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詩念罷,眾人驚在原地,皆是驚異的看向楊慶。


    “不可能,不可能...”宋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就憑你,你能寫出這種詩來”


    如王舟所言,這首佳人賦的確是極好,與綰綰極為相配。


    此時綰綰回神道:“楊公子真是折煞綰綰了,綰綰愧不敢當。”


    王舟道:“姑娘不必自謙,姑娘天人之姿,錦安佳人之名,實至名歸,自然當得。”


    楊慶見宋勉臉色難看,更是得意的挑了挑眉。


    “這首詞,姑娘可喜歡”


    “喜歡,自然喜歡。”綰綰點頭道:“隻是綰綰蒲柳之姿,當不起楊公子的誇讚。”


    “哎,當得當得,什麽蒲柳之姿我表弟不是說了嗎你是天人之姿,天人之姿就是天上的仙女。”


    綰綰捂嘴輕笑,“綰綰多謝楊公子的誇獎,公子贈詩,綰綰無以為報...”


    “能報,能報...”楊慶嘿嘿直笑。


    老鴇不知道從何處竄出,笑盈盈道:“哎喲楊公子啊,您的詩做得可真好,錦安佳人,說的不就是咱綰綰嗎”


    “當然,這就是為綰綰姑娘作的。”


    老鴇道:“公子如此誠意,綰綰合該以身相許,不過昨日綰綰偶感了風寒,若非是楊公子親自來,我是說什麽也不讓綰綰下樓的,還請公子開恩,放綰綰上去休息如何”


    綰綰聞言有些疑惑,見老鴇對他擠眉弄眼,隻好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


    楊慶見狀也是無奈,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眼看就要捷足先登,快宋勉一步了,居然生病了


    “真的”


    “不敢欺騙公子,真病了。”老鴇道:“綰綰就是我的女兒,老身自然想為綰綰找個如意之人,這樣吧,三日之後,等綰綰的病好了,楊公子再來”


    “好,三日就三日,本公子等得起。”


    上了閣樓,綰綰問老鴇道:“剛剛楊公子的意思媽媽應該明白,怎我不拒絕了,媽媽卻又替我推了”


    老鴇笑道:“今日之前,你隻是渭水河畔的一個花魁娘子,但是楊公子這首詩一出來,那可就不一樣了,錦安佳人,這得多大的名頭啊這求見的人還不得將咱妙眉坊的門檻都踏破了”


    綰綰點頭道:“媽媽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銀子的機會啊。”


    “那當然。”老鴇道:“我再派些人將你錦安佳人的名頭吹出去,保管三日後將整個錦安城的有錢人都叫來給你捧場,到時候你就等著數銀子吧。”


    “是媽媽等著數銀子吧”


    老鴇道:“我還能虧待了你”


    老鴇興衝衝的離開,而綰綰則是眼神迷離,低聲喃喃念道著佳人賦。


    “看來傳言也不可盡信,若是楊公子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之輩,當作不出這樣的句子,或許,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次日,沈無濁跟劉七兩人又起了個大早。


    兩人隨意在街頭買了兩個油餅,隨後便找上了牙行。


    “兩位這是來...”


    “我們想盤個鋪子,不知道你們手上有沒有”


    “當然有,隻是...”見沈無濁兩人衣衫破舊,故而有些遲疑。


    沈無濁笑了笑,拿出一張銀票擺在桌子上。


    “這樣就沒有隻是了吧”


    那人看了一眼,隨即滿臉堆笑道:“當然,當然,不知道公子想買個什麽鋪子用來做什麽的”


    “用來開茶館的,不需要太大的就行。”


    “明白了,南城渭水河邊倒是有幾套鋪子已經委托了我們盤出去,若是公子得閑,不如我帶你們去看看”


    “也好。”沈無濁點頭。


    兩人跟著牙行的人一路來到。


    “這是一處三層的小樓,前麵當街,後麵就是渭水風光,用來開茶樓最好了...”


    “後麵是個院子,出了院牆就臨水,係上一葉小舟,公子便可暢遊渭水了。”


    不得不說,牙行的人口才當真是不錯,這小樓倒確如他說得這般,隻是應該是很久沒人打理了,若是要住人,怕是要花些功夫收拾才行。


    “你覺得怎麽樣”劉七問沈逸道。


    沈逸聳了聳肩,隨後問道:“多少錢”


    “五百貫。”


    “老七,走。”沈無濁掉頭就走。


    “哎,公子留步,留步啊。”牙行的人急了,“這個地段,五百貫真不貴了,不信公子打聽打聽去?”


    沈無濁冷笑道:“這樓跟院子都破成啥樣了我要是買了,還得重新蓋,這筆銀子,你不算嗎”


    “那,公子覺得多少合適”


    “三百,多一個子我都不幹。”


    “三百,這也太低了...”


    “老七...”


    “賣,三百就三百。”


    沈無濁臉色一變,答應的這麽幹脆,他感覺自己出高了。


    “這裏地段雖好,卻也正如公子所言,得花好大一筆功夫修葺呢,所以這裏就一直壓在我們手裏,我們也是想盡快出手,三百貫公子絕對不吃虧。”


    沈無濁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兩人又回到了牙行,將銀錢一交,契約一簽,沈無濁也正式變成了有房一族了。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兩人還沒有落戶,所以還跑了一趟衙門。


    “老七,加油努力,美好的明天就靠你了。”沈無濁拍了拍劉七的肩膀,“你收拾前麵,我收拾後麵院子,公平合理。”


    “後麵就三間屋子,你收拾...”


    劉七愣了愣,剛剛回過神,轉頭卻不見了沈無濁的身影。


    簡單的將屋子收拾了一下,沈無濁便出門,準備采買一些生活用品。


    路過一個茶樓的時候,忽聽得二樓有兩人在大聲討論。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嘖嘖,這錦安佳人,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的神仙樣貌啊”


    “那肯定是美若天仙啊,若是能見上一麵,花多少銀子都值...”


    “錦安佳人”沈無濁麵色古怪,“上帝他老人家昨晚到底幹了啥”


    沈無濁駐足,站在樓下聽著兩人說話。


    “據說是這首詩是楊家公子特意為綰綰姑娘寫的,簡直將綰綰姑娘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今日一大早消息便傳開了,這不,不僅是錦安城,就連附近的幾個鎮子都有人過來,要在三日後一睹綰綰姑娘的芳容呢。”


    “要我我也想看啊,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才能讓綰綰姑娘引做入幕之賓。”


    “呸,那是錢的事兒嗎”


    .....


    沈無濁在樓下聽了半天,心中越發覺得好笑。


    “這綰綰倒是有些本事,居然懂得抬高身價。花魁的名頭不夠,還要錦安佳人的名頭,也不知道價錢翻了幾倍。”


    沈無濁搖頭輕笑,“隻是不知道我的這位上帝現在是什麽心情,這樣了都還沒有得手,想必心情應該不怎麽好。”


    這點沈無濁倒是想錯了,此刻的楊慶心情不但很好,而且還隱隱有些興奮得意。


    “痛快,太痛快了,宋勉那個王八蛋,昨晚臉都綠了,表弟你看見沒有”


    王舟無奈應和道:“看見了看見了。”


    “不行。”楊慶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一首詩可站不住腳跟,咱還得再買幾首傍身才行。”


    王舟勸道:“表兄,這到底不是你作的,一次便罷了,若是再多,叫人發現了,那就不好了。”


    楊慶也知道自己什麽德行,一次兩次,旁人隻當看不見不知道,若是多了,那事情就麻煩了。


    “你說得對,昨晚綰綰姑娘很喜歡這首詩,若非那老鴇出來攪局,說不得我昨晚就進了綰綰姑娘的閨房了。”


    王舟笑道:“表兄為綰綰姑娘安了個錦安佳人的名頭,那老鴇是個人精,無非是想借著這個名頭多賺點銀子罷了,三日後,就看表兄你舍不舍得花錢了。”


    楊慶冷笑道:“比才華,宋勉那混蛋的確有些,不過比銀子,宋勉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王舟嗯道:“不過賣詩的那個人我倒很是好奇,他也不比我們年長,隻是不知道這詩是不是他作的。”


    楊慶笑道:“這還不簡單我派人去將他找來就是,隻要還在錦安城,就沒有我找不到的。”


    “表兄莫要開罪了人家才好,說不得是個寒門學子,賣些詩填補一下罷了,這樣有真才實學的學子,還是不要衝撞了。”


    楊慶點頭,“放心吧。”


    另一邊,不同於楊慶王舟的意氣風發,宋勉可是憋著一肚子氣回的家。


    “楊慶這草包究竟從哪兒弄來的佳人賦王舟不可能,王舟沒這個本事。”宋勉想不明白,反正他是絕對不相信是楊慶自己作出來的。


    “會作詩是吧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多有能耐。”宋勉眼神微微一動。


    “來人。”


    不多時,一個家仆走進。


    “公子。”


    “持我的名剌,給張王陳李幾位公子傳個信,讓他們三日之後到妙眉坊來。”


    “是。”


    宋勉冷笑不止。


    待到沈無濁回來的時候,身邊還多了一輛車,車上堆滿了東西。


    “你們將東西卸在裏麵院子裏就行。”


    沈無濁招呼著卸車,自己則是半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看著街上行人。


    “嗯”


    一個頭戴鬥笠,身穿灰袍的人吸引了沈無濁的目光。


    “這個造型,還真是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啊。”沈無濁笑著搖頭,完全不能理解這人在搞什麽東西。


    隻是鬥笠下的驚鴻一瞥,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女的”沈無濁一愣,隨後眼睜睜看著她走進了自家隔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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