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前麵的幾對舞的都不盡如人意。


    這石橋足有五十四步台階,想要一步不錯的舞完整支舞必得步步小心,否則便會當眾摔個狗吃屎。


    湛星瀾與柯婉寧站在石橋頭,兩個人都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輸給對方。


    此時已至晌午,陽光正烈。


    一旁的樂師輕撥琴弦,含商咀徵,鶯聲婉轉。


    兩人幾乎同時踮起腳尖開始舞動。


    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柯婉寧流光溢彩的舞裙之上,讓人忍不住矚目遙望。


    而湛星瀾一襲青綠色宛如一條婀娜的蛇妖,腰肢如柳,舞步輕盈。


    論舞姿,她們幾乎不分伯仲。


    直到湛星瀾踏上第二十七步台階之時,左腳腳掌一陣劇痛。


    她險些腿一軟摔倒在地。


    這痛感分明是利刃紮進了肉裏。


    有人在她的舞鞋裏放了刀片!


    可現在不能喊停,她不能前功盡棄。


    一旁的柯婉寧擺動腰肢瞥見湛星瀾踩過的地方留下了斑斑血跡,不由得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秦尚儀見她們舞的翩然身姿,心中稍有安慰。


    可當她目光下移,卻看見了石橋之上的血痕。


    再仔細一看,那血痕正是湛星瀾的玉足留下的。


    秦尚儀微微蹙眉,一下就猜到是有人故意給湛星瀾使絆子。


    待一舞畢。


    湛星瀾與柯婉寧同時舞到了橋尾。


    柯婉寧見湛星瀾竟然硬撐到了這個時候,於是陰陽怪氣道:“沒想到湛娘子出身武將世家,跳舞也是一絕啊。”


    湛星瀾腳下吃痛,卻麵色自若,咬著牙說道:“我也沒想到柯娘子出身名門,卻能做出鞋裏藏刀這樣的陰毒之事。”


    柯婉寧臉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湛星瀾,“你胡說什麽?”


    “身正不畏邪,是不是你做的,你心裏最清楚。柯婉寧,我本不想在舜華監對你怎麽樣,是你逼我的。”


    湛星瀾撂下一句話後便一瘸一拐的走回了隊伍裏。


    然而她這怪異的舉止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葉韞玉與秋楚言趕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


    “瀾兒,你怎麽受傷了?”


    秋楚言朝著秦尚儀大喊,“秦尚儀,湛娘子受傷了!”


    秦尚儀吩咐小女史將湛星瀾送去了幽蘭閣的臥房,還命人去請來了章未晞。


    原本還在後廚檢查食材的章未晞一聽湛星瀾受傷了,慌忙的放下了手中的醋瓶,立刻趕往幽蘭閣。


    湛星瀾的腳還在不停的流血,嚇慘了那兩個小女史。


    秦尚儀見她自始至終吭都沒吭一聲,不忍問道:“湛娘子,你受了傷是可以不必繼續跳的。”


    湛星瀾抬起靠在床架上的頭,神情迷離的說道:“若我不跳,便會讓害我之人得逞。”


    她說的是實話,也是想要告訴秦尚儀,是有人故意要廢了她。


    “放心,在皇家地界上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我定會如實回稟彭尚宮,請她徹查整個舜華監。”


    “多謝秦尚儀。”


    湛星瀾痛得聲音都顫抖了。


    這個秦尚儀看著不好相處,平日裏又愛擺臭架子。


    可她畢竟是能坐上尚儀之位的人,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彭尚宮和章未晞對湛星瀾頗為欣賞和愛護。


    更何況,她自己也極為討厭背地裏耍陰招的人。


    不一會兒,章未晞便拎著藥箱匆匆趕來。


    “瀾兒,快讓我瞧瞧你的傷。”


    她將藥箱放下,端起了湛星瀾受傷的那隻腳查看起來。


    刀片足有五公分長,且是插在鞋底的。


    這種皇家特製的舞鞋的鞋底是比較鬆軟的,隻要不斷用力的踩在地麵上,刀片便會一點一點的將鞋底劃穿,然後割傷腳底。


    章未晞謹慎的將鞋麵剪開,以保證湛星瀾的腳可以平直的從鞋裏取出。


    一盞茶後,湛星瀾的腳被包紮了起來。


    “多謝章司藥。”


    章未晞憂心的看著她,“此事非同小可,定要讓彭尚宮知曉才是。”


    “我也是這樣覺得,沒想到這些世家出來的小娘子,心機如此深沉,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秦尚儀坐在一旁附和。


    湛星瀾從榻上坐起身來,對二人道:“秦尚儀,章司藥,今日一事還請不要聲張。”


    秦尚儀不解道:“這是為何?”


    “敢在舜華監動手害人的,想必是有些家世的。若打草驚蛇連累二位與彭尚宮,那便不好了。”


    湛星瀾總覺得,以柯婉寧的能耐是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害她的。


    所以柯婉寧的背後一定還有別人。


    “可若放任,豈非讓那人更加肆無忌憚的害人了?”


    “秦尚儀莫急,若是豺狼必有藏不住狼尾巴的一天,來日方長,不怕抓不到她的現形。”


    聽湛星瀾這麽一說,秦尚儀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便應了下來。


    “瀾兒,你傷成這樣,待會兒的膳食小考,你便不要去了。”


    “章司藥心疼瀾兒,瀾兒是知道的。可我必須要去,害我之人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我偏不。”


    湛星瀾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驚鴻閣她是入定了!


    待眾人考完了舞樂,才有小女史來攙扶著湛星瀾前往後廚。


    她苦練半個月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即便是腳廢了她也是要去的。


    當她踉踉蹌蹌的踏入後廚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突然,一個慵懶的聲音說道:“都傷成這樣了,就不必逞強來參加膳食的小考了吧。”


    湛星瀾循聲望去。


    說話的正是安國公之女何芙嫣。


    “何娘子似乎很希望我不要來參加?”


    湛星瀾的星眸凝視著何芙嫣,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什麽細枝末節的東西。


    何芙嫣不屑一顧道:“你參不參加與我何幹?”


    湛星瀾見她刻意撇開了視線,頓覺有問題。


    小女史將湛星瀾攙扶至她的位置,便退下了。


    這第六關為膳食。


    就是在一個時辰內做出有一道拿手的菜肴,由章未晞品評。


    湛星瀾從琳琅滿目的食材中挑選出了一塊上等的驢肉,但拿在手上時總覺得這驢肉似乎與平日裏的不太一樣。


    她湊近了鼻子聞了聞。


    好酸!


    這驢肉被人動了手腳,似乎是用醋醃過了。


    驢肉加醋會使肉質變柴,味道也會大打折扣,看來害她的人還有後招啊。


    湛星瀾將驢肉扔了回去,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人。


    隻有何芙嫣偷瞄了她一眼,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果然是她。


    湛星瀾記得,這貨是嶽後的親外甥女,原是要指給傅霆軒的。


    後來她莫名其妙的遭遇了山匪,被辱了身子,嶽後嫌她不是清白之身,便絕口不提讓她做太子妃的事了。


    可何芙嫣為何要與自己過不去呢?莫不是受了柯婉寧的挑唆?


    湛星瀾甩了甩頭,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


    眼下最要緊的是過了膳食這一關。


    她最拿手的驢肉被做了手腳,還能做什麽來應付呢?


    時間一點點流逝,她卻毫無應對之策。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個時辰已到,眾娘子全都停了手。


    章未晞一一嚐下來,除了葉韞玉和秋楚言以外,其他的人的菜肴都要比第一日來時做的更好,但終究也是平平無奇,至多是吃不死人罷了。


    直到她走到湛星瀾的麵前。


    “這是什麽?”


    隻見瓷盤上擺放著五隻看似像雞腿一樣圓圓的東西,那上麵還翹著完整的蝦尾巴。


    湛星瀾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把這個叫做紅玉水晶丸。”


    章未晞用清茶漱了漱口,便夾起一隻紅玉水晶腿咬了下去。


    酥香的外殼之下是香軟緊實的裏脊肉,而裏脊肉裏又包裹著鮮美嫩滑的一整隻蝦,一口要下去口感豐富,味道鮮美。


    章未晞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紅玉水晶丸,沒想到這玩意兒竟這般好吃。


    “入口香嫩,緊實彈牙,確實不錯。”


    湛星瀾聽到這樣的評價,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看來平日愛好美食也是能派上用場的嘛。


    不遠處的何芙嫣見湛星瀾輕鬆過了這一關,不免暗暗不爽。


    小考結束,眾娘子各自回房等待結果。


    湛星瀾在葉韞玉和秋楚言的攙扶下回到了幽蘭閣清明房。


    房內空無一人,不見席憐兒的蹤影。


    “葉姐姐,楚言,你們先回去。”


    “你一個人行動不便,我們還是在這兒陪陪你吧。”


    “放心好啦,我這麽大個人了,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湛星瀾給了她倆一個微笑,好讓她們放寬心。


    “那我與楚言妹妹就先回去了,你千萬要小心些,別碰到傷口了。”


    葉韞玉千叮萬囑,真正是把湛星瀾當做了自個兒的妹妹一樣看待。


    “好。”


    葉韞玉與秋楚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幽蘭閣,卻不知就在她們走後,何芙嫣與柯婉寧從幽蘭閣的寒露房走了出來。


    沒一會兒,席憐兒捂著兩邊的臉頰畏首畏尾的也從裏麵走了出來。


    何芙嫣扭頭斜睨著席憐兒,威脅道:“這便是你辦事不利的懲罰!還不快滾!”


    席憐兒哽咽的點了點頭,埋頭跑回了清明房。


    她反手將門鎖了起來,甚至都沒有發覺湛星瀾正瞪大了眼珠子盯著她。


    “你,怎麽了?”


    湛星瀾試探性的一問,卻將席憐兒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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