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迫逃出上清故地的少年被孫乞丐攔了下來。此時少年已經恢複了神智,但是身體多處受傷,衣衫破爛,狼狽不堪。


    麵對元嬰期的大修士,少年表現地很乖巧,顫抖地立在那裏,再沒有了內山門之時的出言不遜。


    孫乞丐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你們老祖宗倒是舍得下血本。”


    男子道:“晚輩寧陽袁家,袁成玨,見過,見過……”很顯然,袁成玨不知道怎麽稱呼孫乞丐,在幾聲見過之後,隻得道:“見過老前輩。”


    常胖子道:“袁家?寧陽城袁家也千裏迢迢跑過來搶奪機緣?”在常胖子看來,這上清故地就是他們常家的禁臠,那容得其他勢力插足。


    袁成玨無奈道:“回稟常前輩,我祖爺爺說袁家也曾是羅州一脈,隻是後來機緣巧合才去的寧陽。如今恰好祖爺爺在羅州祭祖,便差晚輩來此走一遭,機緣不敢奢望,也算是見見世麵。”


    常胖子道:“見見世麵?見世麵給你分身符啊,袁老鬼有這麽大方?”


    袁成玨道:“此符是晚輩降生之時,祖爺爺便賜予的,不想今日竟然損毀,想來祖爺爺已經感知,不肖孫兒愧對他老人家栽培。”


    常胖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倒是孫乞丐道:“我上清故地倒也不在意你怎麽取巧,但是你損壞上清建築那就另當別論了。行了,你且乖乖站著,等袁老鬼在領人吧。”


    袁成玨倒也聽話,乖乖伺立一邊,低頭溫良恭儉讓。


    內門,後山,茅屋。


    一眾圓球本來是上清派內門大能,但是當初被上清末代掌門呂清宸用誅仙劍斬了後,元嬰沾染魔氣,漸漸成了這幅模樣。


    丹爐最前方一個圓球怪叫道:“火候差不多了,將那小子投下吧。”


    有圓球疑惑:“你這樣行嗎?”


    “廢話!誅仙劍的魔氣本就是殺人積攢下來的,越是溫良之人產生的魔氣越多。這小子一身雷法,必是持身公正之人,沒跑。快點快點,錯過火候就不好了。”


    袁丁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壞了。”自己恐怕是穿越眾人中死的最慘的一個了吧。


    袁丁知道逃跑是徒勞的,但是將死之人,還是下意識逃跑。但是很無奈,顯然圓球沒廢什麽事就將他束縛了起來,袁丁連撒出雷符的能力都沒有了。


    丹爐似鼎,三足兩耳,上麵陽刻了一圈三足金烏,袁丁此時倒是腦袋清明,竟然有時間想:“此方世界也有三足金烏?”


    爐蓋錯開,圓球將袁丁投入後便又蓋上了蓋子。


    有圓球問:“還得多長時間?”


    丹爐最前麵的圓球道:“想來也是在這一兩日了。”


    “又是一兩日,前兩日你便這樣說過一次了。”


    “這丹爐我們掌控不了,我也隻能推測,諸位稍安勿躁,就算是再多也就三四日光景了。”


    眾魔無奈,隻得眼巴巴等著。


    袁丁被投入丹爐之中後幾乎是在瞬間便覺得自己要直接蒸發了,於是急忙緊守心神,運足了真元與周圍火力對抗。


    但是區區一個煉氣期的人如何對抗得了丹爐的火力,但覺周身細胞急速膨脹,想來不多時便要自爆在丹爐中了。


    但是下一刻,袁丁周身腫脹緩慢消退去,除了極度的炎熱,眼睛被灼灼火光不停刺痛外再沒有了自爆之虞。


    原來是袁丁氣海雷池中的小角及時顯化了出來,護著袁丁沒被當場爆炸。


    但是周身衣衫瞬間便烤沒了,全身上下都成了焦炭狀,疼痛讓他失去了意識。


    袁丁直往烈火最深處墜去,此時他被小角護著,倒是沒在繼續受傷,可是丹爐中不光有強烈的火性,還有大量的藥性。


    若是沒有小角護著,袁丁瞬間成了渣渣,藥性再多也沒用。但是現在有小角護著,龐大的藥性就顯現出了威力。袁丁的身體被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著,盡管緩慢如燃香。


    常言道:“洞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這話一點不假,當袁丁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傷勢已經被修複完畢,隻是眼睛在火光熊熊中依舊疼痛難耐,無法視物。


    感知到自身暫時沒什麽危險,袁丁便盤坐虛空烈火中調動全身真元修複眼睛去了。


    此時藥性靈力齊齊向眼睛匯去,但是依舊無法抵抗火性,暫時隻能緩慢修複受傷的地方,如此修複後被灼傷,灼傷後再修複地不斷拉鋸。


    不知過了多久後,袁丁漸漸覺得自身開始吃不消起來,因為丹爐中最多的靈力是火性的,長時間大量吸收後身體再也耐受不住,就算是藥性一直在溫養身體,毒藥吃的太多也是要死的。


    袁丁覺得再繼續一段時間,自己非要自燃不可,便停下了修煉。


    這一停不要緊,火靈力依舊在孜孜不倦地湧入,而且竟然讓他自己覺得自身跟周圍烈火有種強烈的親和力,猶如浪蕩遊子多年後歸家看著母親般,恨不得撲到母親懷裏一訴思念之情。


    袁丁驚訝不已,但是也沒傻到不管不顧投入烈火的地步,心下明悟,這不就是自己在樹林窩棚裏感知到的親和靈氣中的一種嗎?


    雖然火靈力在不停湧入,但是袁丁反倒不著急了。因為解決的辦法有了,清微派的典籍裏有記載煉氣期後築基的法子,但是袁丁知道自己尚未修煉至煉氣期巔峰,畢竟煉氣期巔峰有個標誌是靈氣充盈氣海,凝練成液。


    袁丁氣海廣大,別說成液了,就連充盈都算不上。但是現在由不得他繼續充盈氣海了,因為氣海中靈氣說不定下一秒就能自燃。


    要說袁丁也不是想到就做的人,但此刻時不待我,隻能挑出上清典籍《符籙元會》中基本的火符開始在氣海刻畫。


    先是符頭,此方世界沒有三清,隻有道祖,符頭挺簡單,是個代表火的符號,然後是,然後是,嗯?然後沒有然後了,符頭自動消散了。


    袁丁心想大概煉氣期修士刻畫本真之物都是如此吧,也沒在意,繼續刻畫符頭,嗯?又消散?


    再來,又消散,再來,如此反複無數遍後袁丁意識到問題所在。氣海中已經有了雷符,也就是有了築基之基,再刻畫其他東西,大概是不成的。


    還有一個辦法是將火符做為雷符的屬符,不過那是築基期之後的東西了。而屬符作用有限,根本無法處理如此之多的火靈力。


    袁丁無奈,隻得移步神庭,此時神庭空空蕩蕩,倒也是個畫符的好地方。


    在氣海失敗的久了,但是練習的多了,這次在神庭刻畫火符竟然順利非常,一筆而下之後,一個紅光淡淡的火符便懸停在了神庭之中。


    袁丁欣喜非常,接下來的工作便是引導火靈力描畫火符,轉化成自己的火性真元了。


    外界又過去兩天之後,球形魔頭們有點焦急了,其中一個道:“怎麽還沒好,是不是一個生人不足以成丹?”


    丹爐前的魔頭道:“廢話真多,成丹需要天時,靜等便可。”但是他的心裏也有點打鼓了,按理說現在已經成丹了啊。畢竟丹爐裏麵自有其時間演化,比外麵要緩慢的多。


    袁丁自然不知道外麵魔頭們的情況,自己調動火性靈力全力刻畫火符。此時火符已經粗壯了不少,自身也沒了隨時自燃的危險。但是眼睛的灼痛感依舊在,袁丁心想眼睛是感光的,就算是閉著也耐受不住強光的照射,倒也不是很擔心。


    終於在某一刻後,眼睛的灼痛感突然就沒有了,就像是量變引起質變一樣,眼睛用一句不太準確的話就是進化了。


    袁丁緩緩睜開眼睛,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地目瞪口呆起來。身周無處不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在烈火中從下自上排布著三樣東西分別是一把劍、一枚魔氣森然的丹藥、一枚五彩光芒流轉的丹藥。


    袁丁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三件東西僅僅是散發的威能,便讓他有種束手就擒的覺悟,相比之下,熊熊烈火倒顯得溫和了許多。這完全是袁丁的錯覺,因為他現在轉化了太多火靈力,已經算是大火的一份子了。


    因為袁丁一直在修煉,不知外界狀況。其實外界也感知不到袁丁狀況,將他當成了大火的一份子。


    但是現在袁丁醒來,身體由識神主導,就退出了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三件寶物瞬間就激發出了難言之威。首先是魔丹,有靈識般化出兩股魔氣竄向袁丁,接著是五色丹,五色光照耀,將魔氣阻擋,然後是劍,一震之後,管你是什麽魔氣還是五色光或者是火氣,統統斬斷。


    袁丁也被動接了一道劍氣,隻聽當的一聲,劍氣斬在了角上,然後消散了。


    魔丹自不甘心,化作滔天魔氣便向袁丁襲來,五色神丹光芒閃爍,全力阻止,倒是那把劍,一震之後便不再動作。


    袁丁凝神應對,計劃先扔幾道雷符試試水,但是還沒有動作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向某處飄去。


    袁丁沒有感應到危險,便任由這股力量牽引,不再動作。


    像是穿過了一層結界,又像是穿過了一個世界,袁丁很突兀地自熊熊大火中出現在了一塊清涼平台之上。


    平台之上正有一人披散頭發盤膝端坐,此人神色枯槁,但威勢煌煌,嘴不動卻有聲音傳來:“你很好,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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