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忘記了,忘記懷裏的這小鬼的決心。


    直到她解開他手,脫離的一刻,手上化形的利刃再次掃向他的頸子,直到她在逼退他當即閃退之際,讓圍著的那些人放箭的一瞬,他才不得不正視一個他一直想忽略的問題。


    她是真喜歡那個人呀!


    她是真心想與他這個魔界至尊劃清界限呀?


    她是真不給他留有任何假想的餘地呀!


    她以為的不留餘地,明明前一刻還肯對他妥協,又埋怨又抱怨的給他細致包紮手……不對……


    或許妥協不過是暫時的妥協,終究是他自作多情了,這小妖多聰明?從來都會察言觀色,當退則退,肯與他和平相處這麽多時間,不過是……虛以為蛇,拖延時間。


    “月——小——樓!”


    他一字一句,邪火從生,一起滋生的,還有一種不甘衍生出的怨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不可控製的瘋長布滿他整個心間。


    早知道她想逃,早知道她不會讓他如願,可在那禁製裏的和平,讓他產生了錯覺,以為她是真會對他妥協,他不是沒有絲毫機會……


    可……錯覺終究是錯覺。


    便是夢,也有夢醒的時候,正因如此,此刻清醒之際更無法坦然接受。


    剛才心情有多好,這一刻就有多想親手捏碎這小鬼。


    他也這麽做了,發現她想逃後,生生煞住後撤的身形便傾身要再抓她。


    月小樓自然不會給他機會,眼看上方持弓圍著的弓箭手箭已離弦,而她未退離安全地帶,男人又風一般緊追而來,月小樓蹙眉本就在急速後退的過程中強行捏訣,使用盾門。


    “神隱!”


    千魘眼看就要抓住她了,明明還在跟前的身影突然被人抹去一般,他一怔,隨即詭異的笑了下,沒給她蠱惑,繼續去抓,卻什麽也抓不到。


    千魘這下真有點意外了。


    不是隱身?是瞬移?


    這小鬼,將他的術法改了?


    剛有這個意識,上邊的箭矢已近,他不甘的隻好暫時放棄找這小鬼算賬的打算,大手一揮,手上鞭子又現,靈蛇一般將那些箭矢如數打回,一圈的弓箭手齊齊中箭從空中掉下來,後邊的趕緊又補上。


    “千機鞭?”


    羊古愧農驚異,千魘冷笑。


    “你們倒是還沒忘記,這很好。”


    這不好,畢竟這條鞭留給他們的印象可不好。


    羊古愧農齊齊拔刀而上千魘卻不與他們近身戰,就用鞭子將兩人擋在三尺開外,應對由於。


    這邊,月小樓強行用盾法成功脫離危險之地,在下一瞬就控製不住現身了,原來離他剛才並不遠,可因為她移位加隱身,躲過那一瞬箭矢和他兩麵的危險,消耗極大,現身就身形就不穩了。


    “小樓……”


    流光傾身便要過來帶她離開,千魘卻沒打算這樣放棄,眼角發現她的蹤跡眼底就迸出攝人的冷意,薄唇淺揚。


    “會改本尊的術法,不錯,不過,顯然,還不太完美。”


    比如,消耗過大,比如……她現在的狀態不太合適用這招。


    一鞭子將兩人鞭的遠遠的,他腕間微轉,鞭頭便如靈蛇一般調轉過頭向她腰身而來。


    “不好……”


    月小樓驚心的發現,他還是要將她掠走,慌忙便要逃,腳下卻不聽使喚的七亂八歪。


    “旺唔————”


    月小樓滿頭冒汗的覺得這次在劫難逃之際,她麵前給一團雪白充斥,控製不住趴下的身體直接掉入一團絨絨的雪絨裏,耳邊厲風過耳,她比預料中更快的逃離戰場中心,而那條本來要纏她腰身的鞭子也撲了個空。


    “果子?”


    月小樓意外煎餅果子這次掐的時間這麽準,隨即心底滿滿的感動。


    “嗛!”


    一而再的受阻,千魘心情自然更不好,當然不允許她再逃,一鞭子將又纏過來的羊古愧農擋開,他飛身過來便要親自來抓,月小樓心情膽戰,緊緊伏在“z”線避著他竄逃的煎餅果子背上,邊慘白著臉回頭,懊惱。


    “有完沒完,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執著呀!”


    千魘那張臉上笑的恐怖道。


    “你聽話點就沒這麽多事了!”


    月小樓嚎嚎;“聽你話了才有鬼,能聽你的話才奇怪!”


    “人家小仙子避你如蛇蠍,何必苦苦相逼?”


    祝東風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幹涉進來,也以一道強力的元素符將緊緊追著月小樓的男人避開。


    “風刃——暴龍!”


    暴力的龍卷風刃,幾乎是擦著月小樓的耳邊直擊就在她身後的男人,強烈的風勢將她散亂的發掀起,也瞬間將身後的男人裹住向後攜帶了老遠,人也困住,卻隻是一瞬。


    “東風仙友,你未免自視過高了,既然出手,不一招製敵,是要讓對手,將你製住嗎?”


    裏麵,千魘的聲音剛落,“劈裏啪啦”,像是自行車軸正順利前行,生生插-入了幾根阻止車軸的棍子,那風刃順時針流轉的方向,生生被人擋下來,然後爆開。


    眾人還沒做好準備,黑色的身影直擊已經擋在月小樓前麵的祝東風。


    祝東風對這個人這種情況下,甚至這麽快擺脫困境也不意外一般,隻穩穩的立定,而黑衣身影未近,一道粉色身影手持袖劍也加入進來。


    “流光斬!”


    “嗛!”


    千魘心情不好,很不好。


    “一個一個,都來壞本尊好事!”


    氣急敗壞的罵著,沒有拿鞭的那隻手也絲毫不停的揮出一道強硬壁壘,將流光強勢的攻擊給擋了,祝東風目中放亮,薄唇微勾,好像就在等這個機會,以咒解開了自己的酒壺,邊對那人道。


    “千顏仙友,倒是不妨試試,4000年的小神仙,能不能鬥一鬥你這樣的至尊?”


    千魘看著他旁邊那個巨大化的葫蘆,已經明白他想做什麽了。


    “喂喂!不用這樣嗎?”


    祝東風手上的手印結成,一點也不謙虛的笑臉相迎。


    “不對,招呼您這樣的,很有必要。”


    聲落,月小樓便發現祝東風的眼裏的笑意結冰,厲喝;“玉淨壺……收!”


    糟糕!這位仙友來真的?


    月小樓剛才隻想逃,畢竟好不容易到天界來,她與鳳羽剛剛有近一步的進展,再與魔族牽扯上,她在天界的處境隻會更糟。


    或許是千魘這個人太強大,或許是她沒想到現在這個天界,若不是群毆的情況下,還有誰能與這人一較高下,就沒想過她逃了,他會怎麽辦。


    真將他這個魔界的魔尊也抓了……嗬嗬!這萬萬年來,多少比他們這些有資格的神尊都拿這個人沒辦法,他們做成了,萬一再出個什麽事……


    比如逃獄,比如再讓天庭發生什麽大-亂-子之類的……他們這裏的一眾小仙,可真是難脫幹係了。


    “東風仙友……”


    她的提醒還沒出聲,玉淨壺已經成功啟動,就像當初靈修殿報道,她妖化祝東風拿葫蘆對付她一樣,此刻同樣對準那個腳下還不沾地的男人。


    狂風大作,玉淨壺鎮壓一切魔祟,同樣也會根據主人的命令收押一切對手,不管是誰,除非法力足夠強大……


    法力足夠強大,月小樓猛然發現自己漏了什麽,轉頭去看男人,果然,便是腳不沾地,玉淨壺想收他這樣等級的對手,也沒那麽容易的。


    祝東風蹙眉,仿佛也才想到這個,當即咬破手指,飛快的在大葫蘆上話了個血咒加持。


    “天地無極,萬象歸宗,收!”


    一道血印的加持,不過是讓男人從傾身的角度立直了,穩了穩自己的身形,沒有更大的效果,祝東風震驚,上麵待命的羊古愧農一行人也感覺不好了。


    愧農;“這樣都不成?”


    千魘笑了,又是那種讓人很不舒服,有些張狂的笑,問祝東風。


    “你就這點本事嗎?”


    自然不止,可……


    祝東風微微轉移視線,這次注意到了月小樓的目光,蹙了眉。


    也就這分神間,千魘手腕一動,鞭子又揮起來,這次還是直接衝祝東風的玉淨壺而來,法-器與使用者氣運相連,尤其祝東風這樣以自己的氣和靈力煉製的法器,一旦在這種時候破損,那損失絕對不止一點兩點……


    “祝東風!”


    月小樓驚駭之際,人也從煎餅果子身上一躍而起,衝歪玉淨壺的同時也將祝東風撲倒。


    千魘一怔,手上微轉鞭子,鞭頭沒直接打中替祝東風擋了一劫的她,卻從她肩上一掃而過。


    “嗷……”


    月小樓隻感覺肩上如同一重,像是一道千斤烙印烙在肩上,疼還有,重量揮之不去,撲在祝東風身上當場便起不來了。


    “小樓仙友……”


    “小樓!”


    祝東風想將她扶起來,流光飛快的往這邊奔來,祝東風扶在她肩上的手卻讓她傷口撒鹽一樣的痛苦斯叫起來。


    “疼……唔……”


    祝東風當即不敢碰她了,沒有他的手支撐,月小樓又撲在他身上,這樣一來,祝東風流光等人倒是明白她為何如此痛苦了。


    那一鞭子破衣破膚,清晰可見裏麵的傷痕紫紅欲要見血,一道大概一人手掌的月牙印子壓在她後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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