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了!現在老朽隻是在抽取癡念珠的時候,寄存在裏麵的一縷神元而已,癡念珠若是一直給你很好的保留,老朽這縷神元便可一直保留下去,而你碎了,便會隨著融入你神識的粉末寄存到你的神識內府裏,


    唉!你現在碎了也好,就你這性子,老朽還真擔心那一天你打碎了,老朽這番苦心就白費了。”


    月小樓已經又淚眼汪汪,一抹眼淚,看著他激動的認真道。


    “那,那,那這樣的話……師尊,我在我的內府裏替您養著這份神元,養好了,再塑金身,您老是不是就可以……”


    “打住!”


    月上將她的意圖給打斷,毫不猶豫的利落,轉頭來告訴她。


    “小東西,老朽寄存你內府裏這份神元,可不是為了讓你逆天而行,替老朽複活的。”


    月小樓不甘心;“可,可……沒有誰是該死的吧?就算該死,也不該是師尊的,明明世上有那麽多大奸大惡之徒,明明天上的神仙也未必真正每個都合格,偏偏師尊這個合格的老神仙……”


    月小樓越說越亂,說的亂,心緒也亂,未觀癡念珠之前就舍不得,現在能抓住他一縷神元,卻是有法子不能用?


    心焦之時頭上罩上一隻枯瘦卻很大,很讓人安心可靠的手,因為兩人此刻都是靈體,月小樓還能感覺到他生前那種手上的溫熱,月小樓瞬間安靜了。


    雖然還沒反應過來,繁複的心緒卻沒那麽焦躁了。


    “娃娃?”


    月上揉了揉她腦袋,將她那份遲疑也揉散了,臉上溫和的比他生前任何一次麵對他們都慈祥,溫聲告訴她。


    “有些命運,可以掙一掙,這叫人定勝天,有些是不能掙的,這叫逆道而行,是會適得其反的,你剛才看過那些淩霄殿的神官對他做的那些事,天道便是遇強則強,


    天界的太子在時機不對的情況下下凡曆劫,人間便生出那番天災人禍,妖孽橫行,


    淩霄殿想臨架在諸神之上,披著公正的外衣做著極端的事,不允許旁人動搖他們的利益,卻造出一個想推翻他們的魔尊千魘,你若真要將我這個上古神尊複活,這六界蒼生又要經曆多少風雨摧折,才能重新安定下來?”


    “可是,可是,也不是要犧牲師尊就能解決的問題呀?神尊不在,興風作浪的人依然興風作浪,道貌岸然的人依然欺世盜名。”


    月上笑。


    “確實,不過,老朽這也不是犧牲,老朽隻是大限已至,如今隻是一份執念寄存的神元,你便是有通天之術,也是救不活的,老朽隻不想你將時光經曆用在無用功上罷了!”


    月小樓震驚;“怎麽……會?”


    便是有他神元,重塑金身,也救不活?


    眼看她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月上又拍拍她腦袋,勸。


    “娃娃!就是這樣,老朽這條命,誰都救不了,世間事本就如此,活到老朽這個年紀的古神,基本上沒了也便神隕魂消。”


    月小樓隱忍,這命運太tm讓人難受了,憑何偏偏是要她來接受?與月上一樣,她想保護一個人的話,也是不成的嗎?


    月上又道;“與萬世曆劫不同,現在這縷神元也是執念未了,你又是個爭氣的孩子,修為足以撐住老朽這縷外來寄留的神元,便是如此,時間到的時候,老朽這縷神元也是無法保留的。”


    月小樓顫了下,太多的不甘給他這樣勉強撫下,卻是也生疑問的,在他手下抬頭,她眼裏的霧氣還未散去便問;


    “師尊,既然是執念的話,您這輩子最記掛的就是顏商太子,身邊也不是沒有可以信任的朋友,為何這縷神元要寄在我一個剛入仙門沒多久的小仙身上呢?”


    月上笑的又是如沐陽光,拍拍她,這次移開了手,有些慵懶……或者說看開了道。


    “顏商那孩子,若是那天晚上他依然不說,我或許還很不放心他,可現在……對他我很放心,雖然遺憾終究沒等到他說的那一天,至於為何在這麽多可以信任的老朋友之中選了你這個小仙,自然是你現在……是老朽另一個放不下的學生。”


    月小樓驚異,心頭驟然複雜。


    剛才在他的執念中她並未看到關於她多少信息,是因為,他有意篩選了嗎?他,在隱藏什麽?又放心不下她什麽?


    “師尊?”


    月上回頭,問她。


    “小東西,為師問你,天地大道跟前,世人棄你,你待如何?”


    月小樓心頭一滯,隨即明白他在考她。


    應付卷麵的答案而已,她不是不能為得個滿意的分數,給個師長滿意的答案,隻是這個問題,她覺得沒必要欺瞞。


    正了正精神,她認真回道。


    “自正其道,世人不明,可迂回,可避之,阻我者,誅之,懂我者,無需言,不明者,不必言,運氣好,愚者自明。”


    月上對這個答案似乎還算滿意,又問。


    “若你至親至愛棄你,你又如何?”


    月小樓瞳孔驟然收縮,烏黑的瞳色也瞬間刷去了顏色一般,冷靜下許多,卻如何也想不出個讓她滿意的回答。


    月小樓沒有剛才那樣理所當然的正派有底氣了,微低腦袋,有些茫然道。


    “師尊,這個問題,徒兒不知,


    從一開始,什麽樣的朋友可交,什麽樣的人不可交,我好像都能看的很清楚,我所信賴的那些人,更是我可以一往無前的底氣,我不知他們若是棄我,我究竟能如何。”


    月上又看她良久,久到月小樓以為他失望了,勉強鼓起勇氣看看他,意外的撞上月上看她混雜著太多無奈的眼神,月小樓一怔,又不明他如何這般神情了。


    “師尊?”


    月上回神,這次閉眼,長長的歎了好長一聲,道。


    “太像了,正因如此,才放心不下呀!”


    月小樓的眉頭蹙的更緊,更不明了。


    “像誰?”


    月上認命道;“年少的顏商。”


    月上喉頭一哽,臉色像是生生吞了大便一樣,生生頂過這樣突來的結論,月小樓有些不服氣道。


    “像誰不好?怎麽可能像他?我和他又沒什麽關係?”


    月上本想說,物以類聚。


    她身邊不少這樣的人,可她與那個人的命運是最像的,可看這孩子臉上那份很不忿的神色,終究是當局者迷,現在與她說這些,都為時過早,便改了主意,隻道。


    “罷了!該你知的時候你自會知,現在多說也無意,給你癡念珠除了放心不下你,還有另兩個目的。”


    他回身,給她指著下麵兩座奇峰仙山道。


    “這兩座仙山中,是我用神通造的兩方巨大方盒所化,亦是隻有你的血液才能開啟的神識領域,裏麵究竟藏著什麽東西,現在為師先不告訴你,


    為師這縷神元不知何時便消失了,這點為師也是無法控製的,所以先提醒你一聲,時機到時再進去,這點你應該還是能做到的,這兩方寶盒也是誰也無法從你身上奪走的。”


    月小樓不明。


    “何時才是時機?”


    月上猶豫一瞬,看著她,眼底晦暗幾分,終究道。


    “你絕望時……”


    月小樓猛然睜開眼睛。


    ————


    ————


    神識裏,月上那最後看她的眼神讓她心悸,他那樣子,好像確定她必然有經曆絕望的那一天?還是……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在最後的最後,最放心不下的,卻是她?


    因為有她,他才更期望看到顏商,如今的千魘對他所承若的那天?


    可她一個飛升上來的小仙,影響不了任何大人物的地位,究竟因何讓他覺得她必要經曆顏商當年所經曆的一切?


    “看來月上是真疼你呀?”


    月小樓驚的心口都痛起來,可她來不及體會這種疼痛,飛快轉頭,就見不修邊幅的邋遢男人就盤腿坐在她旁邊,托著腮有點小的死魚眼卻含笑的看著她,明顯這麽坐著看了她好一會兒了。


    於歸?什麽時候來的?


    “他這麽疼一個學生,這麽幾個萬年間,除了那個已經墮神的,我也就見你一個了。”


    月小樓匆忙將握著的那個拳頭收起來,另一隻手中的木盒也塞進自己腰間的儲物袋,臉上白著,眼睛上的痕跡還沒散去,神態卻已經自若的避開他過於侵略的目光,道;


    “老師這是說的什麽話?師尊這麽多學生,除非那些自甘墮落的,哪個不是真心疼著的?小仙不過是最後一個讓他有些不放心的罷了,若小仙再努力點,或許也不用他老人家操這番心了。”


    於歸笑了笑,隱約有點她在月上癡念珠裏看到的年輕的樣子,不過畢竟經曆了這麽多跌宕起伏,他又是個骨子裏桀驁的主,現在除了頹廢的像個酒鬼,與那永遠都是天兵的方向相比,還多了分疲倦慵懶,總之現在的酒仙身上,輕易無法尋到往日戰神榮輝了。


    於歸沒有再繼續盯著她不放,不過顯然也沒立即要走的樣子,隻道;


    “你這說法倒是也不錯,這麽多年為了他的學生,他可沒少得罪這九天仙神,不過呀!顯然你還不太了解你這個師尊,不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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