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顏嘉定、蔣秋生、趙家興這三人,本性都不壞,父母也是安善良民,從沒給孩子教過不好的。也是打小酷愛武藝,勤奮好學,才被飛天劍院的掌門白猿公白萬漠看上,收為弟子,錄入劍院。但人都是這樣,小時候喜歡把自己往大了說,等老了又喜歡瞞上幾歲,往小了說。你看那些白壽的老者,明明九十九了,寧說成九十也不往一百說,孩子也是一樣,明明十七八,愣裝二三十,生怕別人拿自己當孩子。有這樣的心自然也就想做對應的事,不過關外的江湖不比中原,飛天劍院也不是江湖,他們沒出去闖蕩過,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江湖人士,那些成了名的劍俠是什麽樣子,這時候,正好來了個謝長城,似乎知道他們想知道的一切,有意無形的就成了他們這個小團隊的頭領。


    話說謝長城是何許人也?真的就見多識廣,什麽都知道?其實恰恰相反,他呀,就是一般商賈人家的孩子,打出生父母做生意,他就跟街上的孩子、乞丐一起玩耍,正經武藝壓根沒學過,偶爾有丐幫弟子閑來無事教個一招半式,他就拿著當了寶貝了。丐幫,那是天下第一幫,名聲在外,一幫無知的孩子懂什麽?光聽光想,還以為自己眼前叫花子也是成了名的劍俠呢,又哪裏知道這些放著駱駝不吹牛的家夥壓根就是丐幫最底層的弟子,也就記了個名,丐幫的功夫,他們自己都沒見過。等再大些,他就跟地方上的流氓惡霸混在了一起,能耐一點沒學上,把欺男霸女、仗勢欺人這一套倒是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也就在路川負氣下武當的前一年,他隨父母來到關外,人生地不熟,閑來無事,便動了學武的念頭,拿自己僅會幾下三腳貓功夫,騙過了他師父——白萬漠的一位師弟,“帶藝投師”入了飛天劍院。


    常言道挨著金鑾殿淨生靈芝草,靠著臭茅房準長狗尿苔,他們三人跟著謝長城還能有個好嗎?謝長城說他把五宗十三派走了個遍,他們信;說劍俠遇到問題都要武力解決,他們信;說劍俠就應該欺壓旁人,讓別人害怕,他們也信。一年下來,他們就變成了與路川初次相見時的那副樣子。


    瓜州民風淳樸,人都隨和,倒也沒出過多大的亂子,就算有點磕磕碰碰,大家都是同門,都是鄉鄰,低頭不見抬頭見,忍忍也就過了。可路川不一樣啊,他那脾氣有多大,瞪眼就要宰活人,之所以沒動手已經是給香山觀的老道麵子了。


    不過雖說出手打了顏嘉定一巴掌,沒多大的事,路川不是那麽容易記仇的人,顏嘉定更不是,本來是一頓酒的事,一頓酒喝完滿天的雲彩都散了,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壞事還是壞在謝長城身上,他喜歡沈楚楚,拿路川當了情敵,背後不知怎麽詆毀的。可說歸說看歸看,三年過去,跟路川的李雲生和柯聚賢是什麽樣子?再看看他們哥仨是什麽樣子?沒辦法比啊。


    故此這次顏嘉定和蔣秋生心甘情願都來了,也是切切實實想把路川救出來。


    蔣秋生見顏嘉定勝了一場,心裏就多少有些底了,見對麵有人上台,他倒也自覺,沒等葉五俠扔,自己蹭一下跳了上去。


    衝對麵拱手道:“在下飛天劍院蔣秋生。”


    對麵那人冷笑道:“我乃堡山寨巡水副寨主洪大寶。你們飛天劍院的人詭計多端,慣用小人手段,不過前車之鑒,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我也不會回頭,你可計較好了!”


    蔣秋生微微一笑,說道:“話可別說得這麽滿,到時候打臉可就不好了。”說著擺劍便刺。


    他的武功也比較特殊,使的乃是一對雌雄雙劍,雄劍二尺八寸,雌劍二尺一寸,劍名鼇蟹,連劍帶劍法,都是飛天劍院的二代弟子飛蘅子的遺物。雙劍難學,常人不喜,白猿公看他天賦不差,便將這寶物傳給了他。


    洪大寶見是雙劍,心裏就留了幾分注意,江湖上凡用奇兵者,多不是碌碌之輩。穩紮穩打打了七八個回合,他笑了,感情這蔣秋生是個繡花枕頭,外麵看著嚇唬人,實際上裏麵全是草包啊。


    探明了究竟,洪大寶就下上狠手了,是步步緊逼,步步殺招。逼得蔣秋生險象環生,稍有不慎,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台下眾人無不給蔣秋生捏了把汗,唯獨顏嘉定樂樂嗬嗬,跟沒事人一樣。


    佟蔭槐知道這倆小子壞水多,剛想發問,卻見台上蔣秋生一揚袖子,喝道:“看神沙!”


    一袖子,足足有二斤土麵就甩在洪大寶臉上了。


    洪大寶大吃一驚,趕緊別過頭去,用手一遮臉,是擋住了不少,但多少還是有些鑽到了他的嘴裏,鼻子裏,眼睛裏,把他難受的喲。


    但難受不要緊,他忘了這是在擂台上,對麵還有個喘氣的活人呢。


    隻見蔣秋生飛起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了洪大寶小肚子上,洪大寶大叫一聲,頓時昂麵栽倒。


    這第四陣可就是蔣秋生贏了。


    台下以顏嘉定為首的冷龍嶺的兄弟玩了命的喝彩。


    蔣秋生美,別看他看上去好像比顏嘉定正經些,其實都是一路子貨色,連連拱手,笑道:“大夥可能不認識我,我借此機會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蔣秋生,家住隴右,早年在飛天劍院學藝,這次藝成入關,為的就是揚名立萬,其他的不多說,我單說說勝洪大寶的這手絕藝。咱們說話常說沒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這神沙說的就是我這手,隻要一出手……”


    蔣秋生在台上大吹大擂,可氣壞了台下坐著的龔尚福。


    說這小子傻,沒傻實心,他也看得出這樣下去對自己這方不利,這跟路川沒關係,他就是想贏。這點和路川倒像是兄弟。


    趁著其他三位寨主不注意,傻英雄蹭一下就上了擂台,一上來就吆喝道:“關外的壞小子,你可敢跟你龔爺爺打一場,讓你龔爺爺也見識見識你的神沙。”


    蔣秋生一看險些沒嚇尿了,“媽的媽我的姥姥,這是堡山寨的大寨主吧,我哪裏是他的對手?你看那舒憶梁,厲害得邪乎,還好是碰上的柯聚賢,要是碰上我,別說一把神沙,就是十把神沙我都能多個窟窿。再看他對這傻大個恭敬的樣子,別說,這傻小子的功夫隻能比他高,不能比他低,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走為強,後走遭殃,跑吧。”


    別看他打定主意要跑,嘴上還緊對付。


    “敢?你蔣太爺就不知道不敢倆字怎麽寫,來來來我的兒,蔣太爺讓你知道知道神沙的厲害……”


    他一邊說一邊退,退到擂台邊上,往後一翻,下去了。


    這把龔尚福氣得,想下去揪他,卻又不敢,擂台這東西,一下來可就不能上去了,他還一陣都沒打呢,空著急沒辦法。


    另一邊,一看龔尚福上台葉五俠就坐不住了,這龔尚福別看有些憨傻,武藝必然了得,不然根本鎮不住舒憶梁餘白冰,還有鬼一樣精的滕方千。


    而這等武藝的高手,可不是使詭計和放土炮能打倒的。在場的人雖多,沒幾個武藝真能看得過去的,能勝過自己的更是沒有,自己不上,誰能上?


    他剛要起身,卻被佟蔭槐給攔住了。


    佟蔭槐笑道:“五寨主,你別急,一會兒有你動手的時候,這一陣就交給別人吧。”


    葉五俠不解道:“別人?除了我還有誰能勝過他?你可別小看了這傻小子。”


    “嘿嘿,不是我說,你還真忘了一個人。”


    “誰?”


    “當然是唐女俠了。”


    “唐可兒?她能有什麽……本事?”


    葉五俠說著一回頭,正好看見身邊不遠處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唐可兒,嚇得五爺就是一縮脖子,不過話還是說出來了,唐可兒也聽見了。


    隻見唐可兒麵若冰霜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你說什麽?”


    “沒……沒說什麽。”


    佟蔭槐也趕緊笑道:“我們沒說什麽,我們就說您武藝高強,毒功了得,隻要一出手肯定能拿下賊首龔尚福……”


    唐可兒白了他二人一眼,腳尖點地,一躍而起,身子輕飄飄落在擂台之上。


    龔尚福正等對手呢,卻見上來一個女娃娃,心裏頓時有些不悅,“我說,你一個女人,不在家裏洗鍋做飯抱孩子,跑擂台上做什麽?讓你男人上來!”說著一指葉五俠。


    唐可兒和葉五俠的關係本就有些特殊,傻英雄這麽一說真是捅了馬蜂窩了,隻見唐可兒粉麵通紅,緊咬銀牙,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揚手就是一股毒煙。


    龔尚福一不躲二不閃,劈空一掌將毒煙震散,嘿嘿一笑說道:“沒想到你也會放神沙啊,不過沒用,不信你再試試?”


    唐可兒心中更怒,不過怒雖怒,終究是沒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她腦中靈光乍現,計上心頭,揚手又是一股毒煙,不過毒煙裏麵卻是藏了毒針的。


    一擊出手身子更不停留,一邊圍著擂台轉,一邊繼續放毒煙。


    龔尚福也是了得,連連出手,將毒煙毒針盡數打落。不過他終究是人生肉長的,氣力有個底限,打著打著內力就有些不濟了。


    突然感覺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手背上一疼,低頭一看,隻見手背上釘著一根毒針。


    傻英雄也沒多想,拔下毒針便向唐可兒撲了過去。他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就要被動了。


    別看他之前有說有笑,樂樂嗬嗬的,真一動起手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真與猛虎無異。


    也就三五招的功夫,就將唐可兒逼到了角落裏,連招架的機會都沒有。


    傻英雄也不懂得什麽憐香惜玉,劈頭蓋臉一掌,帶著風聲就下來了。這一掌要是拍實唐可兒非得命喪當場不可,神仙一把抓都沒救。


    在場眾人,連同堡山寨的弟兄都閉上了眼睛。


    “好端端的一個美人,這麽死,真是可惜了。”


    連唐可兒都閉上了眼睛,葉五俠大叫一聲,險些昏了過去,一把抽出長夜刀,就要上去搭救。


    但唐可兒和龔尚福都在擂台的另一邊,一二十丈的距離,他能快過龔尚福的手掌?


    眼看龔尚福的手就要拍上了,突然,傻英雄晃了兩晃,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倒在擂台上砸出一聲巨響,把閉著眼睛聽動靜的眾人都嚇了一大跳。


    “怎麽的?這美人是大鼓變的?怎麽會出這聲?”


    睜開眼睛一看,美人還好好的,龔尚福倒了。


    舒憶梁餘白冰趕緊飛身上台,搭脈搏一看,脈搏雖弱,卻還有。兩人捶打前胸,拍打後背弄了半天,但一點效果都沒有。


    舒憶梁的臉色可就變了,瞪著唐可兒怒道:“妖女,你到底使了什麽妖法?還不快將我們大寨主救過來,他要有什麽閃失,我定叫你們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唐可兒本來險勝了龔尚福心裏還有些高興,一聽這話小臉又沉下來了,一聲不吭轉身下了擂台。


    舒憶梁緊在後麵追,差不多相距兩丈左右時,小醉仙飛身一劍便向唐可兒後心刺去。


    不知為何,唐可兒竟似沒有發覺一般,絲毫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突然從旁邊躥出來一人,一刀就將舒憶梁逼退。


    此人並非旁人,正是五俠葉南筠。


    葉五俠沉聲道:“背後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還是偷襲一個女子,要不要臉?”說完又轉身對唐可兒說道:“你……把解藥給他們吧。”


    唐可兒白了他一眼,依舊往台下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回身將一個紙包擲了過去。


    葉五俠趕緊伸手抓住。


    唐可兒冷冷說道:“我今天之所以上擂台,之所以又給他解藥,都是看在路川的麵子上,和旁人沒有半點關係。不過他的情我也還清了,以後別來煩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舒憶梁有些懵,心說話,“你愛怎麽來就怎麽來,我管得著嗎我?這是說給誰聽得?”


    不止舒憶梁這麽想,其他人也這麽想,唯獨葉五俠有些悻悻,站在擂台之上不知如何是好。


    龔尚福有解藥自然很快就蘇醒了,唐可兒下手有分寸,沒用要命的毒藥,用的是唐門九毒中的“風淡淡”,中毒之人吹風吹久了就會昏迷不醒,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害處。


    不過又輸了一陣滕方千可坐不住了,十陣已經過了一半,誰先六勝誰就算贏,可現在四比一,還剩五陣,葉南筠還沒出手,剩下的五陣就都能贏嗎?


    如此想來還真是有些遺憾,龔尚福怎麽就沒死呢?那女子怎麽就把解藥給了呢?龔尚福死了多好,葉南筠,還有這些人一個都走不掉,可謂永絕後患。


    可惜現在遺憾也沒用了,靠不了別人就隻能靠自己。想到這裏滕方千一躍上了擂台。


    真可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看是滕方千上台,葉五俠是又狠又喜。狠之恨禍端全因他而起,喜之喜怕的是他不敢上台,既然上台就非把他拿下不可!


    見葉五俠手按刀柄,橫眉立目,滕方千絲毫不懼,反笑道:“葉大俠,就這麽想打敗我嗎?”


    葉五俠咬牙說道:“不是想打敗,是想殺了你。”


    “殺了我?”滕方千哈哈大笑。


    葉五俠皺眉道:“怎麽你覺得我沒這本事?”


    “不敢不敢,我絲毫不敢小瞧路川身邊的每一個人。不過路川不也落在了我手中?葉大俠,你可想知道路川是怎麽落入我手的?”


    “定是你下手暗算,否則以我六弟的本事,你們堡山寨能有一人是他的對手?”


    “不不不,你太高看路川了,也太小瞧我滕方千了。路川是堂堂正正和我賭鬥輸的,若有機會,你不妨親口問他。”


    五爺冷笑道:“敗在你手?也不是我姓葉的誇口,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別說勝我六弟,要是能在我麵前過去十個照麵,就算我敗了,我認你是個英雄!”


    “若是憑自身武藝,我確實不是你們兄弟二人的對手,不過,擂台之上憑的可不隻是武藝,有力使力無力使智,你們這些光鮮的大人物不也慣用鬼蜮伎倆嗎?相比之下我的手段算是頂光明正大的了。”


    “哦?光明正大?那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吧,讓我也見識見識。”


    “我的手段便是陣法,不過我建議您最好還是別入陣,直接認輸得了,畢竟路川就是倒在了陣裏,您比路川,不知能勝幾分啊?”


    別說,他這話一出葉五俠還真有些發怵,葉五俠可不是路川,你一激就會上當。五爺心裏明白,別看這些兄弟現在神沙土炮打得這麽溜,想救出路川,還得看真本事,還得他使勁。要是他栽在陣裏,輸一陣都是小事,萬一滕方千說話不算,拿住他不放,那可就真沒轍了。


    正在葉五俠猶豫的時候,台下佟蔭槐喊道:“不比就認輸?做夢!這一陣我們五寨主接了,你亮陣吧!”


    葉五俠當時就有些不悅,心說話:“佟蔭槐啊佟蔭槐,你小子不是在記仇報複我吧?好歹也跟我商量商量,我沒開口你應什麽?我要是輸了,下麵四陣你打?還是我被拿了你救啊?”


    但佟蔭槐都開口了,他也不好再改口,隻好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陣我接。”


    滕方千心裏都樂開花了,一刹那連之後怎麽料理其他人的都想好了,聽他笑道:“好,葉大俠果然好膽量,請!”


    不多時,五門重關金鎖陣擺好,葉五俠準備入陣,佟蔭槐又說道:“我說縢寨主,陣法我也懂點,擺陣破陣都得有人指揮,不知你這陣有沒有這規矩?”


    “那當然是有的。”


    “那就好啊,我們五寨主入陣,我要在高處指揮。如果這點你不答應,這陣我們不破也罷!”


    滕方千略一思索,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先後登上高台,各拿一麵旗子指揮,滕方千拿的是紅旗,佟蔭槐拿的是白旗。


    常言道,行外看熱鬧,行裏看門道,滕方千一看佟蔭槐拿旗子的架勢,就知道這人對陣法的研究不在二百五之上,不在二百五之下,正是個二百五。


    故此不由得笑道:“佟大俠,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五寨主,請入陣吧。”


    滕方千心中暗笑,將手中的旗子搖了三搖,陣門大開,葉五俠邁步進到陣中,陣門又重新關閉,內外兩圈一轉,陣法就算啟動了。


    葉五俠對於這種劍陣確實也沒什麽了解,說起來和路川不在上下,五爺辨明生門的位置,便提刀闖了過去。他倆真像兄弟,簡直就是同出一轍。不過不通門道隻是硬闖,路川闖不過去的他也不可能闖得過去,兩塊盾,兩條繩索頓時將他逼了回來。


    滕方千見此情景不由得大喜。


    不過常言道喜極生悲,就在他歡喜的時候,就在他注意力全在陣中的時候,一把匕首直接從他後腰刺入。


    高台之上沒有旁人,除了他就隻有佟蔭槐,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佟蔭槐竟會不講江湖規矩江湖道義,挑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在背後下手。


    但佟蔭槐既然下手了就沒想再給他留活路,匕首抽出,一腳將滕方千從三四丈高的台子上踢了下去。


    滕方千後腰受傷,使不得力,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好懸沒把他直接摔死。


    就在這時,舒餘二位寨主也發現情況不對,緊趕慢趕趕了過來,但終究是慢了一步,滕方千就掉在了他們麵前。


    佟蔭槐從高台之上一躍而下,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用匕首頂住滕方千的後心喊道:“別動!誰再過來一步我就把這廝的肝花心肺給摘出來!”


    堡山寨的眾人頓時都不敢動彈,佟蔭槐又喊道:“五寨主,別破陣了,出來吧。”


    滕方千一出事,這五門重關金鎖陣可就亂了,擺陣的十三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眼睜睜看著葉五俠出了陣。


    舒餘二人看著滿身血跡的滕方千,心中有些發緊,都是一個山上的兄弟,和睦不和睦,相處兩三年都是有感情的。


    舒憶梁緊握劍柄怒道:“你們……你們怎可如此卑鄙無恥!”


    其實不用人家說,葉五俠的臉上就已經掛不住了,佟蔭槐雖是出於好心,但這種做法他也深感不恥。不隻是他,冷龍嶺的其他兄弟也感覺臉上有些發燒。唯獨佟蔭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冷笑道:“我卑鄙無恥?你們要是不卑鄙不無恥能把我們六寨主的劍盜去?能把我們六寨主拿住?少說廢話,趕緊帶我們去接六寨主!你們副寨主的模樣你們也都看到了,多過一刻就多一分風險,再拖一拖他的命可就不是我佟蔭槐說了算了,就歸閻王爺管了!”


    舒憶梁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緊鎖眉頭,一言不發。還是餘白冰理智些,趕緊說道:“路川就在這裏,你們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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