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幾經戰火,卻都如鳳凰浴火重生般複活。


    世人都相信南陽乃上天護佑之地,不管經曆多少磨難,都能頑強的活下來,並且迅速成為春秋大陸的核心。


    加上東邊有蓮花寶地將天下王氣匯集於此,山環水繞之下的南陽盆地,也成了諸侯國極為看中並爭奪的地方之一。


    兩年前,秦楚大戰,秦國大敗楚國,將包括南陽在內方圓二百裏的地方收進自己的疆域,楚國被迫遷都,徹底失去了對南陽的控製權。


    南陽也是天下善弈之人棋盤上,極為關鍵的一子,從這裏放眼天下,將立於不敗之地。因此,以孔教大儒、鬼穀野鬼為兩大集團,以南陽為中心的對弈從未停止過。


    在他們的大手筆下,無數的黑色軍團,用鮮血一次次更改著南陽的歸屬,同時,也影響著天下大局。


    但是,南陽百姓,對此一無所知。在天南地北的客商和天下名士的交融中,南陽迅速成為天下有名的大都會。


    所有來過南陽的人都聽過流傳在南陽大街小巷內的童謠:


    “南陽,南陽,黃酒最香;


    南陽,南陽,長劍最亮;


    南陽,南陽,美玉最上。”


    南陽三大家族,鄧氏、宛氏,還有個卞氏。鄧氏和宛氏以采鐵鑄劍享譽南陽,而卞氏則以通玉之術成為和鄧氏與宛氏齊名的南陽三大家族之一。


    鄧氏家族早年間出了個既在鑄劍技術方麵爐火純青,又精通劍道的人物,他的獨創絕技,一劍風雲變讓其在劍心、劍意、劍招上都達到了巔峰,並以劍入道,成為當世劍神。


    宛氏尤善鑄劍,其所著神兵為天下名士爭相搶購的名劍,宛氏曾鑄凝香劍贈予楚國屈靈均,屈靈均以詩入劍,悟得天問、招魂兩招,無論從劍心還是劍意上,都高出一劍風雲變太多。


    詩劍多寫意,劍意靈動而高遠,劍心純粹而剛正,無堅不摧,隻可惜,屈靈均命途多舛,一生為國所累,未能讓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劍道絕技在江湖上留下。江湖傳聞屈子在謝國之前,收過一個弟子,將自己對劍道的感悟傳授給了這位不知名字的弟子,不過這都是江湖傳聞,真假無從得知。


    再說卞氏家族,其家傳絕學通玉秘術堪比道家丹鼎之術。以天地精石為引,讀取天地長生之妙法,化為己用,延年益壽。卞氏卻是南陽三大家族中第一個出了仙人的家族,其先祖卞和不但能讀取天地精石,就是普通的石頭也能讀取,從而掌握並參透了天道,於百年前在蓮花寶地白日飛升,羨煞南陽百姓。


    ————


    南陽郡,東門。


    四人牽著馬,走進南陽略顯清冷的街道。


    此時的南陽不比往日繁華,城中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戰爭的陰霾不可避免的籠罩在南陽百姓的頭上。好在他們見慣了烽火硝煙,知道如何在戰爭中活下來,隻要活著,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南陽,怎麽如此蕭條”白衣少年眉頭微皺,環顧四周,這和他幾年前來過的南陽大相徑庭。


    白鶴低聲道:“有人在監視我們……”


    陳真一下意識地準備回頭去看,卻被白衣少年攔了下來:“被回頭……假裝不知道就行了,往前走吧!”


    在白衣少年的帶領下,四人四馬一隻狗,來到一家酒肆門口。


    店小二方才坐在門口打盹,聽到馬蹄聲,睜開惺忪睡眼,樂嗬嗬迎了上來,笑道:“幾位客官,要喝酒嗎”


    白衣少年笑道:“就是來喝你家黃酒的,好久沒喝了,有些饞了”。


    小二打量了一番白衣少年道:“原來是熟客,不過先生至少三年沒來過南陽了吧”


    白衣少年看了店小二一眼,明白他想說什麽,笑道:“這麽說,你在這裏幹了三年了”


    店小二本想鬥個機靈,不料被人發現了,尷尬一笑,躬身請四人進了酒肆。


    “上兩壺黃酒……”白衣少年吩咐店小二。


    陳真一忙問道:“小二哥,您這兒有茶水嗎”


    還不等小二回答,白衣少年笑道:“他這裏隻有黃酒,隻賣黃酒……”


    陳真一看了一眼魚玄機,有些為難道:“先生,你看我倆也不喝酒,是不是得給我倆上點茶水呢”


    白衣少年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道:“都是我的錯,忘了你倆不喝酒了,不過,今天這黃酒必須得喝。你們要記住,人生至歡一壺酒,行走江湖不喝酒就沒意思了,從今天開始,學喝酒……”


    魚玄機站起身,看了三人一眼,淡淡道:“我去找家客棧……”


    白衣少年並未阻攔,莞爾一笑道:“也好,免得這小子喝多了騎不了馬,今天我們就住在南陽了,明早再出發……”


    陳真一站起來對魚玄機道:“我跟你一起去……”


    “坐下,她可以去,你不能去……”白衣少年一臉嚴肅。


    聽到這話,魚玄機麵無表情地離開,陳真一看看魚玄機,再看看白衣少年,然後給白鶴投去求救的眼神,苦笑道:“先生,非喝不可嗎”


    白鶴和白衣少年重重地點了點頭。


    端酒上來的是一位白白胖胖的油膩男人,兩隻眼睛閃著精光,笑嗬嗬道:“周先生,您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


    “童掌櫃,怎敢勞您親自上酒……”白衣少年伸手接過肥胖男人手中的盤子,發現多了一壺酒。


    “周先生是貴客,店中夥計沒眼色,萬一衝撞了您,小人可就擔待不起了”肥胖男人雖然和白衣少年說話,但是以不易發現的眼光,就將其他二人掃了一眼。


    陳真一發現此人眼裏除了商人的精明之外還有一絲犀利,他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將他的警惕和多疑都表現了出來。虧了陳真一自打修習了太上感應篇,能觀察到他細微的神情變化,要換做以前,是很難察覺的。


    肥胖掌櫃和白衣少年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看他沉穩的步伐和細膩的心思絕非一個普普通通的酒肆掌櫃。


    “先生,此人有些古怪……”陳真一低聲說道。


    白衣少年一笑置之,朗聲道:“快嚐嚐,這南陽黃酒可是上好佳釀……”


    酒肆左前方大概五百步的一處茶棚內,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正在低頭私語。看二人的身形,像是身經百戰的兵卒,就算是坐著也依舊挺拔端正,一隻手習慣性地握著放在桌上的鋼刀。


    他們時而抬起頭看著這邊酒肆,觀察著在酒肆內喝酒的三人。


    不多時,又有一名黑衣人走過來坐在二人對麵,身體往前傾,低聲道:“那女的去了客棧”。


    “嗯,繼續盯著吧!”其中年紀稍長一點的一個黑衣人低聲吩咐道。


    那人點了點頭,起身離開,眨眼功夫便鑽進了一條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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