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蓮城的事情,也算是結束了,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北月顧衡問到。


    江樓月開口言,“什麽叫我們,應該是我~們。”


    江樓月指了指一桌子的人,畫了個圈。


    “你怎麽老要跟著我們。”北月顧衡不爽言。


    “我沒跟你啊,我跟著糖糖的。”江樓月衝雲覓笑到,“什麽時候糖糖要是趕我走,我便走。”


    “哼。”北月顧衡冷哼一聲。


    初慕一眼裏全是火,氣氛有些僵硬。


    李無恐道,“那個,要不我們參加完,今夜的花燈會再走吧。”


    “是啊,我聽聞,蓮城的花燈會是最盛大的。”寧采薇順勢道。


    “真的?那可以,我還沒逛過花燈會呢。”初慕一頓時來了興致。


    北月顧衡點了下頭,同雲覓道,“雲覓,你要去嗎?我們一道看看如何?”


    “不必了。”雲覓回了句。


    “糖糖。”江樓月一聽,扯了扯她的袖角,說,“你去吧,就當是陪我啊,去嘛去嘛。”


    雲覓無奈,言,“好吧。”


    “我就知道,糖糖最好了。”


    江樓月開心道,對北月顧衡得意的挑了下眉。


    “切。”北月顧衡故作不在意,但心裏又氣又驚,甚至還有了些嫉妒……


    到了夜裏。


    街道上掛上了許許多多的花燈,各式各樣。


    許多人手拿著一支荷花,花上就掛著盞燈,很是熱鬧。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猜燈換東西啦,三文錢十猜。”


    “江樓月,那邊有燈謎耶!”初慕一興高采烈的拉起了江樓月。


    江樓月又馬上扭頭扯住了雲覓的袖角。


    三個人小跑而去,後麵還跟著三人。


    “老板,這怎麽玩兒?”初慕一興奮的問到。


    攤主笑盈盈道,“回姑娘,三文錢十猜,猜中一個,這裏的小玩意兒順便挑,一個換一個。”


    “聽起來還挺有趣的,江樓月。”初慕一戳了他一下。


    江樓月不情不願的掏出了銀子,嘴裏嘟囔著,“我都快沒錢買酒了。”


    “正好給你戒掉。”初慕一搶過他手中的銀子,丟給攤主。


    “幾位,這邊,這裏的燈謎隨便猜。”


    攤主接住銀子放入錢袋,然後指著他後麵掛著的一大排花燈,笑容滿麵的介紹到。


    每個花燈下掛著一個紙片,上麵寫著的是燈謎。


    初慕一取下一個看了看,隻見上麵寫著——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


    “這是什麽字啊?”初慕一猜不出,轉身問向江樓月。


    江樓月看了看,也想不出來是個什麽字。


    初慕一又問李無恐他們,他們也隻能搖了搖頭。


    “老板,這也太難了吧,這個可以不算嗎?我換一個。”初慕一詢問。


    攤主搖頭,頗有些幸災樂禍言,“這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我已說明,取一燈概不可舍,所以自然不能換。”


    “你……”白白浪費掉,初慕一又覺著可惜。


    雲覓看了看,忽然開口輕說了句,“告。”


    “糖糖你在說什麽啊?”江樓月迷茫的看向身邊的她。


    雲覓對攤主道,“謎底是告,對嗎?告密的告。”


    “這位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正是告字。”攤主點頭道。


    對啊,告字!


    江樓月頓時恍然大悟。


    “糖糖,你好聰明哦!”江樓月笑言,眼中滿是仰慕。


    “切。”初慕一心裏不舒服,又取了個下來,拿到雲覓麵前,“那這個呢?”


    紙上寫著:孤散天涯外,竟夕起相思,猜一成語。


    這個怎麽難,我不信你還能猜。


    初慕一心裏盤算著。


    雲覓默了下,緩緩道,“瓜田李下。”


    “這位姑娘,又猜對了!”攤主笑言。


    “糖糖,你這是怎麽猜出來的啊?”江樓月好奇的問到,別說猜了他連看都沒看懂。


    雲覓解釋言,“《望月懷遠》詩中有: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詩中之情,不言而喻。此謎謀麵煥然一新,其拆合更是脫穎而出,看似會意,實則為純拆字。”


    “那這個呢?”江樓月也拿了一個,並念道,“口抹胭脂一點紅,任你萬裏到西東,竹絲皮紙雖然密,隻怕旁人口吐風。猜一物,是什麽啊?”


    雲覓想了想,對他道,“就是你手裏拿的,燈籠。”


    “那這個嘞?”


    “還有這個這個。”


    江樓月激動的拿著燈謎給雲覓看。


    雲覓每次隻要看一眼,便能準確快速的猜出。


    北月顧衡看著她對答如流的樣子,逐漸笑了起來,向來孤傲的目中竟也多些柔和。


    但是攤主的臉色就被猜綠了。


    周邊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江樓月,別猜了吧。”雲覓看了看四周鼓掌叫好的人,不習慣道。


    江樓月笑言,“沒事的,你既然喜歡,那再玩玩便是,我來給你付錢。”


    “你不買酒了?”


    “隻要你開心,酒也沒那麽重要,大不了喝涼水去。”江樓月寵溺的看著她。


    初慕一黑著臉,罵了句,“死江樓月!”


    不過後來,雲覓還是沒猜了,周圍的人實在太多,她真的很不習慣。


    雖然,她確實挺喜歡猜燈謎的。


    這些年來,雲覓一直嚴於律己,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都是為了雲氏,很久都沒有這樣好好的,為自己玩兒過一次……


    “奇怪,一時間怎麽那麽多人,往河邊去啊?”初慕一看著身邊匆匆而過的人。


    李無恐回,“大概是去放燈吧。”


    “放燈是什麽?”江樓月不解。


    李無恐解釋,“放燈是花燈會最重要的事情,人們把理想心願寫於孔明燈上,放於空中,據說燈可以飄到天上去,天上的神明就會看到,然後實現願望。”


    “聽起來好有趣哦,走走走,我們也去放一個!”初慕一興致衝衝的跑了過去。


    李無恐含笑跟著。


    北月顧衡扭頭剛想跟雲覓說些什麽。


    江樓月就笑嘻嘻把雲覓給拉跑了。


    他們一起到了河邊,河邊有很多賣孔明燈的商販。


    江樓月賣了兩個過來。


    初慕一伸手準備拿,結果江樓月直接從她身邊,跑了過去。


    “糖糖,這個最好看的,給你!”


    江樓月遞給了她一個畫著桃花的孔明燈。


    “那我的呢?”初慕一上去生氣的問到。


    江樓月不以為然回,“你自己去買啊,那麽多。”


    “你!”初慕一要氣死了。


    李無恐見此忙道,“慕一,這個小兔子,是買給你的。”


    “還是李無恐好。”初慕一這才消了氣,接過李無恐給的孔明燈。


    隨後他們找到了墨和筆,開始在孔明燈上寫心願。


    隻見北月顧衡在上麵寫道:離開蒼穹,遊曆江湖,仗劍天涯。


    江樓月見此笑了笑,又扭頭看到李無恐寫了句:膽子變大,友誼長存。


    “友誼長存?誰的啊?”江樓月笑問。


    李無恐回,“自然是同你們的,我鬥膽,希望我們六人能夠做一生的知己。”


    “也行啊。”江樓月笑笑,在自己的孔明燈上,寫到:願父母康健,吃喝玩樂。


    北月顧衡見此不屑笑了一聲,道,“江公子的心願,可真是遠大啊。”


    “過獎過獎,哪有北月公子的遠大,在下真是佩服您勇於走出母親的懷抱,可敬可敬啊。”江樓月禮貌的回嗆著他。


    北月顧衡冷哼一聲。


    江樓月回頭,又見初慕一偷偷摸摸的,他笑道,“初慕一,什麽心願啊,用的著偷摸著寫嘛。”


    “要你管。”初慕一沒好氣的回了句,在孔明燈上小小的寫上了,嫁給江樓月,做父母一輩子的掌上明珠。


    “切。”江樓月看了看寧采薇。


    她的心願倒也很簡單,隻是一句:長命百歲,活出自己。


    “寧姑娘,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江樓月笑言。


    寧采薇含羞一笑,回,“多謝江公子吉言。”


    江樓月收回目光,看向了麵前的雲覓。


    隻見她的孔明燈上寫著:得道成仙,振興雲氏。


    “糖糖,你要成仙的啊,那不行,我得改改。”說著江樓月把自己孔明燈上的吃喝玩樂給劃掉了,寫成了得道成仙。


    “放燈了!放燈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到。


    江樓月他們趕緊點燃了孔明燈,跟著所有人慢慢將手中的孔明燈送往了空中。


    數以千記的孔明燈,冉冉升空,繁星點點,或高或低,或快或慢。


    月沉碧海望重樓,誰放明燈惹夢遊,鶉火星稀螢點點,北辰途遠雁啾啾。


    那年,青蓮綻放,一束青絲一襲紅衣;一把紙傘一路丁香,隔著一簾江南煙雨,墨著一箋回文詩,彈著一曲雲水逸……


    他們不約而同的閉眼祈福,江樓月瞧瞧睜開了一隻眼,看了看身邊的雲覓。


    然後又心滿意足的閉上。


    “你說,我們的心願,天上的神明能夠看到嗎?”初慕一看著自己,已經飛遠了的孔明燈問著


    江樓月叉腰回,“誰知道呢,九重天那麽高。”


    北月顧衡笑道,“想要知道,我們可以定個七年之約。”


    “什麽七年之約?”江樓月問。


    北月顧衡看向雲覓,笑言,“七年後的花燈會,我們再來此地相聚,到時候來看看,我們還剩誰的心願沒有實現,我們當中又實現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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