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已經成了我排解煩惱唯一的解藥!


    我開始無節製地酗酒,每天每晚都喝!我幾乎把周圍的小酒吧都喝了一個遍,因為我已經“臭名昭著”!


    倒不是說我喝酒不給錢,或是酒品不好。我喝酒的時候從來都是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喝,也不去麻煩別人。但,喝醉了之後的我又是另外一副德性了......


    我喝了酒後最大的毛病就是會斷片,而且是啥都記不起來的哪一種。所有我當晚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事後都需要別人來告訴我,但我卻隻能像聽故事一樣聽著,完全回憶不起來!


    於是,各種爛醉如泥、打架鬥毆、錢包手機被偷的戲碼接連在我身上上演,搞得酒吧老板們對我印象極差。以至於,我每次要走進一間酒吧時,得先過老板這一關。如果我已經在他的黑名單上了,“對不起!我們這兒不做您生意了!”


    其實我也總是感覺莫名其妙的,因為我仿佛從來都不認識那位老板,也想不起來我跟他之間是否有什麽過節?


    好在省城這麽大,酒吧還是不缺的。我繼續著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隻有酒才能讓我暫時忘掉煩惱!


    同樣好在我還有油炸鬼這位鐵哥們。我記不清到底麻煩了他幾次,反正大部分時候都是由他來告訴我,昨晚他是在哪裏找到我的,又發生了什麽故事?


    有時候是酒吧裏,更多時候是在大馬路上,偶爾還有幾次是在按摩院門口,天啊!難道我已經墮落到了酒後亂性的地步嗎?


    不過,我統統都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好,省心了!


    酗酒的惡果可不單單是這些。因為酗酒,我的陰功早就荒廢不練了。也因為酗酒,我最後一份工作也終於丟掉了。


    我唯一不喝酒的時候,就是我要去元寶樓上班的時候,這也是我目前唯一還能堅守的崗位。但酒精讓我失去了往日的思考能力,反應遲鈍,而且手軟無力,精神恍惚。加之我自己的腦袋裏總是在胡思亂想,注意力不集中,導致連連犯錯,已經好幾次被金大勺批評了。


    勉強堅持了一個月後,金大勺終於忍不住了。


    他又留我下來談了一回心。不過,他還是很理解我的處境,提出讓我先“休息”一段時間。


    金大勺道:“我不是炒你魷魚,而是給你時間去調整。等你感覺自己的心態恢複了,隨時可以回來上班!”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老是這樣給別人添麻煩總是不好的,更何況金大勺對我已經相當照顧了。但,對於自己還能不能從這次的打擊中恢複過來,我心裏根本就沒底!


    於是,我便繼續沉淪,工作也不找了,就白天睡覺,晚上喝酒。失去了最後的一處收入來源,我銀行卡裏的數字一直在不停地縮水。但我此時也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我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直到我遇見了嶽祥。


    那一天,我下午三點才從床上爬起來,掙紮著把自己收拾幹淨後,便離開小旅館去吃飯。吃完飯,我看看天色還沒有黑,但也差不多了,便一路往遠處去溜達溜達,順便找一找還有沒有沒光顧過的酒吧。


    就在我隨便轉悠的時候,嶽祥認出了我。他就在附近一家酒樓裏當廚師,剛下早班。能再見到他,我也很高興,尤其他看起來混得還不錯的樣子。


    嶽祥問起我的近況,我卻支吾起來,不想把自己的糗事說給他聽,就一個勁地說:“挺好的!都挺好的!”


    聊著聊著,我們便把話題聊到了當時一起讀新南華技校的同學身上。我忽然才想起來,陸政那小子還欠我幾千塊錢呢!


    “他也找你借錢了?”嶽祥驚訝地問。


    “也?難道他也找你借了?”我更驚訝了。


    “嗯,我前前後後給他借了三千。”


    “我的更多,一共借了六千!”


    “據我所知,陸政跟好多人都借了錢。”


    “他到底得了啥病,花錢這麽厲害?”


    嶽祥卻開始苦笑起來,對我道:“大哥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陸政這小子壓根就沒得什麽病!”


    “臥槽!那這混小子是在騙我咯?”


    嶽祥點點頭,道:“我聽說他畢業後就開始跟著一幫社會爛仔混,混著混著竟然學會了吸毒!後來他被警察抓了一回,戒了半個月的毒,但出來後又繼續吸!”


    “我就是說嘛!”我叫道,“那天我看他的臉色不對,還以為是病了,原來是吸毒吸的!”


    “他現在也不上班了,沒錢吸毒就到處找人借錢,根本就沒打算要還!”


    “那小子現在住哪兒呢?”


    “我去過他家開的飯館一次,我知道在哪兒!”


    “走!咱們一塊找他去!”我近來的脾氣也不太好,要不然也不會經常喝醉酒後喜歡跟人打架。


    “算了吧,大哥!”嶽祥卻勸我,“就幾千塊錢,不要傷了同學、兄弟感情!”


    “他要還真把我當兄弟,當大哥,我就更應該去把他打醒!”我擼起袖子,拽著嶽祥就走,“錢是小事,但不能再讓他繼續這樣墮落下去!”


    後來想想也挺諷刺的,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呢,還想著去教訓別人?自己都墮落了,居然還瞧不起別人也墮落!


    陸政家就在省城,而且因為他家也是開飯館的,所以我們一開導航就找到了。可當我和嶽祥去到陸政家開的飯館門前時,卻看到店門緊閉,上麵貼著一張告示:轉讓!


    既然是轉讓啟事,必定也會留下聯係電話。我便撥打了上麵的電話,接聽的人不是陸政,而是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


    “你們找陸政?”她一聽我們不是來談生意而是來找陸政的,語氣就變了。


    “對!”


    “他欠了你們多少錢?”那邊又直接問道。


    “加一塊兒九千!”


    “我是陸政的母親。你們既然已經找到我們家飯館門口了,也應該看見飯館關門了吧?”陸母的語氣很無奈,“我們老兩口為了替他還錢和看病,連開店的本錢都用完了。你們要是同意,我就先給你們打一張欠條,等把店麵盤出去了再還你們!”


    我聽了陸母的話,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我道:“其實錢我們並不急著要陸政還,隻是想找他好好談談,不希望他再誤入歧途了!”


    “你們和陸政是什麽關係?”陸母聽我語氣誠懇,便問道。


    “同學!新南華技校廚師班的同學!”


    “哦,那你們真想見他的話就過來吧,他現在安寧醫院住院呢!”


    “安寧醫院?”


    我和嶽祥都吃了一驚。安寧醫院就是精神病院,一般的病可不會去那兒看!


    陸政具體的情況陸母在電話裏也不方便說,隻是讓我們過去自己看。我和嶽祥又急匆匆地趕去了安寧醫院,找到了陸母,也見到了陸政。


    陸政被獨自關在了一間小房間裏,手腳都被綁著,隻有頭能動。他就坐在房間的最裏麵一個角落,嘴角流著口水,傻笑著,不停地用頭去頂牆壁。不過,房間裏的牆壁上貼著軟墊,應該也撞不疼他。


    但是,我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


    這樣的房間,這樣的軟墊,還有用來綁陸政的約束帶,我特麽不也享受過這種待遇嗎?


    嶽祥隔著小房間的玻璃窗想衝陸政打招呼。但陸政仿佛壓根就不認識他,就一直傻傻地看著他笑,口水都淌濕了整個胸口。


    陸母抹著眼淚對我們道:“唉,我這個兒子呀!好不容易逼著他去學完了廚師班,是打算讓他回來繼承飯館的。卻不想他還是待不住,天天跑出去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要麽是喝酒,要麽是打架,要麽去飆車!”


    “要是單單這樣也就罷了,後來他居然又染上了毒癮!於是他就天天來找我們要錢,拿不到就摔東西,發脾氣!不得已,他老爸找了派出所的人,把他送去拘留所戒了半個月的毒!”


    “可他從拘留所裏出來以後,根本就沒改,還是繼續吸!沒錢了就到處找人借,最後人家都找上門來,我和他老爸就隻好替他還!”


    “那他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子了?”我問陸母。


    “還能是因為什麽?吸毒過量,腦子都給吸壞了!”陸母哭道。


    我頓時沉默了。


    陸政和我最近的遭遇幾乎是一樣的:被拘留,做傻事,自暴自棄,被人綁起來關在小屋子裏。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吸毒,我酗酒!


    本來我還想著來好好給陸政上上課,勸他改邪歸正,現在看來是無能為力了。陸母又提出來要給我們寫欠條。我和嶽祥都拒絕了,說就當我們忘了這回事吧!


    離開了安寧醫院,我和嶽祥就告別了。我又一個人孤獨地走在路上,心情更加糟糕。我似乎被陸政的悲慘下場給觸動了,但若是說就此醒悟,痛改前非,嗬嗬,我還是做不到!


    於是,我便走進了第一家我路過的酒吧裏,繼續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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