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感到受寵若驚,雖然他不知道陳海華是什麽身份,但看對方的排場,就知道非富即貴。


    這樣的人竟然向他道歉,這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忙擺手說道:“少爺,這使不得,都是小的做錯了。”


    寒孝看著南瓜那卑躬屈膝的模樣,心中升起莫名的悲涼之感,曾幾何時,他也如同南瓜一樣,看到那些穿著華衣美服的少年,又是羨慕,又是害怕,又是自卑。


    “師尊,您什麽時候和我回府?”


    沈琪的話打斷了寒孝的思緒,他回過頭衝沈琪道:“我暫時寄宿在城外的農戶家裏,隨時都可以去你府上,隻不過我有一個妹妹還在那裏,我必須接她一起去。”


    “我去你府上,必須給我安排一個獨門獨院的住處,還要給我安排一個廚子和一個小廝。”


    孫老婆兩夫妻雖然人挺好,隻是住宿的條件實在太差,無法讓瑤雪安心靜養


    沈琪見寒孝如此說,知道寒孝是答應了她,至於寒孝所提的那些要求對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難辦到,但對沈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她拍手笑道:“全都按師尊說的辦,那我這就和師尊去接師叔去!”


    聽到韓笑說要招一個廚子,南瓜忙舉起手來,高聲叫道:“我會做飯,我會做飯,我給孫兄弟,不,孫大哥做飯。”


    說著,滿眼期待的看著寒孝,那模樣像極了一個三歲小童看糖塊兒的眼神。


    寒孝對南瓜的父親還是有一些好感,也並不討厭南瓜,誰給他做飯他都無所謂,又見他這可憐模樣,便點頭答應了。


    沈琪也是無所謂,反正又不是做飯給她吃,她見寒孝答應了,她自然也沒有意見。


    於是,一群人就朝著孫老伯所在的攤位而去。


    寒孝見這麽多人跟著,眉頭不由就是一皺,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將這麽多人過去嚇到孫老伯。


    “不必這麽多人跟著,沈琪跟我一起去就好。”


    寒孝掃了眾人一眼,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聲音說道。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隨即都變了臉色,看著含笑的目光都不善起來,他們可都不是給寒孝麵子才跟去的,而是看在沈琪的麵子上,沒想到眼前的小子竟然蹬鼻子就上臉。


    那麵色泛黃的少年就要發火,沈琪一擺手說冷冷道:“好了,都照我師尊說的辦!”


    沈琪的話一槌定音,這裏所有的人都是陪沈琪出來玩的,他們都知道沈家是修仙家族,不是他們這些凡俗界的家族惹得起的。


    沈琪都發話了,他門若是此時唱反調,就是不給沈琪麵子,得罪沈琪就是得罪沈家,這可是違背了他們陪沈琦遊玩的初衷。


    他們這趟出來,家族安排了任務,要陪好琪琪小姐,然而被寒孝這麽一說,這件事就泡湯了,他們豈有不恨之理,一雙雙憤怒的眼睛都朝著寒孝瞪了過來。


    麵對那些恨不得要將他殺死的目光,寒孝沒有過多的在意,得罪了他們又如何?


    若是他們敢來找他報複,一劍殺之便可!


    最後,沈琪隻帶了他的隨從,跟著寒孝和南瓜朝著孫老伯的攤位而去。


    看著寒孝等人遠去的背影,陳海華臉上的笑意慢慢變得陰冷,這個叫孫奎的家夥,太傲了,根本無法拉攏,既然拉攏不了,那就去死吧!


    陳海華目光中閃過怨毒,朝著痛得昏死過的大熊掃了一眼,讓身邊的隨從將大熊抬去了醫館,而他則裝作若無其事,帶其他公子小姐繼續逛著廟會,隻是他不經意間瞟了一眼太虛道教的正殿,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地方,他老爹交待過他,千萬不要進去,否則死在裏麵,他老爹都不敢進去收屍。


    寒孝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孫老伯所在得攤位,南瓜他爹看到他們回來,臉上路出和藹的笑容,可是當他看到寒孝和南瓜身邊還多了一個漂亮的小姐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隨後化作了驚訝。


    這漂亮的小姐衣著華麗,身後還跟著一個隨從,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他有些局促不安,他可從來沒有和這樣漂亮的小姐麵對過麵,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躲在了一邊,讓孫老伯去招待。


    孫老伯比南瓜他爹見過世麵,雖然心裏也很慌,但表麵卻很鎮定,衝寒孝和南瓜說道:“怎麽不逛了?”


    寒孝上前一步,朝著孫老伯拱手道:“多謝孫爺爺這兩天的照顧,沒想到我舅舅一家竟然搬到了平山縣來,我表妹今天正好也出來逛廟會,好巧不巧的就遇上。”


    上麵的說辭,寒孝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和沈琪與南瓜交待過,所以聽他這麽說,二人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異色。


    南瓜還拚命的點頭說道:“沈小姐是個好人,答應雇我做他家的廚子,而且他家的柴和菜,以後就由孫老伯和爹你來供應。”


    孫老伯和南瓜他爹都是一喜,尤其是孫老伯,以為遇到寒孝說尋他舅舅是編出來騙他老倆口的,沒想到他還真有一個舅舅,而且看樣子應該非常的有錢,更讓他高興的是,種的那些蔬菜以後就不用挑著到處叫賣了。


    他感激的看了寒孝一眼,他不善言辭,寒孝的恩惠他記在了心裏。


    看火侯到了,沈琪知道該自己上場了,她對孫老伯說,她娘已經知道他表哥到了平山縣,已經等不及要看看表哥和表嫂,現在就要讓她接表哥和表嫂回家。


    孫老伯和南瓜他爹自然沒有異議,收了攤子,就要帶著他們回去。


    沈琪非常的會做人,現在天色剛剛過了晌午,她表示耽誤了孫老伯和南瓜他爹做生意,要給他們補償。


    南瓜他爹知道沈琪請了南瓜去做廚子,早已對沈琪感恩戴德,現在聽沈琪又如此客氣,感動的差點眼淚都流出來了,現在沈琪叫他去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南瓜他爹和孫老伯百般推阻,沈琪則堅持要給,她的態度很強硬,二人見她如此,隻好收下,想著以後在別的地方還給沈琪。


    寒孝等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老太太在菜地的田埂上站著,不時朝著遠處張望,臉上寫滿了期待。


    眾人走到他的麵前,她都沒有察覺,直到孫老伯叫了她的名字,她這才發現身邊多了很多人。


    老太太回頭看了看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隨即就恢複了鎮定,和寒孝等人打一聲招呼,便問孫老伯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孫老伯就將寒孝的那一套說辭說了,又問她站在這裏,是不是兒子沒有回來?


    老太太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帶著眾人從田埂上離開,回到屋裏,寒孝又一次朝老太太道謝。


    老太太衝他擺手,有些魂不守舍,也沒多說什麽,帶著他們去了瑤雪所在的客房。


    寒孝讓他們在外麵等著,他則推開門進去。


    瑤雪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開們的響聲,聞到那熟悉的氣息,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絲安穩,她緩緩睜開眼睛,“怎麽這麽早回來了,東西賣完了?”


    寒孝搖了搖頭,將他的安排說了。


    瑤雪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小鬼,其實你欠我的,早已還清了,你不必做到如此。”


    寒孝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沒有任何波瀾,定定看著瑤雪,“做人要有始有終,做鬼也是如此,我既然救了你,自然不能半途而廢,否則我的大道將出現裂痕。”


    瑤雪愣了愣,一絲暖意在他的胸口泛起。


    然而,那一絲暖意剛剛泛起,她的身體就傳來一股錐心之痛,額頭瞬間就布滿了汗珠,臉上更是變成了半透明,一股冰寒從她的心髒處生起,將她的身體一寸一寸的冰封。


    “你怎麽了?”


    寒孝大驚,抬腳就要衝過去。


    “你別過來,你出去,讓我靜一靜,不然我會死。”


    她不去看寒孝,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寒孝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似是想到了什麽,目中閃過一絲哀傷,迅速退出了房間。


    寒孝出去後,瑤雪的情緒緩緩平複下來,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最後臉上變得一片淡漠,就在她變成一個毫無感情的人時,冰封她身體的詭異冰寒,也如同寒潮般退去。


    門外,寒孝有些走神,他看到瑤雪身上冒出白氣的時候,就想起來了,瑤雪修煉的心法,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否則就會遭到體內冰霜之靈的反噬,真正的被凍成一座冰雕。


    比起自己,寒孝覺得瑤雪更可憐,至少他可以有各種情緒,憤怒了可以大聲咆哮,高興了可以放聲大笑。


    沈琪看到寒孝一個人出來,便好奇的問他,“那個,裏麵那位,我到底是叫師叔,還是叫師娘?”


    “師叔!”寒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哦!”沈琪答應了一聲,正要問她這個師叔,什麽時出來,那關上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眾人就看到一個長相絕麗的少女走了出來。


    這少穿穿著一身白裙,臉色看上去非常的憔悴,但也無法遮掩她絕世的容姿,反而更添一種病態的美。


    “師叔…表嫂真漂亮!”


    沈琪自負美貌動人,然而她覺得自己和眼前這位少女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也難怪她新認的師尊會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原來有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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