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寒孝的話,孫小寶先是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


    邁步走到寒孝身邊,先朝寒孝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又向那老者行了一禮,這才將今天所發生事情一一道來。


    孫小寶雖然年紀並不大,但跟著他的父親在茶館裏也待了好些年,嘴皮子練的非常的利索,聽他將事情娓娓道來,就如同聽說書一樣。


    先是易八方要搶奪他們這座小院,隻是被教訓了一番,易八方不服又找來幫手蔡衝來搶占他們的院子。


    這一次,他的師尊也沒有出手殺人。


    直到後麵又有天極宗的弟子極盡諷刺和嘲笑他的師尊,凡事不過三,所以他的師尊就生氣了。這才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開始殺人。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葉萱身上,抬手指著她又道:“這個女子不問青紅皂白的就來指責我師尊,後麵又有她的同伴過來,連招呼都不打,悍然飛了進來,再一次惹怒了我的師尊,將其一擊必殺。


    再後來又是那名老者,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來為難我師尊。而且還是那名老者先動的手,我的師尊隻是出於自保將對方斬殺而已。”


    說到這裏孫小寶瞪大眼睛直視著老者道:“晚輩所說句句屬實,前輩若不信的話可以當場詢問這些人。”


    老者目光掃向一眾人,冷冷道:“剛才這位小哥提到名字和指認的人都給我站出來。”


    他的話沒有人敢不遵從,孫小寶提到的人全都站了出來。


    老者目光淩厲的看著眾人,“這位小哥所說所言,你們可有什麽要反駁的?”


    這些人都低著頭,久久不敢說話,隻有葉萱咬斜牙,梗著脖子,站了出來說道:“當時我並不知道內情,所以才冒犯了這位黑衣前輩,但我師兄罪不至死。”


    她的話隻說到了一半就被老者打斷,“小姑娘,你別偷換概念,我問你,你師兄是否真的如那位小哥所說,不請自來?”


    葉萱一時以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者見他如此,冷哼一聲又道:“修真界的規矩,難道你不知道嗎?不經過主人的允許,擅闖別人的地盤,即便被斬殺,宗門和家族也不能追究。你師兄是最有應得。至於你能撿回一條命,這說明了這位黑衣老弟還是比較仁慈的,換做我恐怕早就一掌將你轟殺。”


    葉萱聞言臉色發白,關盼盼見狀不妙,踏前一步,朝著那老者拱手說道:“都是我這師妹不懂事,還請白衣尊者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剛剛一會兒功夫,關盼盼已經打聽出這老者的身份來曆。


    這老者原先是河北行省,名氣非常大的人元嬰境散修,名叫白浩然。


    後來被大唐朝廷招為供奉,平陽公主分封到河北行省的時候,白浩然就自請跟著平陽公主來到了安定城。


    平陽公主對他十分推崇,給了他很大的權力,讓他掌管著河北行省的所有修真者宗門和世家,他因為喜歡穿白袍,所以被稱為白衣尊者。


    “我要不要殺他沒有關係,要看這位黑衣老弟的意思。”


    白浩然從剛才大戰中隱隱嗅到了天地法則,似乎比他領悟到的天天法則還要完整,隱隱感覺到寒孝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他可不想得罪,能夠拉攏示好,他會盡量拉攏示好。


    關盼盼聞言目光一縮,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少年,他隻能看出對方的修為在凝氣巔峰。


    但是,對方的修為不可能是他所看到的,白衣尊者都要對他客氣,她猜測對方的修為應該到了元嬰境,隻有同境之間,才會相互客氣。


    想到這裏,她目中露出駭然之色,看著寒孝那麵無表情的臉龐,過了好久才訥訥說道:“前輩,我天目洞天也是元嬰境的宗門,看在本門宗主的麵子上,還請放過我的師妹。”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我要殺他,你天目洞天還敢將我怎樣?”寒孝人人瞥了她一眼,不屑的說道。


    關盼盼聞言全身冰寒,葉萱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也猜測到寒孝的修為深不可測,就連她的宗門也保不了她。


    她終於感覺到了害怕,本想當一回英雄,卻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她的身體在發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似是隨時都要崩潰的哭出來。


    眾人都同情的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沈琪忽然站了出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跪到了寒孝的麵前,低聲說道:“晚輩劍涯宗沈琪見過前輩。”


    寒孝目光一閃,他知道沈琪識破了他的身份,但寒孝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個懂得取舍的聰明人,是不會說破他的身份。


    那對方為什麽要站出來呢?


    寒孝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他的這個好徒兒是想借他,來給自己建立聲望,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嗯,你是想為她求情?”


    寒抬手指著葉萱,淡淡的說道。


    看到沈琪站出來,越陽府前來的宗門弟子,都是一怔,他們沒有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沈琪,竟然有如此勇敢的一麵。不由都為自己沒有挺身而出感到慚愧,但即便是感到慚愧,他們也不會冒著被寒孝斬殺的風險站出來。


    沈琪點了點頭。“是。”


    寒孝裝作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算你們走運,我不喜歡殺女人,不過事情可二不可三,若有下次,你們就都去死吧!”


    聽他如此說,關盼盼和葉萱臉上都露出喜色,連忙給寒孝道謝,寒孝揮了揮手,讓她們離開。


    關盼盼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忽然都收斂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感激之情,反而有了一絲猜忌和驚恐。


    他第一眼看到寒孝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經過剛才沈琪和寒孝那一番對話,她已經有八成的把握能肯定,那殘廢少年就是寒黑魔。


    別人不知道這沈琪是什麽身份來曆,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寒孝喬裝玉禦屍宗修士的時候。可就是躲在沈家,而眼前這個沈琪還拜了寒孝為師。


    她看到寒孝和沈琪那默契的眼神交流,那哪能不確定眼前這個殘廢少年就是寒黑魔。


    雖然她知道對方很可能就是寒黑魔,但她永遠不會說出來,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是親眼看到寒孝轟碎了一名化神境的肉身,那可是這個星辰上巔峰的存在啊。一旦她將寒孝的身份泄露出去,對方逃過一劫,並且知道是她泄露出去的。以寒黑魔那霸道狠辣的性格,和斬殺化神境的實力,她的宗門很有可能就會被寒孝滿宗屠滅。


    她這並不是自己嚇唬自己,想一想寒黑魔所做所為,她都會不寒而栗。


    她拉著葉萱又給沈琪道謝,沈琪與二人客氣了幾句,一同退到人群中。


    “哈哈哈,小兄弟年紀不大,心胸卻是如此的寬廣。老夫就喜歡你這種年輕人,此地被毀壞,根本無法住人。要是黑衣老弟不嫌棄的話,能否賞光去去我府上住上幾天?”


    白浩然雖然對寒孝的身份沒有那麽懷疑,但總覺得對方很詭異,比如眼前這個少年一身黑衣,修為隻有凝氣境,但卻有與元嬰境一戰的實力。


    雖然這個天下總有那麽幾個天驕能橫壓幾代人,但能做到像寒孝那般橫壓幾個境界的,在寒孝之前,他還真沒有聽說過,雖然寒孝的死訊已被多方證實,玄清宗還發出了《告天下書》說明寒孝的罪狀,和寒孝被圍殺致死的經過,以告誡世人,但他還是忍不住懷疑對方,實在是眼前這黑衣少年和寒黑魔有太多相似之處。


    不由忍不住開口出言試探,隻要對方拒絕他,就說明對方有鬼,他會牢牢盯著對方,一旦有七成把握肯定對方是寒黑魔,他就會將此事告知玄清宗,他不像關盼盼等人一樣有所顧慮,他是一名散修,孑然一生,憑他的本事,即便不是寒孝的對手,遠遠躲著寒孝的手段他還是有的。


    然而,眼前這個少年隻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下來,這讓白浩然還是有些失望。


    但他轉念一想若是能趁此機會,結交一名天才,也是一件有益無害的事。


    安定城很大,但是對於修真界來說,安定城又很小。寒孝今天所做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安定城的修真者耳中。


    肖寒這個名字,很快就被大家熟記,街頭巷尾都議論著肖寒的事跡,大有將他以寒黑魔相提並論的趨勢,隻是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少年是一個殘廢。


    然而所有的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口中的那個能與寒黑魔相提並論的殘廢少年,其實就是寒黑魔本尊。


    安定城因為平陽公主所舉辦的比武大賽聚集了不少修真者,所以寒孝的橫空出世,並沒有引起大多數人的懷疑。他們都覺得寒孝是奔著比武大賽而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即便寒孝真的沒有死,也不會如此高調的在眾人麵前現身。


    所以,有些人即便懷疑寒孝的身份,但也很快被這種正常人的思維邏輯給否定。


    安定城發生的一切,寒孝並不知曉,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此時他和鐵山、孫小寶,還有那個天極宗的酈采琬來到了白浩然所在住處。


    寒孝強行將酈采琬帶在了身邊,居然孫小寶喜歡酈采琬,而且她敢撩撥生小寶,那就乖乖跟著孫小寶。


    白浩然這一座五進的大宅,雖然沒有平山縣沈家那麽氣派恢弘,但也算得上有一些世家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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