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人將魔界發展的更強大,隱隱有預壓天界勢頭,有點不像為非作歹的魔族,大有改革開放魔族與人類文明同步的勢頭……


    月上又像沒看開,因為每每夜深人靜,他在靈修殿對著最多的,還是曾經那個小徒弟最喜歡做的小塌。


    月上是真喜歡這個徒弟的,月小樓再一次確定,在他之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一樣的習慣時,月小樓徹底明白了,顏商不是一個坑,顏商就是月上的劫。


    也是從那次從魔族回來,月上本來還毫無盡頭跡象的生命力,好像出現了跡象。


    時不時的會生病不說,也會失神入眠,神飛九天外,每次神元立體,總能在下界造成點動靜,靈修殿的學生與他的老朋友,甚至已經習慣撿他的神元送回來。


    一次於歸同樣將他撿回來,一身酒氣的勸他。


    “何必?若真放不下,你放了神界的身份,隨他去魔界養老便是,反正在魔界養老的又不止你一個,剛好你也可以與燭龍族那幾個老熟人作伴。”


    月上不以為然的換了個方向,斜躺著撐頭向外,隻道著。


    “司命說他是重塑規則之人,這麽多年我也隱隱感覺他在做著什麽,隻是還沒做到天界來,我想等,等他親自到我麵前,告訴我究竟想做什麽,告訴我有什麽是一定要放棄神的身份,以魔的身份去做這一切。”


    “……”


    於歸歎息,忍不住念;“你就是倔,倔老頭!真想知,去揪著他衣領問他究竟想如何便是,他既然已墮神為魔,必不會再如幼時什麽都與你說,幼時他也未必與你說,你還要等?你要等他到何時?”


    月上望著窗外又在落的雪白梨花,隻道。


    “等到何時便是何時吧?我這壽元,想來還能撐到他到來的日子。”


    月上最開始抱著這樣的年後,後來一個千年一個千年的過去,一個萬年一個萬年的過去,天魔兩界因為地盤的問題,因為人間信仰的問題,發生過不少次摩擦。


    天界有想請月上出麵管管他這囂張的徒弟,月上每次都回絕,安安生生搞自己的教育,在靈修殿養老。


    頭先幾年,月上還是抱著有的是時間和他耗的念頭,他從上古穿越過漫漫長河的老神尊了,就不信耗不過自己一個徒弟。


    事實證明,他耗不過,就像人間的老人和孩子賭氣,真將孩子逼急了,來個眼不見為淨,沒幾個不後悔的,月上也悔了。


    這悔應該是他也察覺到自己這本該無盡頭的生命,好像快到那天一樣,於是近幾千年裏,他常與司命於歸幾個老朋友說。


    “什麽時候來啊?打一場也好呀?老朽這把骨頭都要生鏽了。”


    在她入仙門這天之前,他從沒有等到,在他又長達幾個萬年的滿滿等待長河裏,月小樓看著這個被一代又一代的靈修殿新人包圍的老人等待著最初的那個學生。


    這麽多的學生中,隻有少數願意留在他身邊,也是他願意留在靈修殿的孩子。


    最開始是麟驍,之後夙夜,夙夜被其他府邸的仙官陰了,犯了規矩,罰了下去,他將那神官連同府邸給掀了,天界的老神尊了,隨著這些年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動輒便掀人府邸打的神尊掉境界,沒人敢沒事去惹他不快,他最常與外人懟的一句便是;“老子的學生老子自己管,還輪不到你們這些阿貓阿狗動!”


    後來抱衾來了,夙夜也被他撈上來了。


    因為這個,他與淩霄殿的矛盾也日漸加劇,發展到相互避著不見麵的地步,除非淩霄殿的神官還真敢再在他頭上動土……


    後來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學生自願留在他這供職,學生和輔官越來越多,靈修殿也越來越大,直到他在後院,在他們這一屆的新人中,發現熟悉的黑衣身影,卻是少年模樣的那個人,所有的等待,好像看到了盡頭。


    也就是身邊有於歸,不然他可能又要哭了。


    他發現了,於歸也發現了,笑道;“還真給你等到了?不過這小子是要玩什麽?他不是再不叫你師尊了嗎?這樣進來豈不是還要再認你一次?”


    給他這樣一搗亂,月上那種酸楚的心思倒是散了不少,隻飲茶做鎮定道。


    “他從來都是能屈能伸的,表麵認,心裏未必還真將我當做師傅。”


    關於【千顏】這個化身,月小樓覺得,他若真心存心來天庭膈應人的話,不可能那麽久還沒人發現,果然是靈修殿這兩個老熟人替他兜著瞞著,從來不與外麵那些老神尊見,與他那生父,更是從來未碰麵。


    千顏為何而來,是在魔軍進攻那一夜,他在千魘少年時住的寢宮裏等到他的到來。


    千魘去哪裏,是為月上放到他房裏的一樣法寶的,可以助他開啟無極峽穀底部的玲瓏盞,那是他少年時做的。


    他少年時做了不少法寶,月上不知他具體要拿哪一個,但以往他來回尋找的蹤跡集中在這個舊殿周圍,月上憑著對他多年的了解,確定他的主要目標是這屋子裏的東西,便早早的等著。


    明白他要用這玲瓏盞做什麽後,他明白了,原來他少年時期,便準備要救與魔物一起,被關押在無極峽穀下的那部分燭龍氏族人了。


    千魘;“隻有到那下麵,才能知道當年燭龍氏之亂具體怎麽回事,隻有將他們救回來,才能知道我的外公母後他們是因何而死,我要自己證明,而不是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告訴我經過掩飾的【真相】。”


    月上問他;“若是那裏已經無人能給你答案,若是那裏的燭龍氏,都已魔化,你又當如何?”


    千魘倒是沒有多猶豫,再理所當然道;“那我就取我能用的,然後,幫他們解脫。”


    月上苦笑;“這就是你選的路?你的目的?”


    千魘也坦白;“隻是一個階段,若真相真是我所想的那樣,那這個天庭,樹立如今天庭規則的人,也不必再存在,哪怕那個人是我的父親,腐朽的,注定被取代,這是定律。”


    月上搖頭,感歎著,認命了,又生出新的不甘來。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你真正想走的路,可,這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抵達呀?”


    千魘;“很快,便是還要個百年千年,我有的是時間。”


    他有的是時間,月上沒了,月上讓他取走了玲瓏盞,像是給他個定心丸一樣,千魘在臨走前對他宣誓一般道。


    “天地之初,本不分,是他的步步緊逼讓魔族誕生,我會打敗他,讓他老實看著比他所建立的體係更完整的一統,我也會讓你看到,你的老朋友,會再次光明正大的走在這九天之上。”


    月上成全了他,也沒與他說他的心願……


    顏商是月上這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牽掛,最熟悉月上的人月小樓覺得還要數司命。


    “當初和你一起熬過八荒大亂的朋友成了階下囚,最在意的摯交隕滅,最得意的學生被逼成魔,若說不恨現在這個天界,怕也隻是騙人的吧?月上,你呀!太糾結了,


    便是這個天界已經不是當初有你一手建立的天界,隻要擔著這份神職,也是無法任由他墮落下去的,哪怕他們將你所重要的一切都奪走,可這次,你救不回。”


    他的時間到了,他的學生想做這件事,而他連靜靜的等待也無法做到。


    他最後的最後,隻遺憾為何現在才等到他的答案。


    “顏商,或許你是對的,可惜,為師已等不到你證明對的那天了,你小子,從來雷厲風行,唯獨這次,穩的比那玄武神獸都要慢,


    等你一個答案,老朽等了這麽幾萬年,你想摧毀腐朽,重建一體,老朽……等不到了。”


    月小樓明白用她的血練的那藥為何不頂用了,那不是不頂用,是月上的壽元,本就隻剩那麽一點,藥有效果,也要有燃料才行。


    月上對自己的壽元很清楚,他們不過是心存僥幸,隻希望是他身體消耗過甚,幫他一把就可以,終究,司命費盡心機用她的血練的那三顆藥,隻是讓他最後走的沒那麽痛苦,卻讓他更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對命運的無力罷了。


    一瞬萬年,月小樓有些懵的看著月上癡念珠裏最後的海闊天空,遼闊天地。


    他最後都遺憾等到那個人太晚,他牽掛的,還是他守一輩子的天族?


    “就知道你這小娃娃等不來多久便會碎了這癡念珠。”


    耳邊一道熟悉的聲音,月小樓猛然回頭,便見白衣負手老者與自己並肩而立,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臨終時的虛弱蒼老。


    月小樓震驚。


    “師尊?”


    突然的轉變讓月小樓根本無法思考,當場就激動的問他。


    “師尊,您沒隕滅?”


    月上與她一樣的靈體,眼角輕蔑的飄過來瞟瞟她,張口本要說些什麽教訓小娃娃的話,眼見小娃娃眼角還有濕潤,瞬間猶豫了,歎了下,終究放低些語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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