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影坊內,元先生對於王中的再次到來十分歡迎。


    如果王中再次出手大宗貨物的話,越影坊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要知道王中上一次在越影坊賣出的那些法器,雖然算不上件件都是稀世珍品,但對於許多散修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東西了。


    越影坊甚至還特意提前舉辦了一次拍賣會,會上大部分的拍品,就是這些法器。


    而且經過拍賣出去的東西,價格比在店裏又稍微虛高一點,一輪拍賣會下來,王中那一批法器給他們帶來的利潤,比預想中的還要多出三成不止,光這一輪,就盈利將近百萬靈石。


    所以元先生現在看到王中,就感覺像是看到了財神爺一樣。


    不過王中這次來並不是要出手貨物的,所以元先生的希望,有些落空了,但當王中說要購買一些東西時,他立刻又欣喜起來,畢竟這樣一個大款來購物,顯然不可能是小數目。


    隻是王中道明來意之後,元先生卻有些莫名其妙:“火靈珠?道友要購買火靈珠?”


    王中點了點頭道:“正是,不知道貴行可有這種東西出售?”


    元先生頓時有些尷尬,這東西雖然貴是貴,但是生成困難,且用途狹窄,一般都沒什麽人會用到,越影坊有是有,但也不多啊。


    不過顧客的要求畢竟是第一位,元先生隻得點頭道:“有是有,但是不多,好像庫裏有幾顆存貨,道友若是要,等會我讓人尋出來便是。”


    王中聞言卻是眉頭一皺:“才幾顆,這麽少?”


    萬有商行與越影坊其實隔的也沒多遠,雙方的商業覆蓋人群,應該有很大的重疊才對。


    萬友商行隨隨便便就拿出了兩百多顆,而且那天看那何姓修士的樣子,好像這玩意兒的貨源,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怎麽到了這越影坊,兩者的差距就這麽大呢?


    元先生感受到了王中的不滿意,為免對方看輕了越影坊的實力,立刻出言解釋道:“道友有所不知,這火靈珠天地生成十分困難,人工製作又必須是元嬰以上的大修士才有這等手段,所以成品本就很少。”


    “而且這東西好看歸好看,但日常用度之中,毫無用處,於修行百藝之道,能用到的地方也是乏善可陳,所以是一種十分雞肋的物品。”


    “雖說市價頗高,一般還能賣個三五千靈石,但實際上,除了偶爾遇到那種對外形有要求的女修,能夠賣出一二之外,其餘時間根本沒有多少銷量。”


    “所以這東西的價值,其實就價值在它的稀少上,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多少用途。”


    “咱們盤龍穀往來的,都是背後根底不甚強大的小門戶修士,來盤龍穀交易的,也多是些務實的人,很少有人會對這東西感興趣,所以咱們店裏,也沒多少這種裝飾貨。就這幾顆,都是積年下來,有人碰巧尋到了,販賣給本店的,道友若是去其他店鋪,怕是連這種東西都不會備貨。”


    元先生說的火靈珠的這些缺點,王中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隻不過萬有商行一次性可以大批量供應,這裏卻隻有零星收上來的幾顆,那麽顯然兩者背後的勢力,相差就非常懸殊了。


    而且萬友商行賣給他的火靈珠當中,幾乎都是人工煉製的,也就是說,萬有商行的背後,肯定能與元嬰大修士掛上鉤。


    王中對此的唯一猜測,就是萬友商行有豁元山的背景淵源。


    但這附近稍微有點來頭的勢力,哪個不是與豁元山有牽連的,就這盤龍穀和越影坊,也多半如此,隻不過越影坊卻接觸不到這等大修士,看來兩者背後在豁元山的關係,應該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既然越影坊沒有火靈珠,王中也就不便多留了,將那僅剩的幾顆也買了之後,他便與元先生告辭了,之後直接就離開了盤龍穀。


    雖然在這裏沒有買到火靈珠,但王中其實也並不算很失望,畢竟另外一個目的達到了,那就是要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朵近乎明目張膽的白雲,被他甩開了。


    這朵白雲之內必定有修士跟蹤,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惡意,也沒有動手或者上來接觸的意思,但一直跟在身後陰魂不散,讓人還是十分不爽的。


    王中從越影坊出來之時,走的是地麵,而且還與一群煉氣修士借故搭伴,出了盤龍穀不久,他就將那跟蹤的人甩掉了。


    一路安全的回到孤雲山,鄭景玥正巧出關,王中在了解了一下鄭景玥的修行進度之後,便將這次出去的事情大致上與她說了一遍,順便交代了一下周圍的一些勢力的分布,以及他對這些勢力的一些猜測。


    不過鄭景玥顯然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而是對王中這次的收獲十分在意。


    “你說多少?賣了三百多萬靈石?”


    鄭景玥十分驚訝,雖然她以前對靈石這種東西不用太在意,但是三百多萬,即便是放在辟寒城宋家,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她在久遠以前,也是做過普通弟子的,在天母宮中,以她的身份,每月都隻有幾十枚靈石的常例,時不時還會發生克扣短缺等事情,所以深知靈石得來的不容易。


    但王中出去一趟,隻是將之前路上收集的那些法器材料全都賣了,竟然就賣了三百多萬靈石,這讓她覺得十分不真實,隻感覺這靈石也太好賺了點吧。


    王中很隨意的點了點頭道:“對啊,三百多萬,而且好都換成了中品靈石,也就三萬多吧,不過我花了一些,現在就兩萬出頭了。”


    鄭景玥有些感歎咂舌道:“就那些法器?材料?能賣這麽多靈石?”


    那些法器啊材料什麽的,可都是她抽空一點點的分揀好的,雖然沒有細微的分門別類,但單單隻是將大類歸結到一起,也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所以她對這些東西都有一個大致的印象,在她看來,這些東西的品質,沒有幾件能夠比得上她身上的幾件寶貝的,頂多就是個以量取勝,應該賣不了多少錢才是,怎麽會這麽值錢呢?


    王中看著她詫異的眼神,也知道她大概在想什麽,立刻便笑著道:“你不要以為那些東西都是水貨,其實那些法器材料什麽的,對普通散修來說,都是十分不錯的了,要知道修真界中,混得慘一點的修士,築基成功之後渾身就一把黯淡靈光飛劍的,可是比比皆是。”


    “而且你也不想想,敢在天盟的邊界上撈油水的人,哪個不是膽大包天的強橫修士,身上不管是自帶的還是打劫之後得來的,留下的哪裏會有很差的東西?”


    兩人從九姓聯盟出來,這一路上,經過天盟占區的混亂邊界,不知道遇到多少在這等地帶混跡的修士,這些人殺人越貨可以說是家常便飯,手段確實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不過運氣不好,遇到了王中和鄭景玥這樣一個組合,一個是無物能擋,一個是無物能破,所以基本上不開眼上來打劫的,最後都被他們給反殺了,一身收獲,白白便宜了兩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天盟對邊界的管控,其實是以金丹修為為界限的。


    隻有金丹及以上境界的修士出沒,才會引起天盟的警覺,反而是這些煉氣築基的修士,就算散亂開去,也翻不起大浪來,所以天盟也就懶得管了。


    所以兩人這一路上,遇到的大部分都是築基境界的精英修士,得來的東西,大部分也都是築基修士所用的。


    一直到走到豁元勝境這邊來,兩人最起碼收割了上百人的全身家當,綜合在一起,賣了三百萬靈石,好像也差不多說的過去的樣子。


    聽王中這麽一說,鄭景玥立刻忍不住歎道:“怪不得人常說殺人放火金腰帶,原來這殺人奪寶,積累資源來的是這麽快,難怪那些修士要鋌而走險了。”


    這卻是她有感而發了,一路上兩人遇到的許多修士,有許多修士其實知道他們不好惹,但依舊前赴後繼的衝了上來。


    很多人甚至臨死之時,還奠基著要搶鄭景玥的法寶。


    自古財帛動人心,莫過如此。


    就是這些她看不上眼的法器材料丹藥等等,就能賣了三百多萬靈石,這還是批量處理的結果,如果真要是細細掰算,四百萬都不止。


    就更別說她身上的這些妙用非凡的法寶了。


    王中聞言卻是笑了笑,跟著感歎道:“誰說不是呢,特別是對散修來說,殺人奪寶,簡直就是明著挖一個個的寶藏。但有句話說的好,殺人者,人恒殺之。今天你殺別人奪寶,明天其他人也有可能殺你奪寶。”


    “就算你能一直殺到成就破虛大境界,殺到飛升成仙,最後天劫那關,隻怕連天意都看不下去,早晚灰灰下場,所以這條路,說來說去,還是一條死路的。”


    鄭景玥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這個不用王中說,她也是懂的,修真界本就是這樣一個混亂的世界,強者為尊。


    但當你以為你是強者,可以對別人生殺予奪的時候,殊不知還有更強的人在,同樣也可以對你生殺予奪。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派門修士要比散修要活得舒坦的原因,因為派門有自己的組織,有自己的靠山,出了事能有依靠,同時也能提供基礎的資源供給。


    而派門修士成長起來之後,也能反哺門派,提供戰力,提供生產等等,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


    反觀散修就不同了,完全是一個相反的惡性循環。


    思及此處,鄭景玥忽然向王中問道:“難怪你向來推崇天盟的規矩,難道這就是你一直說的,將來要投靠天盟這個龐大組織的原因?”


    天盟雖然許多事情與以往的派門不同,但在鄭景玥的理解中,實際上她還是覺得,天盟就是一個新出現的超級大派門,隻不過這個派門的組成與規矩等等,與以前的那些門派不相同而已。


    王中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是,也不是。往簡單了說,咱們修行,最終目的還是長生久視,作為一個普通修士,在一個有規則的地方,自然能夠活的更舒坦。”


    “而往複雜了說,修行境界越往上,麵對的難關也會越來越多樣化,越來越複雜化,如果還是自己一兩個人單打獨鬥,肯定會越來越局限,但是如果背後有一個天盟如此強大的勢力話,很多問題都會輕鬆迎刃而解。”


    鄭景玥聽完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那其實還是一句話,大樹底下好乘涼嘛。”


    王中微微一笑:“這麽說也並無不可,如果天盟被某個超級大門派給打敗的話,那麽對咱們這些普通修士來說,最好的結局自然就是去這個超級大門派的規矩下生活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鄭景玥恍然大悟:“所以你之所以對天盟這麽推崇,是因為覺得天盟不會失敗?而並非是他的規則有多麽的……好?”


    王中搖了搖頭道:“規則無所謂好與不好,規則對應的是秩序,天盟的規則對應的是有序的由修士構成的社會體係,而並非現在修真界中充斥的弱肉強食這種簡單的生命法則。”


    “你沒發現在現在的絕大部分修真界中,你我作為修真者,其實與叢林之中的虎豹豺狼等,沒有本質的區別嘛?”


    鄭景玥茫然不解:“可這是天地自生的規則啊,物競天擇,此為天道,又有何不妥?”


    王中嗬嗬一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本無不妥,因為天地一視同仁,並不會有傾斜偏幫。但修行者不同,修行者的所作所為,從生命的限製上來說,本就是在打破天地規則,修行者要超脫芻狗的命運,要在天地這不仁之間,踏著天地規則,上升到比芻狗更高的地位,這本就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就要有逆天而行的氣魄,不僅要與同類爭,更要與天相爭!所以天盟所行之事,如果你將天盟本身看成是一個修行之人的話,或許就能明白,這就是天盟的修行之路,這就是天盟的逆天之路——為天下重定秩序!”


    王中的語調雖然平和,但話語之中包含的內容,卻讓鄭景玥有一種別開生麵的豁然開朗感。。


    王中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所以無所謂我覺得天盟會不會失敗,對一個修真求道者來說,天盟失敗成功與否,就和修真者能否逆天飛升一樣,是一個暫時隻用做,卻不用管結果如何的事情。”


    “而且,我還有一種預感,這場修真天下一統的戰爭,最後肯定會是天盟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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