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戴著帽子,壓低著帽簷擋住臉,迅速的離開了機場。


    避開了人流,兩人才去了墓地。


    在爺爺的墓前,沈棲宴摘下了口罩和帽子,蹲下身子,指腹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爺爺的照片,拂去上麵的灰塵,她不想讓別人發現了她,跟著她來了爺爺的墓地打斷他的安寧。


    盛時妄站在沈棲宴右後半步的位置,摘下帽子和口罩,對著墓碑彎下腰,鞠了個90度的躬。


    保持了幾秒後才直起身,隨後將買的東西擺放在了墓碑前。


    沈棲宴看著買的那些東西,心生感慨,忍不住的開口,仿佛對著墓碑說話就是在和爺爺說話,「您這一輩子沒什麽愛吃的東西,您一直說,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什麽挑。」


    「但現在,您在天上,一定要做吃的最好的那一個,要吃就吃最好的。」


    「其實我有一件很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親自帶著我的男朋友去見過您,雖然他也去照顧過您,但不是我帶過去的,他也不是以我男朋友的名義去的,老人家一般都很記掛孩子結婚的問題,您也很少催促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您的遺憾。」


    「但您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所以我帶著我男朋友來看您了。」


    沈棲宴抬頭,看向盛時妄,露出了笑容,「男朋友,和我爺爺打打招呼吧。」


    盛時妄半蹲下身子,用濕紙巾輕輕給她擦拭去手指的灰塵,隨後又輕輕擦拭著爺爺的墓碑,「未婚妻,你說錯了,我現在不止是你的男朋友,我們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就要結婚了。」


    提到結婚,沈棲宴笑容有些淡了,看著爺爺的黑白照,「爺爺,我要結婚了,如果您在就好了,好想讓您牽著我的手,把我交給他。」


    「雖然現在我多出來了一個很有錢也對我很好的外公,但還是比不了您在我心裏的地位。」


    「您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您把能給我的東西都給我了,我是你唯一記掛的。」


    盛時妄大手在沈棲宴發絲輕柔,對著墓碑鄭重喊了聲,「爺爺。」


    「以前在醫院見您時,也喊的爺爺,當時隻是個禮貌的稱呼,但這一次,是有了正式的身份跟著宴宴喊,宴宴喊您爺爺,我也喊您爺爺。」


    「沒想過上次見您已經是最後一麵了,如果能再回到那天,我還有挺多想做的事情。」


    「但現在,我隻想和您說,您放心把宴宴交給我,我以後一定對宴宴好,她是您的唯一,也是我的。」


    沈棲宴主動握住了盛時妄的手指。


    黃昏之下。


    兩人相扶相依的並肩而行,影子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條。


    手指始終緊扣。


    哪怕相貼的手掌心都因為握的太緊有些粘膩的汗,但也沒人鬆開對方。


    反而牽的更緊了。


    —


    當晚。


    沈棲宴把盛時妄帶回了老家。


    農村的夜來得早。


    隻是八九點就沒什麽人外出了,老人家甚至都關燈睡覺了。


    也沒人注意到他們倆的到來。


    沈棲宴打開手機手電筒的光,這才找到了門邊燈的開關。


    太久沒回來,家裏都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爺爺在世時也一直住在醫院,基本都不回家,哪怕回來也是讓護工來拿些衣物,醫院在市裏,來回奔波太久,爺爺身體受不住。


    沈棲宴本身看爺爺時間就短,從京都趕回來也就隻能在醫院短暫陪陪爺爺,更別提回老家了。


    仔細一算,這都許多年沒回來老家了。


    沈棲宴和盛時妄費了好一番功夫把老家收拾了一番。


    雖然高中時,爺爺帶著她在爸媽買的房子裏住,但沈棲宴印象裏最有爺爺氣息的地方還是這套房子。


    人文氣息是無法改變的。


    小鄉村也有小鄉村別樣的鄉愁。


    沈棲宴當初高中時,爺爺還把這套農村的房子賣了,去市裏帶她讀書。


    爺爺當時就是沒錢,還對外說是因為家裏孩子出息了,要把他接去市裏,房子在這閑置了也沒用,索性賣了。


    但農村的房子不好賣,爺爺當時張羅了半天才給賣了。


    農村的房子又便宜,賣了也沒拿到多少錢。


    後來沈棲宴工作了,也就把房子又買了回來。


    那大概是爺爺住院以來最高興的一次了,就連吃藥都快了許多。


    爺爺還專門和醫生商量後,回老家去住了幾天,後來還是沈棲宴催了好幾次,爺爺才肯回去醫院。


    爺爺當時和沈棲宴商量,說能不能等後麵病情好些了再回來。


    沈棲宴說好,隻要他喜歡,以後治好了病就在這住。


    結果卻再也沒等到那天了。


    ……


    收拾好家裏,沈棲宴都已經因為忙碌熱出汗了。


    坐在床上休息了會兒,她眨了眨眼看著盛時妄有潔癖的還在那一點一點擦拭的時候,悶笑,「我如果跟你說晚上不能洗澡,你是不是會瘋」


    盛時妄身子明顯一僵,「不能洗嗎我看院子裏有圍起來的地方,那不是能洗嗎」


    「可是現在天氣冷,那是夏天用的。」沈棲宴隔著窗戶指著外麵的一條路,「以前過年的時候,爸爸媽媽帶我回來,如果要洗澡,是得從那條路出去,走好一會兒,才有個澡堂,得去那裏洗才有暖氣。但這個點那邊肯定關門了。」


    「爸媽本來在這想給爺爺裝的,爺爺說不要,裝了又得多花錢,他還用不好。」


    盛時妄挽起衣袖,露出肌肉線條鮮明的小臂,「沒事,我就在院子裏洗。」


    「不然你忍一天吧,現在正是換完季冷的幾天,怕你感冒了,明天帶你去外麵找個酒店洗一下。」沈棲宴起身尋了一圈,「不然你用熱毛巾擦擦身子吧,現在天氣冷也沒流汗,就剛剛收拾東西忙起來時候流了些汗。」


    盛時妄起了身,從行李箱裏翻出換洗的衣服,「沒事,我洗快點就行。大男人身體素質沒那麽差。」


    他堅持要洗,沈棲宴隻能幫他多燒了些熱水。


    看著盛時妄拿著幾個盆去院子裏時那個手足無措的樣子,沈棲宴有些想笑。


    估計盛大少爺這輩子都沒這樣洗過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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