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趕緊上前將那個男人拉起來,這才看到他左臉上紮著一塊碎玻璃,傷口深的嚇人,鮮血直流。


    “還真他嗎的烈。”


    “事兒也不知道成了沒有……”


    “我他嗎都沒進去,成個屁啊成!這女人是個瘋子,她不要命的!”


    男人一邊嚎叫,一邊破口大罵:“臭女表子,敢對老子動手,老子今天要是不給她好看,我就不姓孫……”


    季含貞伏在地毯上,她剛才紮傷這個男人的時候,碎玻璃片也將她的手掌心割破,一片的血肉模糊。


    但她卻覺察不出絲毫的疼,這個男人她認識。


    在澳城也算有點來頭,隻是不是做正經生意的,據說背後靠山很硬,澳城一半的賭場生意都在他老板手裏捏著,屬於黑白兩道通吃那一類。


    父親病倒季家出事後,這人也曾歪纏過她,但她沒有理會。


    如今看來,他該是和李肅勾結上,安排的今天這一出。


    可李肅,他是徐燕州的人啊……


    季含貞滿是血的手指,一點一點攥住了身下的地毯。


    “把她拖出去,就這樣拖出去,扔到外麵大街上,老子要讓全澳城的人都看看,堂堂季家大小姐,不過是個老子睡過的賤貨!”


    季含貞被人抓著頭發扯了起來,她衣衫不整被拉出房間時,李肅別過了臉去沒有看她。


    洲際酒店是澳城最大最豪華的六星酒店,賓客如雲,出入皆是上層名流和權貴。


    而此時晚上九點多,正是客流小高峰。


    季含貞被人推出酒店豪華旋轉門時,門邊站著的菲籍門童都驚呆了。


    更不要提正出入的賓客,幾乎都停了腳步看過來。


    她身上衣裙被撕扯碎裂,身體私密部位幾乎遮擋不住,長發蓬亂,赤著雙足,就算不知情的人看去,也大約能猜到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不堪的事。


    她蓬頭垢麵站在那裏,璀璨奪目的燈光四射下來將她籠罩,她甚至能聽到那些駐足圍觀的人指著她議論著什麽。


    也許不用到明日,她的事就會登上澳城新聞報的頭版,她季含貞就徹底的名聲掃地,再也無法在澳城立足下去。


    “季小姐……”


    其中一位和她算是相熟的門童,忽然醒過神來,竟是大著膽子摘了自己身上的製服,快步走過去披在了季含貞的身上。


    “謝謝你,能不能幫我打一個電話。”季含貞攏緊身上的製服,輕輕道了謝,又報出徐燕州的號碼。


    那門童點了點頭,走去一邊幫她打電話。


    但片刻後,他卻對季含貞搖了搖頭,用蹩腳的中文道:“季小姐,抱歉,電話打不通……”


    季含貞的眼底緩緩蘊出了淚,她沒說什麽,隻輕輕點了點頭。


    不遠處,忽有車子疾馳而來的聲響傳來,季含貞驀地抬頭看去,那一瞬心底的期盼,仍垂係在徐燕州的身上。


    但那輛車子不是徐燕州的,從車上下來滿臉擔憂焦灼的男人,也不是他。


    “貞貞……”


    姚澤南一眼看到她,瞬間一雙眼都紅透了,他摘了身上西裝,幾步奔到她跟前,扯掉那件製服,用自己的外套裹緊了她:“貞貞,別怕,乖,沒事了,我帶你回家去……”


    季含貞渾渾噩噩看著他,眼眶中蘊著的淚,到了這一瞬才緩緩落了下來,她望著姚則南,怔怔開口:“你怎麽會在這兒”


    “其實,我在澳城已經待了差不多一個月了,貞貞,我放不下你,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悄悄的關注著你……”


    姚則南心疼的拉起她的手腕,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掌心:“我們先去醫院,我先帶你去醫院……”


    “你能借我一下手機嗎”


    姚則南遲疑了一瞬,卻還是將手機拿出來遞給了她。


    她的手指上沾著凝固的血,每點一個數字,牽動掌心深可見骨的傷口都疼的鑽心,可她卻好似根本感覺不到。


    季含貞撥了徐燕州的手機,但如方才那個門童所說,電話根本打不通。


    她掛斷,又撥了一個號碼,倒是通了,但片刻後,接起的人卻並不是她相熟的那個助手,而是一把完全陌生的冰冷聲音。


    “麻煩請徐燕州先生接一下電話好嗎”


    “您是哪位”


    “我是季含貞……”


    “抱歉,小姐你打錯了。”


    電話直接掛斷了。


    “貞貞……”姚則南輕喚了一聲。


    季含貞沒有理會他,她又撥了一個號碼,除卻徐燕州的電話之外,她隻存過他的貼身助手和司機的電話,當時存的時候,順便就背了下來,她一向記憶力很好的。


    但司機的電話,也和他的一樣,根本打不通。


    “貞貞,別打了,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姚則南話音剛落,季含貞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那是季家的車子,而從車子上下來的,卻是她的叔叔季成文和堂妹季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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