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哲找湛娘子的麻煩,我得去瞧瞧。”


    聞人琢說罷便要走,可琴黛卻攔住了他。


    “琢郎君不必擔心,翎王已經先您一步去照顧她了。有當朝王爺在,袁明哲不敢放肆。聽說,袁明哲連同帶去的十幾個鬧事之人全都受了重傷,想必也是出自翎王之手。夜色漸深,琢郎君去了也是無用,還是快回客棧吧。”


    琴黛的話就像一根針紮在聞人琢的心裏。


    翎王才是夙寒國的王爺。


    在這裏,翎王遠比他更有能力保護湛星瀾。


    “我與湛娘子一見如故,即便是作為朋友,也必得親自去探望一下。”


    “郎君當真隻把她當做朋友嗎?”


    琴黛有些激動的吃醋問道。


    她跟在聞人琢身邊十幾年,是最了解他的人。


    聞人琢打小就隨性灑脫,無拘無束,從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下追逐自由的腳步。


    原來說好隻在京城待兩三日,逛逛便走。


    可自從在笑春風偶遇湛星瀾以後,他便以各種借口不肯離開。


    琴黛看得出,他對湛星瀾有不一樣的感覺。


    “誠如你所言,她是夙寒國的子民,我與她也隻能是朋友。”


    聞人琢像是說給琴黛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不管怎麽樣,讓我再見她最後一麵。隻要見到她平安無事,我便與你離開京城,至此永不踏入。”


    琴黛望著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鬆開了他的手臂。


    “好。”


    聞人琢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琴黛卻有一種極為強烈的預感,七殿下恐怕不會這麽輕易離開。


    明國公府緊閉大門,聞人琢思量再三還是覺得走後門為好。


    他的身份尷尬,若明國公知曉後必定對其有所防備。


    反正也是要走了,就隻做這一次翻牆入戶的小人也無妨。


    他沿著院牆溜到了明國公府後門。


    正當他準備翻進去的時候,卻聽得吱呀一聲。


    他扭頭一看,後門竟是開著的。


    走近細瞧,門閂處有被撬過的痕跡。


    顯然是有人從外麵硬闖了進來。


    聞人琢立馬提高警覺,躡手躡腳的從後門溜了進去。


    可是明國公府實在太大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湛星瀾住在哪兒。


    正巧這時,廊下走來了一對小丫鬟。


    二人邊走邊竊竊私語。


    聞人琢立馬一個閃身跳到了廊下,他身著黑衣,又是在夜裏,不仔細看根本沒人會發現他。


    “三娘子也真是可憐,前陣子被熊瞎子抓傷,今日又挨了一記棍棒,好端端的千金小姐還未出閣便已是傷痕累累。”


    “可不是嘛,不過三娘子也真厲害,一個人竟打得十幾個男人趴在地上站不起來。我若是能像三娘子一般厲害就好了。”


    “你呀,想想就可以了。我們還要去給三娘子送宵夜呢,快些走吧。”


    兩個小丫鬟越走越遠,後麵說了什麽已然聽不清了。


    聞人琢當即遠遠地跟在了她們身後。


    明國公府曲折蜿蜒,他好幾次都險些跟丟了。


    好不容易到了望舒閣前,那兩個丫鬟已經端著飯食進去了。


    聞人琢便打算等她們出來再悄悄進去。


    可還不等他站定,便聽得閣樓內傳來出一聲刺耳尖細的尖叫聲。


    不一會兒,兩個丫鬟麵露驚恐的跑了出來。


    她們慌張的大喊道:“快來人啊!三娘子失蹤啦!”


    什麽!


    湛星瀾失蹤了!


    聞人琢想起被撬的門閂,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他趁著夜色昏暗和明國公府的混亂趁機跑了出來。


    眼下當務之急便是盡快找到湛星瀾,誰知道歹人究竟圖謀什麽。


    可是看著如此寬闊的街道,他隻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來回打轉。


    京城這麽大,也不知歹人究竟把湛星瀾綁到了何處。


    他初來乍到,對京城的地形根本不熟係。


    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恐怕等找到湛星瀾黃花菜都涼了。


    突然,他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人的臉龐。


    興許那個人可以幫忙一起找。


    他打定主意,一路狂奔。


    幸而明國公府和翎王府離得不算很遠,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翎王!”


    聞人琢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卻被門口的兩個護衛用劍攔在了他的胸前。


    “你是何人?膽敢硬闖翎王府,該當何罪!”


    護衛身著鎧甲凶神惡煞,兩柄劍交叉而立,態度強硬毫不退讓。


    “人命關天,對不住了!”


    聞人琢發了瘋一般的朝兩個護衛揮拳出擊。


    兩三下護衛便應聲倒地。


    他一刻都不敢多耽誤,正欲推門而入,誰知門竟自己開了。


    下一秒,百裏墨的劍已經抵在了聞人琢的喉結上。


    百裏墨身後的護衛們立馬衝出來將聞人琢五花大綁,押到了傅玄麟麵前。


    前廳內,百裏墨朝著傅玄麟拱手道:“王爺,此人打傷了守門護衛,還揚言要見您。”


    傅玄麟一眼就認出了聞人琢。


    “琢郎君?”


    聞人琢並未因將他綁起來而生氣,也不過多廢話,趕忙道:“翎王,湛娘子失蹤了。”


    “你說什麽!”


    傅玄麟立馬不淡定了,當即命百裏墨給聞人琢鬆了綁。


    片刻後,聞人琢將今夜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傅玄麟,隨後用中原人的禮節朝傅玄麟一拜。


    “翎王,湛娘子生死未卜,我一介平民能力微薄,若是翎王能救出湛娘子,聞人琢感激不盡。”


    傅玄麟清楚聞人琢的身份。


    他乃敦黎國的七殿下,身份也極為尊貴,而他卻能為了湛星瀾向自己行禮。


    難道,聞人琢喜歡上了湛星瀾?


    “莫要說這些了,快去找人!”


    說罷,他便披上外袍,命百裏墨備馬。


    順便還讓百裏墨給聞人琢也備了一匹馬。


    整個翎王府的人馬幾乎全部出動。


    兩隊人馬各朝著東西兩側追查可疑人物。


    剩下的人則跟著傅玄麟來到了明國公府。


    此刻的明國公府已經亂作一團,湛伯峰把整個明府衛的人都派了出去。


    湛南璟與湛墨北在國子監聽聞湛星瀾失蹤後也匆忙趕了回來。


    鄧伯匆忙來報:“國公爺,翎王殿下來了。”


    話音剛落,傅玄麟與聞人琢便走進了前廳。


    “翎王殿下安。”


    南北兩兄弟朝傅玄麟施了一禮。


    “請起。國公爺,我已知曉三娘子失蹤一事,不知今日我離開貴府後,都有誰去過望舒閣?”


    湛伯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麵色愁苦不堪。


    “自翎王殿下走後,便隻有秋家娘子來看過瀾兒,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不知本王是否方便去府中後院看看?”


    湛伯峰顫抖著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寶貝女兒驟然失蹤,給他的打擊實在不小,就連鬢角都溘然生出了好幾根白發。


    傅玄麟微微頷首便朝著後門而去。


    那後門的門閂果真如聞人琢所言被撬過。


    他舉著火折子俯身查看地麵,發現了一顆晶瑩發亮的淡紫色水晶石。


    水晶石極為少見,更別說是淡紫色的了。


    一般這種奢侈品也隻有王公貴族或是朝廷重臣才用得起。


    明國公是股肱之臣,買幾個水晶石並不稀奇。


    可傅玄麟從未見湛星瀾佩戴過這種水晶石的首飾,更別說是湛家那三個大老爺們兒了。


    若這水晶石不是湛星瀾的,那便是歹徒的了。


    他將水晶石收了起來,朝著後門延伸出去的小巷子走去。


    這條小巷子平日沒什麽人來,歹徒必定是沿著這條路離開的。


    他將周圍仔細探查了一番,果然發現了線索。


    牆根底下有一雙麻線鞋的腳印。


    這是因為歹徒踩到了積雪融化後濕潤的泥土而被保留了下來。


    “歹徒是個男人,腳印一深一淺,可能是個跛腳,應該走不遠。”


    傅玄麟領著聞人琢和一小隊人馬沿著腳印開始追捕。


    可行至大街道上,卻發現滿大街都是泥腳印。


    而他們所有人發了瘋滿城尋找的湛星瀾,此刻正在一堆枯草堆裏沉睡著。


    她扭動了一下蜷縮的身子,感覺這個睡姿還是不太舒服。


    不對!


    蜷縮?


    “我不是趴著的嗎?”


    她猛地睜開眼睛,一團亮眼的光芒刺痛著她的眸子微曲。


    想伸手遮一下光亮卻發現手被背在身後,牢牢地綁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周遭環境的亮度。


    環顧四周,發現地上鋪滿了枯草和木柴,除此之外便是一張簡易的木桌和兩把木椅子。


    空氣之中散發著潮濕的土味兒。


    照這情形看來,她應該是被綁架了。


    她腦子裏琢磨著是誰綁架了她,修長的手指在後麵也沒閑著,搗鼓了半天手腕上的繩結。


    可是無論她怎麽擰怎麽扯,繩結都紋絲不動。


    反倒是後背的傷因為她的動作而扯得更疼了。


    到底她有多少仇家啊,這一天都遭遇兩回襲擊了。


    她泄氣的側臥在了枯草堆上,好讓自己後背的傷得到些許緩解。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她不見了。


    如果自己是在原本的世界裏失蹤了,恐怕除了她唯一的閨蜜以外,也沒人在意了。


    她閉上眼睛胡思亂想著。


    隱隱期盼著有人來救她,可她卻又不敢胡亂臆測。


    若到她臨死前的一刻,他們還是沒有找到她,那她死也死得不瞑目。


    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要靠自己逃出生天才是。


    “大哥,裏頭那個可是明國公家的千金,要是東窗事發,咱倆可就有命賺沒命花了呀。”


    門外一個男人怯懦的說道。


    “怕什麽?你還想不想還賭債了!”


    另一個男人低吼道。


    湛星瀾將二人說的話聽了個正著。


    原來綁她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個爛賭鬼。


    “可是,那雇主讓咱們壞了她的身子,這如何使得啊?”


    “使不使得,試試就知道了。”


    男人說著一腳踹飛了椅子,氣勢洶洶的朝著門口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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