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夜冷,狼風鬼叫,大雪降臨,不久後這船塢便會有死神降臨。


    百裏霧逃出鳳樓山鎮,越想越窩火,天下如此之大,能夠彼此交心的人卻寥寥無幾,突然一種孤獨感纏上心頭。


    百裏霧愁眉緊鎖,怒上心頭:“忘恩負義之人必死!”百裏霧握著拳頭自言自語道。


    找到一處背風處,百裏霧掏出金瘡藥往後背肩胛骨一拍,運轉靈氣訣,很快便封住了傷口,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麽。


    百裏霧越想越氣,殺氣蒸騰而起,籠罩四周。雪化冰消樹木倒,殺意驚走林中鳥。鹿腳鳳雖比較耐餓,百裏霧還是給那鹿腳鳳喂了點豆餅,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百裏霧轉身殺回鳳樓山鎮。


    三更十分,雪封山寨門,將座騎扔到賽馬場鹿腳鳳舍,轉身從兩丈高牆一處蹬了上去。


    上了山寨牆頭卻不見寨丁巡邏,或許是元宵夜出事的關係,都回避休息了。


    百裏霧正準備躍下高牆,突聽得門口處有人叫:“英雄,急什麽,現在不是最佳時機。”


    “哦!小叫花子?”百裏霧聽出來是位少年的聲音,開始以為是葉小飛,仔細一聽不是,聽上很江湖很老練。那除了那小叫花子不會有別人了。


    百裏霧一躍上了門樓,喜悅地悄聲道:“是小叫花子?”


    “你才小叫花子呢!”小叫花子還是那一身破爛衣服,正在門樓上啃著一隻烤雞腿。而門樓裏的五名寨丁正在打著鼾。


    小叫花子見百裏霧進來,齜牙笑了笑:“英雄,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吧,大冷的天。”說著拋過來一個酒葫蘆。


    百裏霧接過酒葫蘆,摘掉帽子,咕嚕嚕喝了七八口,坐在小叫花子身旁說:“我,活閻王百裏霧,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你呀,隻是煉器坊的師傅,善打兵刃法寶,後來成了痞子的頭目。”小叫花子自顧自地往下說,像是一位老道的人。


    百裏霧說:“咳,多謝你提醒我,先行謝過!還有,謝謝你這暖身的酒。”


    說完將酒葫蘆遞給了小叫花子:“再見,小兄弟!”說完欲起身離開。


    “慢!你要找算計你的人嗎?”


    “沒錯!”


    “多個幫手會好辦點。”


    “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他們多陰謀詭計,你太單純,還有我認定你這個人了,對你有好感,你在冰上的戰鬥很是惹眼,腳下那麽滑能在圍追堵截中衝出來,果然真有兩下子。交個朋友怎麽樣?”


    “朋友?嗬嗬,靠不住!”百裏霧說完飛躍出窗,像一隻展翅的大鵬,跳到了寨牆下,疾走。


    小叫花子哈哈一笑,扔了酒葫蘆,抓起打狗棒如影隨形,邊跑邊笑嘻嘻地說道:“交我這個朋友就靠得住。”


    百裏霧自認為自己的輕功足夠高明,卻不想這小叫花子還不如自己一半身高高,卻如一個豆子在鍋裏蹦一般,小腿蹬的飛快,這等頻率簡直就是夢幻般的存在。加上其談笑自若,還有餘力。百裏霧腳下用勁,加快了三分幾乎達到了自己的至極。


    小叫花子依然若無其事地說道:“快到廣場,那裏有些雅士賞雪整夜不歸,你若還是這般行走,必然會暴露,你的殺人計劃將泡湯。”


    百裏霧突然拐向一個小巷刹住車了腳,冷著臉說:“小子,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沾血屠狗,殺那些忘恩負義人,我的事我自己擔當,和你不相幹。”


    “老兄,你這就不對了,我這人就好管閑事。”


    “管閑事容易把命搭上,你不怕死?”


    “敢管閑事的,基本都是活夠的,我就是活夠的那種。”


    “可是,不行!”


    “啥行不行的,就他們那點三腳貓功夫我還怕了不成?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那我今晚不去了,再找機會。”


    “你這人,個子蠻大的,腦袋卻不夠靈光。你可知道那短嘴蠍明早就會回丘山,到那時你再想殺他就難了。還有,你是不是因為我剛才在城樓上高傲的樣子讓你反感,那我向你陪個不是。”


    小叫花子說著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在下姓路,名小六,十五歲,盆穀州人。修仙界小混混,四海為家。霧兄,你現在成了通緝犯,以後更是難混,不如小弟在旁照料,可保你周全。咱們交個好朋友,你若不喜歡,隨時可以跟我分開,各奔前程。你看如何?”


    “啊?你這小屁孩子竟然有十五歲,看你的臉蛋……你到底多大?”


    “嘻嘻,十三!不過,你可別小瞧我路小六,我出身修仙世家,行走修仙界已一年半了,走吧,報仇,現在可是好時辰了。”


    百裏霧麵皮抽了抽,笑道:“我是個怪人,沒什麽朋友,若合不來,便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今晚,你隻要看著就好,對那些雜碎我一個人就夠了。”


    “行,我幫你放風瞭哨。小心雪滑,走嘞!”


    兩個飛身上房,腳下生風,速度極快,房頂跳躍,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夜行的鬼魅。


    ……


    船塢中庭大廳,眾人正喝的高興,短嘴蠍之所以叫短嘴蠍除了嘴小外,還有個原因那就是能侃能嘮:“幾位兄弟,咱們是打開天窗說亮話,蠍爺我這次損失太大,有點得不償失。那野狗雖然受傷跑了,但看情形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若是日後報仇,我可是多了分危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萬一走路風聲,讓他查出真像,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連七小劍仙都不是他的對手,老弟我認為,你們幾位頭領也可以到丘山州躲避一段時間,這鳳樓山鎮便由我的兄弟們把持幾個月,等風聲過後,你們再回來接收這裏的地盤,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薑權和胡二爺聞聽大吃一驚,叫苦不迭,這口氣,明白著是鳩占鵲巢,將兩人軟禁放逐,到了丘山美女金錢衣食無憂的一安排,立馬就忘了這的油水一事了。真的可糟糕透頂,趕走了虎鯊又來了隻猛虎。


    薑權臉色驚變:“蠍爺的意思……”


    “丘山我給你們安排了全新的庭院,要什麽有什麽,陶冶情操,安享每日,美女相伴,佳肴常有。水鬼和妖狐不會不領我這個情吧?請放心,三年五年的必是二人接受鳳樓山之時,到哪時一定會看到比現在還要興旺。我保證。”


    剛才還幾個月,眨眼之間就三年五載了,再嘮下去就得養老送終了。如此野心,眾目昭彰。薑權和胡二爺麵麵相覷,顯然是弄巧成拙,引狼入室,悔之晚矣。


    胡二爺足智多謀,卻也有失算之時,萬萬沒想到,短嘴蠍會狼子野心。起身說道:“在下方便一下。”


    短嘴蠍對胡二爺的能耐早有耳聞,匆匆說道:“方便?我看是去召集人手吧。你先聽我一言。兩位勾結外人謀害兄弟,加上百裏霧那人已深得人心,你二人的事若是走漏半點風聲,別說丘山容不了你們,天下都容不了啦,背信棄義乃是大忌。我看,胡二爺你還是先坐下把話說明白的更好。”


    短嘴蠍不再多說,胡二爺頭皮發炸,聽得是脊背發涼,如今之事,竟然騎虎難下,左右為難,能怨誰,這就是典型的自掘墳墓。


    薑權憤怒站起:“蠍爺的這等手段,是不是有點過了?”


    短嘴蠍如鬼夜啼般地笑道:“幹了手上的酒,兄弟是一番好意,理應謝我,哪裏有過了?”


    “我若不幹了呢?”


    “你就算不幹了這酒,升仙山七小劍仙那一關你也過不了,你可知我的損失太大還有這一點嗎?”


    “你牛皮吹破,我個後生晚輩死傷太大,豈能怨我?我薑某在這鳳樓山盤踞幾十年,想離開還沒人攔得住,想攆我走,你也要有那個本事……”


    “本事?就憑你連活閻王都拿不下的心腹?若真有那本事,還需我來?你若想讓你和你的兄弟們白白送死,我不反對,不過還請三思而後行。”


    “蠍爺這裏隻有五個人手,難道就不怕我們魚死網破和你拚個你死我活嗎?”


    短嘴蠍嘿嘿一笑,大拇指往身後一翻,指著最近的一名大漢說道:“權兄,你可知我這位兄弟是誰?他是江陽三俊的老二陰法橫,曾三掌劈死屠殺百名好手的江洋大盜萬裏獨行魏元正。若是你這些徒子徒孫不服,可以上前一試,我不攔著。”


    陰法橫臉上一刀疤,有人認得,麵目如鷹,表情如冰,站起身幹了杯酒,向眾人抱了抱拳,此人目光如電,有當初百裏霧施展神威時的那種氣勢,但手底下的功夫顯然不如百裏霧,若是比百裏霧強也不會讓百裏霧逃脫。


    江陽三俊,這可是有名頭的,薑權和胡二爺個人大吃一驚,當年江陽三俊和魏元正碰麵,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怎奈那魏元正自恃武功高強,靈氣充沛和三俊大打出手,正是這位陰法橫蓮花三掌教了那魏元正來世好好做人,此事在修仙界也算一段傳奇,自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陰法橫就在這裏,而且還為短嘴蠍賣命。


    此人是真正的高手行列的,若說對付短嘴蠍這等小人,那自己的手下痞子們或許有可能,可若說對付一名真正的高手,那就兩說了。當薑權的目光與那陰法橫相對之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手麵廣,拳頭不夠硬,薑權終於感覺到了一種無奈。


    胡二爺絕望的歎了口氣:“咳,怨不得別人,罷了。”


    陰法橫鄙夷地一笑,斟滿一杯酒:“你們二倆老狐狸,玩火**,自食其果。”


    鳳樓山小判官張子豪離那陰法橫很近,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囂張的樣子,猛然出冷手,企圖先製住這位強敵,想一擊建功。


    “嗚……”的一聲,那陰法橫飛一起腳挑起一個板凳,凳子“咚”地一聲與飛來的飛刀撞到了一起。


    小判官眼前一花,就見一個身影來到自己麵前,自然反應抬手便擋住麵門,接著肚腹傳來劇痛,“嘭嘭嘭!”一連三掌全都拍在他的肚腹。小判官當即蜷縮在地,表情扭曲,嘴中吐著剛吃進去不久的飯菜酒水,如同一條死狗一般抽搐著,嘴角淌血,奄奄一息。


    陰法橫扭頭看像窗口,叫道:“什麽人躲躲藏藏,亮亮相,看看能否挨得起你太爺爺的三花掌。”


    陰法橫抬起右腳,對著小判官的胸口說道:“這小子的內髒已被我打爛,活不上七天,免得你活受罪,我這就送你上路。”


    小判官張子豪用微弱的聲音哼道:“救……我!救……救……”


    就在張子豪還沒說完之時,窗外“嘭”地一聲爆響,窗框被撞稀爛,大廳邊緣多了兩個身影一高一矮,肩並肩站在一起,一個笑嘻嘻,一個嘿嘿笑。


    “百……百裏霧!”短嘴蠍脫口驚叫。


    百裏霧甩掉皮風帽和大氅,冷冷道:“不錯,正是我活閻王百裏霧。”


    “你……何時到的?”


    “你們的陰謀詭計我早已知曉,這位姓陰的有幾分斤兩,竟然知道我二人藏在窗外。”


    陰法橫身形微動,一把長劍落在手中,傲然地:“既然知道我陰某的厲害還敢拋頭露麵,看來還算是有膽子。”


    “姓陰的,你比那七小劍仙也就強一指頭而已,用不著唬人。你若是老虎,那站在你麵前的這個傻大個就是打虎人。”小叫花子說完跳到一個完整的窗台上,滿不在乎地說道,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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