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韓婕分手後,我連續第二天獨自一人到酒吧裏借酒澆愁。昨天莫名其妙地跟人打了一架,今天倒是沒人來惹我,可以一直靜靜地想心事。


    喝到最後,也不知是幾點了,老板過來趕人,說他們要打烊了。我趕緊把剩下的酒喝完,然後晃晃悠悠地起身離開。我記得當時最後的念頭就是:“換個不打烊的地方再繼續喝!”


    可後麵的事情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到了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用的還是特製的帶子,專門用來綁精神病人的那種!


    那是一個小房間,四周的牆上都貼著軟墊,有點像是ktv裏的隔音墊。但房間裏啥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麽點歌台和電視屏幕了。


    我這是在哪裏?我的頭為什麽還是這麽痛?


    此時,酒精的作用早已失效,先前的頭痛感現在又加倍地還了回來。除此以外,我還聞到了一股很惡心的味道,分分鍾有想嘔吐的衝動。但我幹嘔了幾下,卻嘔不出任何東西來,非常難受。


    我很快就找到了惡心味道的來源地,特麽的就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的上衣胸口處有一大片黃色的汙漬,甚至還殘留著一些糊狀的東西。我的褲子右側都濕透了,瞧那顏色,估計也是被我自己的嘔吐物給染的。日!我似乎還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不管怎樣,我已經醒了,還繼續被綁在這張椅子也不是個事兒。於是,我便大喊起來:“有人嗎?來人呀!”


    我喊了好幾聲,小房間的門終於開了,猛然釋放出房間外熾白色的陽光,讓我一時間睜不開眼睛。刺眼的光線裏走進來一個人,我慢慢一看,居然還是個“熟人”,這下完蛋了!


    “醒啦?”


    “醒,醒了......”


    “吐完了沒有?”


    “吐完了......”


    “還罵不罵人了?”


    “罵......我昨晚上罵你了嗎?”


    “廢話!從我把你拉上車的時候你就開始罵娘,下車了也罵,把你綁在這裏你還罵!你最後是罵累了才睡著的!我那兒還有錄像,你要不要看一看,聽一聽?”


    “我......對不起!”


    “哼!”


    原來我又進了派出所,綁我的人就是上次在醫院守著我的那名警察。他很嚴肅地看著我,捏著鼻子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事多,這次又怎麽了?”


    “我,我也記不清了,斷片了......”


    “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吧!”警察同誌沒好氣地道,“你昨晚兩點在酒吧喝醉酒後出來,走到距離酒吧隻有兩條巷子的一個垃圾桶旁就開始嘔吐!你吐完了,感覺尿急就開始隨地大小便!”


    “......”


    “那垃圾桶可不是小便池,底下是會漏的,所以你踩到自己的嘔吐物和尿液就摔倒了!可你醉得實在是太厲害了,爬起不來幹脆就躺在那兒睡著了!”


    “......”


    “酒吧老板下班後回家,在路上發現了你,於是就報警。我們去到現場的時候,你身上都沾滿了你自己的嘔吐物和尿液。我們看你腦袋上也有傷,就叫了120過來打算把你送去醫院,可你反倒要跟急救醫生動手!”


    “......”


    “醫生沒辦法,說你頭上的傷並不嚴重,不去醫院也沒事。於是我們就隻好把你拉回來綁在這裏,約束至酒醒!”


    我羞愧地無地自容!這特麽的還是人幹的事兒嗎?


    “對不起!真對不起!”我趕緊又道歉,“警察同誌,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


    警察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我身上的約束帶解開了。


    我站起身來,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哎,我的手機錢包呢?”


    “錢包還在,但是手機和現金沒有了!”警察把錢包還給了我,裏麵果然是空的,“我們去到現場的時候,你的錢包就丟在一邊,不知道是被哪個路過的賊給偷了。不過那個賊還算有良心,把身份證給你留下了!”


    我苦笑,好吧,錢丟就丟了吧,就是存在手機上的號碼找不回來了。


    “這次你們要怎麽處理我?”我弱弱地問了一句。


    警察抱起胳膊肘,嚇唬我道:“才剛從拘留所裏出來沒幾天,你就搞成這樣。不管你是有什麽病還是酒後斷片,再繼續折騰下去可不行。我看要不然就再送你進去蹲十五天,冷靜冷靜?”


    “不用了吧!”我連忙求饒道,“我上次進去就已經丟了一個女朋友,再進去一次我可能連最後一份工作也要丟了!”


    警察也歎息道:“年輕人呀!聽我一句勸,不管生活有多難,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這樣自暴自棄,隻會讓自己的處境更難過!”


    我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想要從這樣的打擊中走出來,根本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警察看來也拿我沒辦法,便揮揮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了,你通知一個親戚或者朋友過來,領你回去!”


    我聽了他的話,才終於放下心來。但是,接下來我卻不知道該找誰來把我擔保出去。老爸老媽和師父都在南亭呢,韓婕又不理我,況且我也不想讓她看見我這麽狼狽的樣子,我還能找誰?


    我想了想,唯一靠得住的也就是油炸鬼了。


    油炸鬼接到我的電話後,很快就趕了過來。他辦完了手續,才將我擔保出去。


    看著我這一副窩囊樣子,油炸鬼也不禁埋怨道:“你這是怎麽了?竟然搞成這樣?”


    我歎了口氣,把最近的遭遇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油炸鬼聽完了也歎氣。他不勸我了,給了我幾十塊錢讓我自己打車回旅館。走之前,他又掏出來一張卡片,寫了幾個字,然後遞給我。


    “我最近找工作,剛好做了幾張簡曆卡,上麵有我的名字和號碼,你把它塞到錢包裏去。”


    我拿起那張卡片看了看,背麵寫著:“這是我朋友,如果他喝醉了請打我的電話,錢包裏的現金可以拿走,但請留下錢包!”


    我苦笑。油炸鬼太特麽了解我了!


    油炸鬼監督我把卡片塞到錢包裏,道:“下次你再喝醉酒,起碼別人可以直接打電話找到我,不用麻煩人家警察了!”


    好哥們,不言謝。我衝他點了點頭,便打車走了。


    回到小旅館,我丟掉身上肮髒惡臭的衣服,徹徹底底地洗了個澡,才終於把自己弄幹淨。


    洗漱完我坐在床邊,把這幾天的事兒都理了理,終究還是覺得心有不甘!


    也許韓婕隻是一時生的我氣呢?萬一她還在等我過去跟她認錯呢?說不定她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呢?


    嗯!為了她,也為了我自己,總要再去爭取一次的!男人在女人麵前,臉皮什麽的都是不存在的!


    說去就去,我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穿上,徑直往廣南大學裏去。我的手機丟了還沒來得及去買新的,所以隻好跑到她宿舍樓前麵等著。


    我等了好久,一直到飯點才看見韓婕回來。我截住她,道:“我想再和你談一談!”


    韓婕有些驚訝,但並沒有生氣,反而擔心起我頭上的傷勢起來,“你頭怎麽了?”


    我心中一暖,她這個反應意味著她還是關心我的。我搖頭道:“沒事!”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咱倆的事情,你能再考慮一下嗎?”我很緊張地問韓婕。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告訴我:“我已經決定出國讀研了!”


    我大吃一驚,問:“你不是要爭取留校讀研嗎?怎麽又突然決定出國了?”


    韓婕黯然道:“現在這裏也變成了我的傷心地。所以我不想再留在廣大了,就托了一位師兄幫忙,聯係到了德國的一所大學,準備去那邊讀研。”


    “師兄?”我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但是對它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因為它會讓我立馬聯想起那個金絲眼鏡男來。


    “是韋子軒吧?”


    韓婕沒有否認。她道:“你不用猜了!與他無關,是我自己的決定!”


    不否認既是承認。我心裏一陣苦澀,比吃了黃連還苦。看著她決絕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已無挽回的餘地。於是,兩個人就麵對麵站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最後,還是我先放棄了。


    我對韓婕道:“不管怎麽說,謝謝你這幾年來為我做的一切!沒有你,我可能還是一個喜歡逃學的不成器的家夥!”


    韓婕勉強笑了笑,道:“也謝謝你的付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希望你以後好好的,不要再傷害自己!”


    “嗯!那我祝願你在國外一切順利!學業有成!”


    “我也祝願你能早日成為大廚!”


    “再見!”


    “再見!”


    唉,這是多麽悲哀的一段對話!


    一對交往了幾年的情侶,曾經無比親密的伴侶,現在卻隻能像兩個陌生人一樣說著客套的祝福語。她依然在我麵前,但我卻再也不能擁她入懷!


    身在毗鄰,心已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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