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得了徐小小的首肯,次日清晨,便去庫房取了三貫錢,慢悠悠的到了曉荷的房間門口,想給她一個驚喜,敲了敲門,“曉荷,曉荷。”


    房間裏沒動靜,蕭林又推了推門,門從裏麵上了栓,曉荷一定在裏麵。


    蕭林又敲了敲門,柔聲說,“曉荷,快開門,姑爺帶你去逛街買衣服,吃香的喝辣的啦!”


    “咯吱”


    木門開了,一身素衣的曉荷俏立在門口,麵容憔悴,雙眸還有哭過的痕跡,顯是這些日子是難為她了。


    曉荷見是蕭林到了,神情裏帶著一閃而過的驚慌,支吾著說,“姑爺,你怎麽來了?”


    蕭林微微一怔,他預料中曉荷這小丫頭見到自己該是驚喜,而不是驚慌,除非,是她有心事!


    “半月沒見你了,來看看你。”


    蕭林雙手負後,正要入內,卻被曉荷攔在了門口,“姑爺,我沒事,你走吧!”


    曉荷這點心思怎麽瞞得過老江湖蕭林,他已心知肚明,曉荷的屋裏有情況,推開了曉荷,來到她寢居裏。


    蕭林目光打量一周,曉荷的寢居裏,床榻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折疊好的衣飾;小案幾上,還攤著幾頁宣紙,舉目看去,書寫過的幾頁已被收走了,隻餘下帶著些些墨跡的底頁。


    蕭林坐在床榻上,看著床榻上擺放整齊的衣飾,緩緩的說,“曉荷,你要外出?”


    曉荷搖了搖頭說,“不,我在收拾箱子裏的衣飾。”


    蕭林的目光落在牆角的箱子上,緩步走到箱子口,手慢慢的撫上了箱子的鎖扣,側頭向曉荷望去,隻見她目光裏全是驚慌,局促的低了目光,似在等待著宣判的犯人。


    蕭林想了想,手兒離開了鎖扣,嗬嗬一笑說,“我也是來看看你,不打擾你收拾衣飾了。”


    蕭林將布包裏的三貫錢端端的擺在案幾上,雙眼凝視著曉荷說,“曉荷,這是我和小小補償你的,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了你,至此刻起,不再禁足了。”


    曉荷望著案幾上的三貫錢,小瓊鼻微微的抽動,眼圈微微的紅了,“謝謝姑爺、小姐。”


    蕭林收了案幾上餘下的幾頁宣紙,放入了懷裏,笑了笑說,“我要寫幾個字給徐壽,借用一下你的宣紙。”


    曉荷將他送出了門口,蕭林想去撫一撫她的小臉兒,卻被曉荷下意識的躲了過去。


    蕭林一愣,衝她笑了笑,轉身去了。


    蕭林離開了曉荷的屋子,再外院的轉角處,遇到了徐壽。


    徐壽正要與蕭林打招呼,卻見到蕭林臉色陰沉,雙眼透著令人發寒的冷光,也是一驚,忙問,“老林,誰得罪你了?”


    曉荷是蕭林早想納入妾室的禁臠,此時卻背地裏和男人有了私情,蕭林是又怒又氣,厲聲說,“老徐,立刻去守著曉荷的房間,看哪個男人從她房間裏出來。”


    徐壽一愣,有男人進了曉荷的房間,這就是將綠帽子戴到了蕭林的頭上,也難怪他此刻是惱羞成怒,忙說,“我這就去,捉著這人怎麽處置?直接打殘廢了?”


    蕭林搖了搖頭說,“你隻暗中觀察,發現了立刻來小姐的院子告訴我。”


    被人給戴了綠帽子的蕭林麵色陰沉的來到徐小小的閨房,徐小小見他神情不善,也知是出了變故,愕然問,“蕭林,你這是?”


    蕭林淡淡的說,“我剛才去見了曉荷,她的房間裏有其他男人。”


    徐小小輕哦一聲說,“蕭林,你吃醋了?”


    蕭林不置可否,將收去的宣紙攤在了案幾上,緩緩的說,“小小,你來看看,宣紙上寫的是什麽?”


    徐小小坐在案幾前,取來一張宣紙底頁,舉起來朝著陽光,拚湊著遺留下來的墨跡,“似乎是白芷,兩什麽的,這個是什麽蒺藜三十,其他的都看不清了。”


    “這宣紙上寫的是什麽?似乎是什麽藥方?”


    蕭林腦子裏飛轉,突地靈光一現,深噓口氣,脫口而出,“這是玉蓉散的配方!”


    徐小小也倒吸一口涼氣,恍然說,“是,這就是玉蓉散的配方,曉荷她是知曉配方的,隻是,她寫這個配方,想做什麽?”


    蕭林暗想,曉荷一個小丫頭寫配方有什麽用?除非是想出賣這個藥方!遭了!如果玉蓉散的配方泄露出去,意味著商業機密的公布,所有圍繞玉蓉散進行的白芷炒作,隻能宣告失敗,必須立刻停止。


    蕭林忙問,“徐家醫館囤積了多少白芷?”


    徐小小取過了賬簿,逐一點數,“已囤積了一千一百貫,除了洛家的存貨,臨近幾個州縣市麵上的白芷都已掃光,洛家的白芷,大兄他正在和洛家談判,洛家正在借機提價。蕭林,買了這麽多白芷,你不會現在告訴我,不炒白芷了?”


    蕭林淡淡的說,“若是配方已泄露,現在若再炒,洛家的白芷存貨就是潛在的巨大賣盤,拉升壓力極大,到最後,我們吃力不討好,完全可能是給洛家做了嫁衣。”


    蕭林的目的就是要給洛家一個慘痛的教訓,如今,卻變成了徐家醫館費心費力的炒作、拉升,由洛家來搭順風車,這是始料未及的。真是天算地算卻算不到,會在曉荷這個環節出現紕漏,以至於功虧一簣。


    閣樓下徐壽洪亮的聲兒響起,“老林,快下來,我有急事!”


    蕭林與徐小小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下了閣樓,在堂屋裏見了徐壽。


    徐壽氣喘籲籲的說,“我見到曉荷房間裏的男人了。”


    蕭林沉聲說,“是誰?!”


    “是管家吳山!”


    蕭林一怔,原來是這個對曉荷像哈巴狗一樣的管家,他已明就裏,曉荷這丫頭在受了委屈之下,再加上這隻哈巴狗的糾纏,一時昏了頭就投向了吳山那邊。


    徐壽又說,“吳山出門念叨著什麽藥方,賣給洛家,賺了大錢便與曉荷私奔之類,私奔,去他大娘的!”


    大熱天,蕭林的背心也滲出些些冷汗,原來是洛家收買了吳山前來盜取配方。看情況,洛家與吳山的勾結有一段時日了,這個狗日的洛成,一邊與自個兒談生意,一邊還在想法子挖取商業機密,真他娘的是隻老狐狸!


    洛家一直在白芷收購上不鬆口,是否已知曉了配方?若是配方落到了洛家手上,蕭林的賺錢大計便成了鏡花水月,天大的笑話。莫說賺錢,囤積在府裏的這些白芷,用不了多久便會腐壞,虧得血本無歸。


    生性沉著,久經商海沉浮的他,在驚慌之後,漸漸恢複冷靜,開始思量對策。


    吳山既敢誇口靠藥方賺錢雲雲,玉蓉散的配方該已到他手裏,他與洛成也該有了初步的接觸。


    既然兩人還沒逃,證明配方或許還沒落到洛家手中,還在談判的階段,亡羊補牢,或許還來得及。


    蕭林吩咐徐壽說,“老徐,立刻嚴密監視吳山,不準他再出府一步。”


    徐壽又問,“以什麽理由呢?”


    蕭林緩緩說,“千萬不要泄露玉蓉散的口風,這人留著,我還有用,就以庫房被盜,要全府搜查錢財的名頭吧!”


    徐壽忙應諾著去了。


    徐小小被心腹女婢曉荷給出賣了,玉容帶著深深的失望,“曉荷這個丫頭,我還一直當她是姐妹,還想著今後帶她一起嫁人。前些日子,令她閉門思過,也是不想她不分輕重的糾纏,耽擱你練習騎射,她卻,背叛了我。”


    蕭林忙安慰說,“小小,這丫頭受了一點委屈就去自投死路,與你有什麽關係?莫要再自責。”


    徐小小低了目光,輕咬著櫻唇說,“蕭林,曉荷該怎麽處置呢?”


    蕭林隻想狠狠扇這小丫頭幾耳光,若她有什麽委屈,大可告訴自己,或走或留,肯定會給她一個好的歸宿,眼下,她卻選擇了出賣玉蓉散的配方,致使蕭林的全盤計劃頻臨崩盤,這,不可原諒!


    徐小小低了目光說,“今次事後,還了她賣身契,由她去了吧!”


    蕭林看了看徐小小,這個娘子真是仁善,非但對背叛的曉荷不打不罵,甚至還不轉賣給他家,而是還了她的自由身。


    他深噓口氣,眼下,必須要找曉荷再談談心,確認配方是何時泄露的,是否已交到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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