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路川三人帶著熊壁南離開了衢州城,金仲明及一眾當地官員一直送到城外。


    本來廖輝二人是要跟的,不過被路川拒絕了。因為路川知道,就算是拒絕,他們還是會跟來,而暗地裏跟要比明著跟好得多,因為方便下手啊。


    他們四人先行,順著往南的官道快馬跑出去二十多裏地,路川見左右無人,但道路兩旁樹林甚密,便帶住了馬韁。


    江彬二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就在這裏吧。”


    江彬點了點頭,駢腿下馬,過去伸手將熊壁南從馬上揪下來,提進了樹林,王守仁和路川則牽過馬匹,摘掉鞍韉轡頭,一拍馬屁股,馬就順著官道跑下去了。


    熊壁南見自己被帶進了樹林,再看路川提劍走了過來,心裏就是一翻個,想起弟弟心裏多少有些遺憾,不過卻也不恨路川,畢竟落到官府手裏,不知要受多少罪,能來個痛快的已經不錯了。


    故此他把眼一閉,心一橫,就在那兒等。


    等了多時,沒有動靜,隻覺得身上一鬆,綁繩被解開了。


    睜眼一看,路川倒提著寶劍就在自己對麵,臉上樂嗬嗬的。


    “這……”


    路川笑道:“說過不殺你就不會殺你。”


    “你這是……要放了我?”


    “放是不能放的,你得替我做件事。”


    熊壁南一拍胸脯說道:“你說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熊壁南也絕不推辭。”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得看你的本事,你要本事好,就能活,若是本事不濟,恐怕今天還是得死在這兒。”


    熊壁南長吸了一口氣,正色道:“你說吧。”


    “替我殺了廖輝。”


    “廖輝?就是那個錦衣衛頭子?沒問題,我早就想殺的,不過沒有馬……沒事,我跑回去得了。”


    說著轉身就要跑,路川趕緊攔住說道:“且慢,不用回去,一會兒廖輝會從這條路上經過,你截住他就是。”


    “真的?”


    “應該不會有錯。”


    “得嘞,那我到樹上等著,他要是過來我一眼就能瞅見。”


    說完身子往下一蹲,往上一縱就上了樹了,在樹上幾個起躍便到了道邊一顆大樹上,用枝葉遮蓋身軀,一雙眼睛緊盯著朝北的官道。


    路川左右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怎麽樣?”


    江彬點了點頭,“是個實誠人。”


    “實誠人……我是說他的功夫如何。”


    王守仁手撚須髯沉吟道:“他這身體,少說也得二百多斤,卻能在樹上縱蹦跳躍,勝似猿猴,起碼在輕身提縱術上麵占著一絕,當是受過名人的傳授,高人的指點。”


    “師兄可能看出他的武功路數?”


    “這……愚兄看不出來。”


    “江彬你呢?”


    江彬咧了咧嘴,“我啊,我就是個帶兵打仗的,行走江湖這還是第一遭,我能認得個幾啊。”


    路川斜眼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連蜀山七情劍都知道嘛,看不出這個?”


    “嘿嘿,我那不是正好聽我師父說過嘛,要不我上哪兒能知道去。”


    路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那你也別呆著了,上樹上待著去。”


    “好嘞……不是哥,我上樹幹嘛?”


    “殺廖輝啊。”


    “我去殺廖輝?你不是讓他去殺廖輝的嘛。”


    “廖輝他們有兩個人,我怕熊壁南一人出手讓他們給跑了。而且熊壁南的武藝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保不齊是不是廖輝的對手。”


    “那哥你覺得廖輝跟我比如何?能接我幾招?”


    “你嘛……”


    “得,我今天給哥露一手,哥你可瞧好了。”


    見江彬也上了樹,王守仁笑道:“師弟這使喚傻小子的本事可厲害得緊啊,江彬這小子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也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路川嘿嘿一笑說道:“他跟我前幾年一樣冒失,得多磨練磨練,走,咱哥倆歇著去。”


    “要說前兩年你是真的冒失,差點賞了我一馬鞭。”


    “額……師兄,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吧。”


    “不提怎麽行……”


    兩人說說笑笑往林子深處走去。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王守仁問道:“師弟,這熊壁南到底是出身何門何派?”


    路川一攤手,“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沒見過這種身法。”


    王守仁皺了皺眉,似乎多少有點不相信,“那你幹嘛支開江彬?”


    “支開江彬?嘿,師兄多慮了,既然他有不想說的秘密,我又怎好追問呢。”


    “江彬……師弟覺得平日裏的樣子是真的嗎?”


    路川笑道:“當日在杭州城外師兄不是還挺相信他的嘛,莫非這些日子發現了什麽?”


    “那倒沒有,我就是感覺……嗯,感覺他好像是大智若愚,並非真像表麵上那麽憨傻。”


    “那是肯定的啊,十幾歲能坐上正四品指揮僉事的位子,要說他是傻子還不如說我是傻子呢。”


    “師弟就沒感覺到些什麽嗎?比如他的武功?”


    “剛開始的時候我有些懷疑,現在倒是不懷疑了。至於他的武功,確實應該不會像杭州城外咱們初次相見時的那麽簡單,他的拳腳遠在刀法之上,要說為什麽隱藏……嘿,跟咱們不熟唄。”


    “莫非師弟要他去殺廖輝就是想看看他的真實本領?”


    “那倒也不是,廖輝算不得一流高手,而且中了我一劍,傷好沒好還兩說,又有熊壁南在旁相助,應該沒辦法逼他使出本門武功。”


    “那……愚兄可就有些猜不透師弟你的心思了。”


    “師兄其實不用猜,因為小弟本就沒什麽心思,隻是懶得動手罷了。”


    “沒有心思?”


    “小弟雖然偶爾跟旁人耍耍手段,但對自己身邊的人卻是從不耍手段的。”


    “……”


    約莫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熊壁南遠遠看見北邊有兩匹快馬趕來,心中一緊,便做好了準備。


    等馬到近前,他二話不說,自樹上飛撲而下,攥著缽盂大小的拳頭,就朝廖輝身後那人腦門子上砸去。


    隻見寒光一閃,那人躲閃不及,頓時血光飛濺,好好一顆腦袋裂成了兩半,屍體栽倒在了馬下。


    廖輝大吃了一驚,扭回頭觀看差點吐了,紅的白的滿地都是。好不容易往下壓了壓酸水,等看清來人,不由得怒發衝冠。


    “熊壁南,怎麽是你!小劍絕呢?”


    熊壁南陰惻惻笑道:“他們你管不著,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接招!”


    說著腳一跺地,身子箭射而出,直取廖輝人頭。


    廖輝見熊壁南氣勢太凶,不敢招架,撥馬就走,心說話:“乖乖,一拳把腦袋都打飛了,這還是人嗎?”


    他在前麵跑,熊壁南在後麵緊追,沒跑出一箭之地,突然從斜刺裏又衝出來一人,揮出一拳帶著風雷之聲朝他打了過來。


    廖輝聽得惡風不善,不敢招架,手一按馬脖子,身子一躍而起。


    他是躲開了,但馬沒躲開,那人一拳打在馬鞍上,隻聽馬一聲悲鳴,飛出去一丈多遠,倒在地上翻不起來了。


    見此情景廖輝膽都快嚇破了,心說話:“今天怎麽淨遇上怪物了,一拳打飛個人腦袋,得,沒準是我這兄弟腦瓜損,骨頭不結實。這一拳把馬打飛算個什麽事?馬是紙糊的還是泥捏的?”


    等定睛一看,卻是路川身邊那個少年郎。


    廖輝就納了悶了,心說話,這孩子是吃什麽長大的?個是挺高,八尺多差不多有九尺,但精瘦精瘦的,一百斤出頭就差不多了,絕對到不了一百五十斤上去,那他這勁從哪兒來的?


    不過想歸想,他可不能光想,眨眼的功夫熊壁南就趕上來了,舉拳便打,廖輝這才看清楚,原來熊壁南手上帶著件家夥,拳縫往外突出三個鐵錐子,這東西名叫鐵指,又叫指虎,是件外門兵器。


    見此情況他對熊壁南的懼意就少了幾分,往旁邊一閃說道:“慢著!這麽說是小劍絕讓你們來殺我的?”


    江彬冷笑一聲,“什麽小劍絕,那是我哥,路川!”


    “原來真的是路川!使了一手好障眼法,算我廖輝有眼無珠了,路川,你敢出來嗎?路川!”


    江彬瞳孔微微一縮,寒聲道:“別叫了,你就在這兒吧!”


    說著揮拳便打,廖輝一邊繼續喊,一邊左右閃躲,可終究是還有一人,熊壁南拳拳不離他的後腦。


    不敢招架還怎麽打?勉勉強強三十個回合,熊壁南緊攻兩招,逼得他退無可退,江彬的鐵拳就到眼前了。


    廖輝心說不好,趕緊抬手一擋,本想擋下江彬這一拳,卻不想江彬拳到半空竟變成掌,一掌擊在他雙臂上,他隻覺得跟被奔馬撞了一般,站立不穩,就要向後退去,而熊壁南就在他身後!


    但江彬顯然並不想把功勞讓給熊壁南,一掌擊出,掌瞬間又變成爪,一把抓住廖輝的手臂,單臂較力往上一抬,廖輝整個人都被抬到了半空。


    廖輝自上而下看著江彬,突然計上心頭,腰眼一使勁,連環雙腳直踢江彬麵門。腿已經踢出去了,卻見江彬臉上露出一絲陰詭的冷笑,隻覺手腕劇痛,哢嚓一聲,渾身頓時沒了力氣。


    下一刻,便被江彬結結實實掄在了地上,一下還不算完,啪啪啪一陣連摔,再看廖輝已經沒了人樣,鮮血跟漏洞的木桶相似,不要錢得往外噴,人早就沒氣了。


    江彬將這具軟軟的屍體往外一扔,抹了把濺到自己臉上的血跡,獰笑道:“狗東西,敢傷我哥,找死!”


    熊壁南驚呆了,愣了半晌才醒過神來,“你……你這麽厲害!”


    江彬看著他銅鈴般的那雙大眼睛,不由得麵有得色。


    這時林中響起撫掌之聲,路川和王守仁並肩自林中走出。


    等看見路川,再聽見路川的掌聲,江彬心裏邊的驕傲勁就更沒邊了,嘴撇得跟瓢似的說道:“哥,你看怎麽樣?”


    路川一挑大拇指,“我弟天生神力,真乃元霸再世!”


    江彬嘿嘿一笑說道:“我是李元霸哥你就是李世民了。”


    路川微微一笑,隻當了一句玩笑,卻不想就因為這句話,日後給他們兄弟二人引來了無邊大禍!


    那是後話,暫且不提,卻說另一邊,陳丹雲這段時間著實累得不輕,東廠西廠內行廠三廠雖然勢大,但偏偏沒有牢獄,抓個人就往錦衣衛昭獄裏塞,他一邊要應付李東陽等一幹閣老,一邊也不敢得罪了劉瑾,夾板之中求生存實在是不容易啊。關鍵是莫鈺還不在,每事都得親力親為,這就讓本就捉襟見肘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了。


    “鈺啊,你莫不是偷懶去了?送個信就這麽費勁嗎?”


    他正念叨著,突然聽門外有腳步聲,還以為說曹操曹操到,是莫鈺回來了,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從衢州來的,奉衢州府同知金仲明之命,一定要見大人不可。”


    “衢州……讓他進來吧。”


    “是”,報事的錦衣衛應聲退下,不多時帶著一位風塵仆仆的校尉進來。


    校尉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一封用綢緞包裹著的信,雙手奉上。


    陳丹雲點了點頭,有人過來將信呈上,他拿在手中,先看了看封皮,信是一般的書信,不是官報,火漆完好無損,正麵寫著五個大字,“陳丹雲親啟”。


    這個字體他不曾見過,但一看便知絕對不是舉子出身的人寫的,舉子寫的字大都中規中矩,是一個樣子,但這幾個字,側鋒行筆,鐵劃銀鉤,其實也不算難看,但收筆略長一些,看起來難免有些張牙舞爪。


    拆開封皮一看,裏麵就一張草紙,上麵用同樣的字體寫著:“人犯我救走了”,署名路川。


    看到這裏陳丹雲已經明白了一半,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微笑,衝一旁的錦衣衛問道:“衢州發生了什麽事?”


    “回稟大人,衢州知府被殺,不過凶手已經捉拿歸案了。”


    “這麽快,有人幫忙了吧?”


    “是,聽說是十絕弟子。”


    “十絕弟子……不應該在湖州嗎?”


    “這……屬下不知,不過內行廠傳來消息說,十絕弟子中的小劍絕、小藝絕和小力絕三人確實在衢州城中露過麵。”


    “小劍絕?飛眉入鬢的貌相,拿著紫宵銀月劍的小劍絕?”


    “額……正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金仲明金大人,這件事辦得好,等著升官受賞吧。備馬,我要出門。”


    過不多時,快馬到了劉瑾府門前,等著劉瑾召見的諸司科道官員在門前排著隊呢,見陳丹雲到了,有認識的紛紛過來問候見禮,陳丹雲駢腿下馬,徑直向裏邊走去,理都沒理這些人。


    說實在的,他瞧不起這些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就這麽沒半點骨氣?


    不過話雖這麽說,等到了大堂外,他也規整規整衣服,讓人進去通報,自己在門外耐心等候。


    裏麵劉瑾正在“上朝”呢。


    打去年開始,劉瑾行紅本白本,凡內外所進奏章,先用紅布包著,送他批閱,之後揭去紅布才送通政司用印發行,而他本身沒什麽才學,索性就將奏章帶回府上,讓妹夫孫聰和焦芳相商定奪,他呢,便坐在這大堂之上,接見官員收受賄賂,做起了大明真正的皇帝。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裏麵的朝臣走了,報事的出來躬身道:“小公子,請。”


    陳丹雲邁步走進大堂,雙膝點地,往上叩拜,“爹爹在上,兒丹雲給爹爹請安。”


    堂上劉瑾頻頻點頭,“丹雲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來了隻管進來便是,咱們是父子,何須弄得跟一幹大臣一樣?”


    陳丹雲起身笑道:“孩兒這不是怕旁人知道了給爹爹惹麻煩嘛。”


    “這是哪裏的話,如今的朝廷,誰還能扳得動為父不成?”


    “是是,爹爹說得是。”


    “不過你來了也好,省得為父還要派人給你送信,剛從衢州傳來消息,說有個大盜叫胡……胡雛兒,在江西一帶巧取豪奪已成禍害,你得空派人料理一下吧。”


    “是。孩兒其實也是為衢州之事而來,不過是另外一件事,衢州知府被殺,同知金仲明三天破案,將凶手緝拿歸案,孩兒覺得這是個可用之才。”


    “三天破案,確實是個人才,你覺得該如何升賞?”


    “孩兒覺得可提為知府,一來再看看他的表現,二來正好配合調查胡雛兒一事。”


    “好,就按你說的辦。以後這些事給你姑父說一聲就是了,不用費勁往這兒跑,莫鈺還沒回來吧?我兒這段時間辛苦了,要是沒事就下去休息吧。”


    “替爹爹辦事不辛苦,既然來了我就再陪爹爹說說話吧。”


    “也好,咱爺倆有些日子沒聊了,說起來年節下你去找那女娃娃,情況如何?訂下來了沒有?”


    “還沒呢,她年紀還小,說想再等等。”


    “這叫什麽話?一般人家的孩子十四五到成家的時候了。唉……罷了,你要等就等著吧,不過可別因為一個村野丫頭把你自己給耽擱了……”


    “爹,咱們不說這個了,我提個人,您看有沒有印象。”


    “一說到這事你就打馬虎眼,再過兩年你要是還不成親爹就在京城給你找個,找個門當戶對的。”


    “是是是,孩兒一定抓緊。”


    “說吧,我聽聽看有沒有印象。”


    “路川。”


    “路川……”


    “就是姚婞的那個外甥。”


    “我想起來了,當初他落草為寇,王嶽還拿這是做過文章,後來姚婞死後聽說他入宮行刺,被張永拿住,送到了西廠,不過卻被你搶了去。他不是死在你那兒了嗎?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嘿嘿,不瞞爹爹說,他沒死,孩兒把他給放了。”


    “啊!你怎麽敢把他放了?”


    “爹爹別急,待孩兒慢慢道來。”


    “不是爹急,縱虎歸山必要傷人啊。”


    “傷人其實並不是件壞事,關鍵要看傷的是誰。說到底,咱們能用的江湖人士不少,但高手卻不多,十絕及其弟子都是野心之輩,過分依賴日後必為大患,到時候光憑我跟小鈺是很難與之抗衡的。”


    “路川能與十絕抗衡?”


    “現在還不行,但日後或許可以,畢竟十絕落到如今的地步,就是拜他祖父路幽所賜,一怒殺龍手還是很值得期待的。而且他有不少好朋友,這些人也都不是池中之物,招攬他就等於得到了日後的半壁江湖。”


    “如此說來,倒也是,不過他舅舅姚婞是我設計殺的,恐怕招攬起來不太容易啊。”


    “爹爹有降龍之能,伏虎又豈在話下?說到底殺姚婞的是十絕,而且此事極為隱秘,咱們不說,十絕還能告訴他不成?他不知道咱們的手筆,咱們又能給他需要的幫助,還怕他不肯歸順嗎?”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但千萬要多個心眼,別養虎為患、玩火自焚。至少現在看,那幾個老不死和一幫小兔崽子還翻不起什麽大浪。”


    “爹爹放心,現在也不是招攬他的時候,咱們先看看,看看十絕的心思,也看看路川的本事,等確實可堪一用的時候咱們再去找他也不遲。”


    “如此甚好,這件事就由你全權負責,銀子,女人,官職爵位,需要什麽隻管用,別留客氣。”


    “這些倒是不用,他跟姚婞是同一種人,能打動他的隻有情。”


    “情……那豈不更容易,為父可再追贈姚婞官職爵位,將他姚家上下九族盡皆封賞。”


    “爹爹想得周全,不過孩兒想先看看他如何鬧騰,由著他鬧騰,幫著他鬧騰,等到了不可收場的地步,等他走投無路之時,咱們的援手才最動人。”


    聽到這裏劉瑾撫掌大笑,“說到底什麽姚婞,什麽十絕,什麽路川,都不及我兒之萬一啊。”


    “爹爹過獎了,孩兒的一切都是爹爹給的,要不是爹爹,孩兒縱有縱橫之策,又安得一用啊。剛才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一句話,孩兒希望從現在開始,路川不管做什麽,隻要不是來行刺爹爹,都請爹爹不要生氣,聽之任之,不問,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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