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州麵無表情的回了個‘不去’就退出微信鎖了屏,隨手將手機丟在了一邊,他這些日子都沒怎麽睡好,睡眠質量不好,人的脾氣就更煩躁,精神也不濟,連著又加了兩天的班,徐燕州就覺得有點倦,靠在車座上閉了眼。


    片刻後,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他有些煩躁,抄起手機滑動接聽,覺得一向乖順的薑煙梨怎麽今天這麽不懂規矩,話音裏就透出了濃濃的不悅:“不是說了今晚不過去了,誰讓你打電話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


    季含貞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懟了一通,她初時有點懵,但很快也就醒過了神來,徐燕州應該是弄錯了,把她當成別的女人了。


    也許,就是那個八卦新聞裏的漂亮姑娘,他的新歡。


    聽起來,他的態度好像還挺惡劣的,季含貞想,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啊,對於女人,從來都是當做附屬品或者消遣品,一個物件,一個花瓶而已。


    徐燕州有些煩躁的低聲罵了一句,就要掛電話。


    耳邊卻忽然傳來了季含貞的聲音:“徐燕州,是我,我是季含貞。”


    徐燕州一下子睜開眼坐直了身子,那一瞬間,徐燕州竟像是聽到了自己心髒獵獵跳動的聲響,蓬蓬有力,宛若是衝破了貧瘠土壤的種子,瞬間長成了青翠生機的大樹。


    徐燕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剛嚐到情事滋味的毛頭小子,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


    他沒能開口說話,但攥著手機的掌心,卻黏膩著出了一層的細汗。


    “你今晚有空嗎”


    季含貞問完,等了片刻,那邊沒有任何的聲音,她微微蹙了蹙眉,就又接著說道;“如果你晚上沒事兒的話,能不能回來一趟。”


    徐燕州感覺自己衝出體外的魂靈好像終於回了位,他調整了一下坐姿,這才開了口:“好,半個小時後。”


    “嗯。”季含貞沒再說其他的,輕輕掛了電話。


    徐燕州握著手機,好一會兒才將手機從耳邊放下,他吩咐司機調轉方向去季含貞那裏,片刻後,又再次催促司機開快一點。


    車行到途中,路過一間亮著彩燈的花店,徐燕州忽然連聲吩咐司機停車,外麵雪下的紛紛揚揚,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了,花店的老板抱著一杯熱茶,搖頭歎息了一聲準備打烊。


    披了一身雪的徐燕州卻大步走入了店內。


    他就要了九朵紅玫瑰,也沒讓老板怎麽精心的包裝,可能也隻是彩紙裹了一下,紮上了粉色的彩帶,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拿過了花束,然後打開錢夾,隨手抽出一遝鈔票放在了櫃台上。


    老板娘還沒回過神,徐燕州已經抱著那一束花快步走了出去。


    她拿著錢追出來時,看到的卻是那個男人摘了大衣擋在玫瑰上,大步走到了路邊亮著雙閃的黑色悍馬旁邊。


    老板娘連著喊了幾聲,那男人卻都沒有回頭,車子很快疾馳而去,車輪卷起飛揚的雪,老板娘站在路邊,心裏卻在想,也許這一束玫瑰,會在今晚溫暖一個女人的夢,對於這位有錢的男士和那位幸福的女士來說,該是無價的。


    徐燕州的車子停在別墅大門外,傭人們聽到車聲響,趕緊開了別墅大門。


    車子緩緩駛進去,別墅裏的人都被驚動迎了出來,但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是不一的。


    有人惶惶,也有人心裏驚懼卻還存著一些希冀,也許男主人回來並不是要和女主人和好的,也許就是攤牌分開的呢。


    可當徐燕州捧著那束花走下車子的時候,大半的人心底都涼透了。


    雪下的那樣大,但玫瑰花瓣上卻幾乎沒有落幾片雪。


    幾步路的距離,徐燕州卻還小心護著懷中的玫瑰,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隻穿著單薄的襯衫。


    雅雀無聲的安靜,這些日子裏有些慢待季含貞的那些傭人,此時無一不是懊悔無比,但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徐燕州抱著玫瑰大步走進主樓。


    季含貞沒有在樓下,保姆卻抱著鳶鳶在玩具室裏玩。


    徐燕州顧不上她,問了季含貞在哪裏,就迫不及待的抱了花上樓。


    主臥的門虛掩著,徐燕州興衝衝的推開門,“貞兒……”


    他剛喚了一聲,卻在看清麵前這一切時,臉上的歡喜連帶著眼底的柔情,瞬間蕩然無存。


    季含貞已經換好了衣服,但因為室內暖氣融融,所以她沒有穿外衣。


    地板上擺著三四隻箱子,大大小小的,有她的,也有鳶鳶的。


    她就坐在沙發上,麵色平靜,沒有悲喜。


    徐燕州站在門口,牙關一點一點緊咬,他似是猜到了什麽,但卻仍克製著,再一次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貞兒。”


    季含貞看到了他懷中的花束。


    這樣落雪的冬夜裏,穿著單薄襯衫抱著玫瑰花的男人,是很容易打動一個女人的心的。


    但季含貞知道,她不是第一個被他這樣對待的女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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