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道士傷痕累累地從上清山門出來的那刻頓時驚呆了。


    山門之外的廣場早被一隊隊黑衣黑甲的軍士圍的嚴嚴實實,廣場上中央位置停著一輛輦車,拉車的赫然是一隻四足無角的黑色蛟龍,車上坐著一身尊貴玄袍的男子擔憂地注視著山門。


    輦車旁邊的黑色天馬馱著一名倒持一杆玄鐵長槍魁梧武夫,身上氣血噴漲,定是到了宗師境。


    此天馬與其他馬匹模樣一般無二,之所以叫天馬是因為這是種風係妖馬,可以在蹄下生風,禦風而行,速度快極。


    以常胖子為首的五六個元嬰修士則與輦車有五六丈的距離,沉默地盯著山門。


    孫乞丐和袁家老祖最是愜意,正盯著一盤圍棋殺的有來有回,互相大有欽佩之意。


    袁成玨伺立在旁看得直皺眉頭,這二人幾乎每走一步都要悔棋,心中恨得牙癢癢,偏偏麵上還要表現出恭敬謙卑的樣子。


    難受,不是一般的難受,難受到想照著自家老祖的大腦袋扇一巴掌。


    山門中出來的人除了常家的幾個外,其餘已經下山去了。


    常胖子見小道士出來了,便向他揮手,讓他過來自己這裏。


    小道士雖然無奈,但也恭順地走了過去,行禮道:“常前輩。”


    常胖子道:“小道友可是從內門出來的?”


    小道士點頭,道:“正是。”


    常胖子急切道:“小道友可曾得了一個丹爐,爐身刻有三足金烏?”


    小道士道:“並未得到。”


    常胖子道:“小道友可曾見到常家之人?”


    小道士道:“見到了,但是那人也未得到。”


    常胖子道:“人呢?”


    小道士搖頭道:“不知。”


    常胖子道:“小道友可知丹爐被誰得去了?”


    小道士沉吟了一下,道:“無量天尊,抱歉。”說完向常胖子及孫乞丐他們各施一禮,便欲下山而去。


    常胖子見小道士走的幹脆,心中冷哼一聲,伸出手去,但見一爪影自手中飛出,想要將小道士抓回。


    孫乞丐頭盯著棋盤,頭也未抬,曲指彈出一顆黑棋,在與爪影相撞後,雙雙在狂風大作中消弭於無形。


    小道士轉身向孫乞丐施禮道:“九星派天璣峰弟子陸隱明謝過孫前輩,晚輩回山後自會稟明祖師今日之恩。”


    孫乞丐揮手讓他離去,常胖子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什麽。


    輦車之上的玄袍青年起身向陸隱明施禮道:“小道士請了,不知閣下是否見到了在下母妃。”


    陸隱明驀然想起柱杖老嫗在大陣中曾自稱哀家,想來便是這年輕人母妃了,便道:“自然。隻是現在不知在何處。”說完看看自身上下破破爛爛的道袍,繼續道:“想來處境比我更凶險。”


    陸隱明還真說對了,袁丁當初並沒有把他們三人挪移在一處,相反正是一處比一處凶險。倒是陸隱明最是接近外門,故而也最先出來。


    年輕男子一聽便急切道:“你能詳細說說嗎?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陸隱明道:“我與你母妃、常家那男子乃至其餘幾人是在進入內門後結伴而行的,隻因後山中的一些變故我們便分開了,至於現在在哪裏,更不是貧道能知道的了。”


    說完向玄袍年輕男子施了一禮,便下山去了。


    天馬上男子說道:“殿下不必擔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的。”


    話音剛落,便見山門處又走出一人,正是常家那名錦衣中年男子。此時他疲憊不堪,身上鎧甲傷痕累累。


    常胖子見了趕緊上前攙扶了,口中叫道:“三哥,怎會如此?”


    男子搖頭苦笑,道:“一言難盡。”


    常胖子急道:“那丹爐?”


    男子搖頭,常胖子雖然著急,但還是先攙扶著男子回了自家陣營。


    玄袍年輕人趕忙從車上下來,自常家陣營處站定了,行禮道:“常前輩可曾見到在下母妃?”


    中年男子看向他,道:“進入內門時確實與其他諸人在一起結伴而行,至於現在便不知道了,你且等等吧。”


    年輕人施禮道:“謝前輩相告。”


    中年男子道;“無妨,你自去吧。”


    袁丁自然知道許多人在山門外等他出去,將三人挪移走後,自己並沒有著急離去,而是在後山尋覓了一處閑置洞府,打算先躲個數月再說。


    不知兩千年前具體情形,但劍氣並未在後山施虐。雖然這裏的靈氣也摻雜了魔氣,但是隻要不吸收修煉的話並不妨礙袁丁躲藏。


    後山的洞府並不多,隻有數處,但是每處大同小異,陳設簡單。有的洞府內岩壁上還刻諸如上清不消弟子某某某麵壁處、某某某到此一遊等字。


    袁丁恍然,原來這裏是上清內門弟子麵壁之處。


    袁丁所居的洞府並未刻字,他大致看了一下,也是一大一小兩個小廳。


    洞口封鎖出口的陣法還清晰地刻在岩壁之上,岩壁各處的凹槽內放著幾顆已經沒了靈氣的靈石。


    袁丁先是尋摸了一張罡風符,將洞府中的陳年積灰吹了出來。但是使用罡風符來除塵明顯是大材小用,劇烈的罡風卷起洞府內厚厚的灰塵將後山一大片區域籠罩在了其中,盡管袁丁飛也似的逃了,但還是被強烈罡風卷了一身灰塵。


    他也沒辦法,所有的符籙中隻有威力強大的罡風符可做除塵之用,至於法術裏麵的除塵訣或者清風訣,甚至符籙裏麵的清風符,袁丁沒一個會的。


    灰塵在天空彌漫,一時半會也不能完全落下來。袁丁便趁著這個時間往後山更深處去了一趟,那裏沒有前山的繁華,巨大且平坦的山穀中有一條靈氣氤氳的河流過,河兩邊是大片的靈田,裏麵自行生長了一茬又一茬的龍稻,由於沒人管理,龍稻長得參差不齊。


    每一棵成熟的龍稻都有碗口粗細,兩丈多高,猶如小樹一般,在風中搖曳。而垂下來的穀穗,每一粒都有手臂長短,宛如放大了三四倍的橄欖球。


    袁丁抽出師娘的佩劍,一劍一棵地砍倒,再將稻穀剝開,露出了裏麵帶著一條玄黃血絲的潔白晶瑩的稻粒。


    傳說龍稻最初生長在龍戰之野,是普通的稻穀沾染上巨龍血液後變異出來的稻穀,後來經過無數年的培育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所以龍稻可以強健體魄,一直以來是武夫們追求的糧食。


    袁丁感覺龍稻收集的差不多之後,又在眾多儲物裝備中尋摸出一個空著的酒葫蘆,用真元將葫蘆激發,對著靈河嘩啦啦開始吸水。


    酒葫蘆是法器,雖說容量有限,但是袁丁估摸著裏麵怎麽也裝了五六噸的水。


    一切做好後,袁丁跳進靈河中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上一套嶄新的衣服後才回到臨時的洞府。


    他先是替換了洞口的靈石,激發了守護陣法。然後便在裏麵的小廳握著靈石恢複起來。


    在常家中年男子自山門出來半個多月時辰之後,山門處終於出現了柱杖老嫗的身影。


    著玄袍的年輕男子見到山門處的身影,立時便喊著“母妃,母妃”,激動地飛奔過去。


    柱杖老嫗此時一臉疲憊,但是看到自己的大好兒子之時,也是會心一笑,道:“旭兒。”


    年輕男子便是大宣朝當今皇帝最小的兒子,也是年紀最小的王----瑞王周慶旭。


    周慶旭攙著母親的手,心疼道:“母妃,你沒事吧,怎會有如此多的傷,是誰欺負你嗎?告訴兒臣,兒臣替你出氣。”


    武夫也自天馬上下來,跟在瑞王身後,拜道:‘“末將趙金槌參見宜妃娘娘。”


    宜妃道:“近年辛苦趙將軍了。”


    趙金槌道:“這是卑職應該做的。”


    周慶旭不開心拖長了聲音撒嬌道:“母…妃…!”


    宜妃無奈道:“旭兒,娘都是皮外傷,無妨的。倒是你呀,不在封地好好呆著,跑這裏作甚?你父皇知道了能饒得了你嗎?”


    瑞王周慶旭道:“母妃,我都還幾年未見你了。大不了我回祖地麵壁去。”


    宜妃雖然心中感動,但麵上還是假裝慍怒道:“瑞王胡鬧,你還當自己是聖人最寵愛的小兒子嗎?你是瑞王,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可以帶來災禍的。”


    瑞王撒嬌道:“母妃,你又來了。我又不去爭那皇位,兄長們還想怎的?”說著狡黠一笑道:“況且,是父皇準許的。”


    宜妃心中大慰,道:“難怪,玄甲軍都被你帶來了。好了,旭兒,我們回吧,為娘身上有傷,正好奏請你父皇,在你封地住一段時間養傷。”


    瑞王大喜道:“真的嗎?太好了,兒臣終於能給母妃盡孝了。”


    宜妃摸摸自家孩子的頭,便欲與瑞王向輦車行去,卻不想被常胖子叫住了:“宜妃,請留步。”


    “嗯?”宜妃皺眉。


    常胖子道:“在下常家常有欲,有幾個問題可否請宜妃解惑?”


    宜妃慍怒道:“我之所行,你常家那位自然全部知曉。”


    說完便和自己孩子向輦車行去。


    常胖子道:“在下想問,你和我三哥分開之後的事情。”


    宜妃本來就因為上清故地之行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有見常胖子絲毫不將自己皇家身份放在心上般咄咄逼問,嘴上更無好氣道:“呱噪!”


    身後隨行的強大武夫趙金槌似慢實快地轉眼間便停留在常胖子麵前丈許內。


    恰好是武夫完克修士的距離。


    趙金槌倒持著的長槍在龐大氣血灌注之下竟似龍吟般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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