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趙平津扶著許禾上車,陳序還有點回不過神,走的時候把他們一群人攪的不得安生,留了一堆爛攤子,讓他想起來就後怕的人,現在怎麽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奶貓一樣,一點殺傷力都沒了。


    想到方才許禾縮在趙平津身邊,那副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嚇到她的樣子,陳序都有點憐香惜玉了。


    “昵昵,怎麽回事啊,許禾這到底是怎麽了”


    陳序小聲問薑昵,他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但具體的卻不了解。


    趙平津一向對這些身邊人不會藏什麽秘密,但這一次關於許禾,卻也是隻字未提。


    隻有薑昵,隱約知道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在許禾身上,因此她的精神狀態不大好。


    雖然趙平津不說,但薑昵如今也看得出來,許禾一定是經曆了特別可怕的意外。


    “我也不知道,你最好還是別多問,也別那麽好奇。”|


    “成吧,那我不問,隻是昵昵,津哥把人帶回來,是什麽意思”


    薑昵看了他一眼:“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但你和鄭南煦最好對她客氣點。”


    “我一直都對她挺客氣的,是南煦老是擠兌人家。”


    陳序說著,又賊兮兮的碰了鄭南煦一下:“南煦,你說以後要是許禾真成嫂子了,你怎麽辦”


    鄭南煦怪沒意思的,但事到如今,倒也能屈能伸:“我之前是挺過分的,我也認了,找個機會我給許小姐道歉。”


    “都回吧,我看津哥今晚也沒空讓咱們給他接風洗塵。”


    陳序也點頭,確實,趙平津現在哪有心思搭理他們。


    回去麓楓公館的路上,許禾倒是一直都挺安靜的。


    隻是在進入那段熟悉的道路後,她明顯情緒有了波動。


    “我能不住這裏,住酒店或者租一個公寓嗎”


    “暫時還是住在這裏更安全,而且你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一個人住。”


    趙平津撫了撫她的鬢發;“你跟我住一號樓。”


    “你那天晚上是帶的莊明薇還是別的女人。”


    許禾望著不遠處的電子門禁,忽然輕輕問了一句。


    “是一個合作方的千金,你沒見過。”


    趙平津很坦誠,他接著想要告訴她,他和喬菲菲什麽都沒發生。


    可許禾又問了一句:“後來,還有別人嗎”


    趙平津搖頭。


    許禾忽然笑了,她靠在車座上,那一雙漂亮的眼帶著無所謂的神色:“挺好的,你跟她,我跟唐釗,這件事,我們扯平了。”


    趙平津隻覺得心底某一處好似驟然被什麽狠狠刺了一下。


    “哦不對,還有這一次……雖然是手,但也沒什麽差別。”


    許禾就很平淡的說著這些,好像這事兒根本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


    “許禾,不說這些了。”


    趙平津不知自己是怎樣壓製下心底那翻騰叫囂的可怕情緒的。


    但他並不想再在她麵前表現出自己可怖的一麵。


    在國外那一次,她被嚇的想哭卻又不敢哭的一幕,他如今還記憶猶新。


    許禾卻緩緩的搖了搖頭,她的視線一點一點移開,空洞的望向遠處:“你知道嗎趙平津,我耳朵邊有個人,一直在對我說話,翻來覆去的對我說著發生過的事,他不讓我忘記,他就是想讓我瘋掉。”


    趙平津沒說什麽,隻是將她攬在了懷中,“別聽他說,以後他再對你說話,你就叫我,我和你說話,你聽我說就行了。”


    “有用嗎”


    “你害怕我嗎禾兒”趙平津忽然問了一句。


    許禾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時候他的眼神會讓人害怕,但更多時候,她是不怕他的。


    “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鬼也害怕惡人。”


    許禾點頭。


    “現在,在很多人眼裏,我就是不折不扣的惡人,所以,那個對你說話的人,會害怕我,隻要我在你身邊,他就不敢再去找你。”


    趙平津說著,輕輕摸了摸許禾的發頂:“你現在是不是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了”


    許禾屏住呼吸,片刻後,緩緩的點頭。


    “回來之前,我讓人去普濟寺請了一尊佛像,就放在我們臥室床邊,那是高僧開過光的,很靈驗,會讓你睡的舒服一點。”


    有時候人在精神上是需要借助神佛給她一點慰藉的。


    趙平津並不信這些,也不迷信,但是他想起以前有個長輩和他說過,有些東西既然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他亦是覺得,隻要能幫到許禾,所謂信仰也不是不能改變。


    “你信這些”


    “我可以信。”


    也許是真的他氣場太足,太令人生畏,許禾覺得,趙平津在時,她耳邊倒是真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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