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朗接到馮智電話地時候,他正坐立難安地等著穆呈梨回來。此時,秦朝也因為有事剛剛已經離開了穆家。


    熟悉的音色,讓穆朗不好的直覺越來越重“穆朗,是不是很擔心女兒?放心,她現在很好。”


    事實被驗證,穆朗再也冷靜不下來“馮智,你若是敢動她一分一毫,你做的那些事我會一字不差地全告訴警方。”


    馮智的語調有些懶散,好像這對他來說就不是一件足以掛在心上的事。“放輕鬆,我沒打算傷害她。”他有他的目的,達成了自然可以放人。


    “馮智,你到底想幹什麽!”


    馮智嗤笑,紅色的星斑在他腳下忽明忽暗,最後徹底消逝。


    “很簡單,馮智我需要你去自首,宋帛也好,管聰也罷,都是你一人所為。畢竟當初是你安排我進的場子,有這些結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當初安插我進煙花場,目的再明顯不過,你敢說你清白?我是有私心不錯,不正合了你的意,聽說煙花場地那幾塊地皮現在全都握在你手裏?果然不達目地誓不罷休是你穆朗地作風!


    現在你倒是一副事不關己地態度,穆朗,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咱們一起。”


    “馮智,我當初就不該見你!不該相信你!你就是個瘋子!”正常的人做了和他同樣的事情早已經如過街老鼠躲避人群,誰會像他這般毫無負罪感,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


    空曠的房間,馮智隔著窗簾的縫隙,望向對麵學校樓前嵌在建築上的時鍾。


    “是嗎?那就一起瘋!穆朗我給你十二個小時的思考時間,若是十二個小時一過你還沒有去自首,那接下來地故事就肯定很精彩了。現在倒計時,開始!”


    “馮智!……”穆朗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穆朗下一秒就撥通了秦趙地號碼“老秦,馮智把阿梨帶走了!”


    秦朝手中的拐杖重重擲地,“我去找!”那三個字鏗鏘有力。


    “老秦,沒用的,他藏了那麽多年都沒人能找的到他,別說他隻給我十二個小時,就算是十二天我們也未必找得到。我不能拿阿梨來冒這個險!他說隻要我去自首,他就放了阿梨。”


    眼見著他這是要去,秦朝氣血攻心的把手裏地拐杖連擲地好幾下“穆朗!他這是讓你替他背下所有啊!你不要犯傻正中了他的圈套!”


    穆朗看了眼手表,心裏越來越急。


    辦公室裏,池路一再翻看屍檢報告記錄,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介於知識盲區,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煙花廠和後山的倉庫隔了幾千米,兩個相距甚遠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地事兒?而且從遺骸的存留地現狀來看,很明顯的可以肯定這裏的沒有發生過爆炸。但是宋帛和管聰兩人卻都有被火燒過地痕跡,那這場火災是意外還是人為?


    煙花廠子爆炸和倉庫的火災還有宋帛管聰的傷會不會都是同一個人所為?


    順著這個,眼看著真相馬上就要顯出水麵了。


    可是查著查著就斷了,因為現在能查到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管聰,可管聰頭上也有相同的致命傷。


    經過後期堅持不懈的多次場景還原與傷勢分析,最終得出準確結論:確定宋帛頭上的上就是管翕造成的。


    宋帛確實在火災之前就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但管聰卻是在之後。


    那管聰的傷又是怎麽造成的呢?又是誰傷了管聰?難不成真的是那個叫做馮智的人?


    如果一切都是一場蓄謀,池路不敢想。


    穆朗地保釋讓案情再次陷入僵局。


    除了一個名字,池路對於這個馮智,其他的一概不知。


    看來,是時候再請一趟穆朗了。


    池路給穆朗打了好幾次電話,沒人接聽。


    這個穆朗有問題。


    “小李,去查一下咱們這個市有多少個叫馮智的人,把人員信息打出來給我。”


    “好。”


    趙歧一大早就帶著趙敏來醫院複查,檢查結果沒什麽大問題,還是得繼續修養,直到完全康複。


    趙歧去拿藥回來的時候,在樓梯口遇見了管翕。他牽著一個小男孩,是那天他抱著的那個孩子。


    兩人對視一眼,趙歧率先抬腳,與他擦肩而過。


    管翕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真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的眼神再也不會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哪怕兩秒。


    背後的聲音傳來,趙歧就算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他說:“趙歧,最近小心點,尤其是穆朗離他遠點。”


    “多謝好意。”趙歧知道自己本不該遷怒他人,可是當管翕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趙歧想到,那天她受傷他出現在自己麵前給自己處理傷口,不讓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趙歧當時差一點,差一點就動心了。


    趙歧記得,那天她有多驚慌,而他的出現對於自己來說,雪中送炭都算不上最貼切的形容詞。


    那時的她對陸懷年還沒有多少喜歡心思,相比於喜歡趙歧對陸懷年更多的一步步的算計。


    那時的管翕趙歧覺得他是一個會關心自己的人,就算他有什麽目的,但至少他不會傷害自己。


    現在,連帶著那份信任也不見了。


    趙歧有時候真的覺得在某些方麵,他和管翕似乎是一類人,隻是自己沒有管翕那麽聰明而已。


    但現在,她才發現相似的人才更應該遠離彼此,都設法想藏起來的東西怎麽願意分享給彼此。


    一人駐足,一人遠離。


    趙歧走後,桑言發現哥哥越發的沉默了,隔著病房的玻璃桑言看見哥哥一個人站在門外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桑言知道他以前很少抽煙的,說接受不了濃重的煙草味。


    桑言趴在玻璃旁邊看著哥哥,管翕回頭也看見了他,悄然丟掉了指尖夾著的煙頭,撚滅,隨後歎了口氣推門進了屋。


    再冷清的人,當一個名字被提起的時候,他還是會條件反射的想起一些片段。


    有些事,能放的下。


    有些人,遇見了,就永遠都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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