大家都能買到布,做成禦寒的衣裳。我既要賺錢,也要對得起良心。”


    莊小慧越說語氣越堅定,已是有了決斷。


    “你不同意漲價,商會那邊定然會出招。你能猜得到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嗎?”莊理繼續引導。


    “他們應該會聯手壟斷我的貨源,勒令所有布坊或者織女不準把手裏頭的布賣給我。可是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的布都是機器生產的,根本不用去外麵進貨。他們的壟斷對我不起作用,我不怕他們。”


    莊小慧不屑地嗤笑。


    “他們對你出招,你就不想著反擊?”莊理挑眉問道。


    “做生意應該以和為貴。他們奈何不了我,漸漸也就罷手了。”莊小慧越說聲音越小,隻因哥哥的眼神很淩厲,明顯是不認同的。


    “他們對付你的時候可沒有想過以和為貴,他們的目的就是整死你。所以,你為什麽不能整死他們?隻要你運作得當,這次交鋒,你完全可以整垮京城裏百分之七八十的店鋪。”


    “一口氣整垮十之七八的店鋪?”莊小慧嚇了一跳。


    這樣大的手筆她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驚愕過後,她心裏竟又湧上一股強烈的快.感,仿佛不這樣做,她心裏就過不去一般。


    她太想看商會那群瞧不起她的男人跪在她腳邊痛哭流涕的畫麵了,這讓她想起了那些乞丐臨死時抱著她的腿苦苦哀求的場景。


    她的脊梁骨就是在那一刻慢慢變硬變直的。


    “哥哥,我該怎麽做?”莊小慧的眼睛亮得嚇人。


    “店鋪裏的布是從布坊來的,布坊裏的布又是從哪兒來的呢?”莊理提點了一句。


    莊小慧的眼睛越來越亮:“布坊的布是用棉花織出來的。哥哥我懂了,他們壟斷布源,我可以壟斷棉花!反正我們有自己的工廠,買再多棉花都不怕浪費,我們可以全部織成布拿去賣!”


    莊小慧用拳頭砰砰敲打桌麵,語氣極度興奮:“我壟斷了棉花就能源源不斷生產出質量好,價格便宜的布。但商會那邊就不一定了。


    “他們去各處作坊或者織女手中收來的布,質量是參差不齊的,越是收購到後麵越是奇貨可居,價格也就越貴。他們的成本將會是我的兩倍、三倍甚至十倍。他們不可能降價賣布,那樣隻會虧得血本無歸。但他們不降價,百姓就不會去光顧他們的店鋪,因為我這裏貨源充足,百姓不愁沒地方買布。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地僵持下來,我隻會賺得盆滿缽滿,而商會那邊日子就難過了。沒了棉花,作坊生產不了布,他們也就進不到貨,如果我不把布賣給他們,他們隻能倒閉!除了少數幾個賣高檔絲綢的店鋪,其餘作坊或店鋪很難生存。”


    莊小慧興奮地拊掌:“哥哥,經此一役,我將成為京中最有實力的布商,以後誰也甭想跟我在商場上掰腕子!”


    她樂哈哈地笑了一陣兒,緊接著又垮了臉:“哥哥,計劃是很好,但問題是我沒有那麽多銀子壟斷市麵上的棉花。”


    “哥哥可以找你嫂子借錢,但你日後得還三分利給你嫂子,成不成?”莊理鋪開紙筆。


    “我嫂子那麽有錢嗎?”莊小慧驚訝極了,然後連連搖頭:“不了不了,你和嫂子八字都沒一撇,不好開口談錢,會影響你們感情的。”


    “你嫂子富可敵國,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莊理一邊在長長的紙條上寫字一邊輕笑低語:“我已經見過你嫂子的長輩,別說八字,我倆連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跟他借錢,他隻會高興,因為我不把他當外人。”


    莊小慧猶豫道,“真的嗎?”


    “真的,你且在家安心等待就好。”


    莊理把紙條遞給門房。


    門房立刻騎上快馬去了皇宮。


    莊理鋪開一張紙,徐徐說道:“手工剝離棉籽是一項很費力的工作,一個工人一天最多隻能處理幾斤棉花,這樣會大大拖累你們的生產速度。我現在設計的這台機器叫軋棉機,以水力驅動,一天能為900多斤棉花剝離棉籽,卻隻需一個人操作。有了它,你們的生產成本會進一步下降,生產效率卻會成倍提升。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般的手工作坊根本無力與你們抗衡。”


    莊理把零件分別畫在幾張紙上,叮囑道:“找不同的木匠和鐵匠去打造,別讓他們看出端倪。若是讓人學了去,你的工廠和店鋪都會倒閉。”


    莊小慧連連點頭,看向哥哥的眼裏充斥著狂熱的崇拜。


    另一頭,收到紙條的鳳冥連忙拿出密碼棒纏繞,看清那行拚湊的文字,忍不住便笑出了聲:【夫君,給點家用可否?】


    一聲“夫君”值多少錢?


    答案莊小慧很快就知道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家丁抬進院子裏的十口大箱子,每個箱子打開之後都會爆射出璀璨金光,竟是整整齊齊擺滿了金錠子。


    管家讓莊小慧點算一下,她卻嚇得連連擺手,唯恐自己無法承受這個太過龐大的數字。


    “哥哥,原來嫂子真的富可敵國呀,你竟然沒吹牛!”她拍著胸脯感歎。


    莊理看完鳳冥送來的書信,指著抬箱子的幾名彪形大漢說道:“這都是你嫂子借給你的人手,他們麾下還有一群好漢,都是退伍的將士,武藝非常高強。有他們保護,你可以安安心心去各大產區收購棉花,不用怕路上遇見劫匪。這批金子你可以隨意使用,但兩年後,你得連本帶利地還給你嫂子。他經營那一大攤子生意也不容易。”


    “那當然!我肯定會盡快還錢給我嫂子。原來嫂子也是做生意的呀,真好!”莊小慧立刻挽起袖子說道:“來來來,大家幫忙點一點,我好記個賬,寫個借條。”


    點算完這筆巨款,莊小慧換上奢華長裙,興致勃勃地去流雲齋赴會。


    “女人做什麽生意?整天拋頭露麵,迎來送往,也不怕丟人!我若是你爹,我直接打斷你兩條腿,再把你嫁給乞丐!”這是商會那群臭男人當麵辱罵她的話。


    她今天就要讓這些人知道——女人生來不是為了嫁人的,女人也可以做大燕第一富商!


    她嫂子就是她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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