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武威城。


    今晚對於城中的大多數人來說,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無論是之前幾乎涉及到全城大部分地區的騷亂,還是之後鎮西侯府處那一場天人武者的交鋒。都牽扯著無數人的神經,決定著西涼乃至天下未來的走向。


    當然這一切都和碎鐵衣無關,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逃離武威,逃離追殺者的視線。而後和手下人在約定好的地方會合,一同返回京城。


    當然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做,那就是先穩住自己的傷勢。


    要不然,就這麽任由傷勢擴散的話,怕是根本就堅持不到回京。就算能夠堅持下去,再等下去,等以後他養好了傷,怕是也要境界大落,無緣在重返更高層。


    因此在一離開武威城,見身後沒有追兵之後。碎鐵衣便找了個地方先暫時藏匿起來,而後直接從懷中拿出了珍藏的丹藥服下。


    運氣凝神、運轉周天,在這丹藥的幫助之下,總算是將傷勢穩住,身上的那如同瓷器碎裂一樣的裂紋也開始緩緩的愈合,不見剛剛恐怖的模樣。


    而見傷勢終於不再惡化,碎鐵衣也不在此地繼續耽擱下去。


    畢竟對朝廷的人來說,西涼本就不是善地。現又經過他這麽一鬧,怕是再過不久,鎮西侯府一方就會開始大舉搜捕境內朝廷一方的人。


    等那時,再想離開西涼,怕是就沒有現在這麽容易了。


    因此不多時,碎鐵衣便來到了之前和手下人所約定好的會合的地點。準備和手下一起,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西涼。


    然而眼見著會合地點,也就是位於武威城外的一座破廟就近在眼前,碎鐵衣卻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因為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來。


    周圍太靜了!


    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這不對,很不對!


    畢竟他所帶來的那些手下,實力雖然不弱。但是也沒有到達能夠讓他這位天人境界的高手,距離這麽近都發現不了他們的地步。


    哪怕是他現在身受重傷,五感六識都受影響也一樣。


    因而這個發現也讓碎鐵衣向前邁進的腳步,不自覺地為之一停。而後也不見他有絲毫猶豫,身形便向遠處暴退疾馳而去,如閃電一般,準備逃離這個地方。


    不得不承認,這碎鐵衣的直覺的確是敏銳,而反應也的確很快。


    不過他快,有人比他還快!


    他的直覺很敏銳,有人準備的更仔細。


    因此正當他這邊身形暴退之時,一抹如同疾風細雨一樣,帶著綿綿不絕的悲意的劍光出現了。


    所展放出來的恐怖力量直接如同天羅地網一樣,直接將其攔下。迫使碎鐵衣隻能選擇原路返回,重新倒飛回了破廟所在的方向。


    這是……白袍冰麵,天門殺手!


    糟糕,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雖然之前已經猜到了,這個他和他守下門,約定好的集合之地可能是出了狀況。但是當真有人出手將他攔下,而且出手者還是傳說中的天門殺手的時候。


    碎鐵衣的瞳孔還是不由為之一縮,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也怪不得他會如此,實在是天門殺手的惡命,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尤其是對朝廷的人來說,那更就是如此了。


    畢竟自天門地戶走到明麵上以來,但凡其出手,就沒有失敗過的例子。


    為此以至於不少內三司衙門的人,心中對其都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之情。


    再加上碎鐵衣此時身體的情況實在是太糟了,一身實力所能發揮出來的,都不足六成。


    在這種情況下,遭遇到天門地戶之人。而且還是其中的高手,任碎鐵衣平時智計百出,此時也想不出一絲自己能逃出升天的可能。


    不提此時腦海之中念頭百轉的碎鐵衣,苦思自己生機在何方。


    伴隨著碎鐵衣重新返回破廟之前,那。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關閉著的破廟大門,在這一刻也突然裏麵打開。


    與此同時,一個如同玉珠落盤一樣的聲音,也從其中傳了出來,道:“碎大人,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這麽著急就走啊?怎麽也要讓我這個先來者,盡一下地主之宜,飲一杯水酒吧。”


    似乎也明白,以他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是很難突破天二這位天人境界高手的封鎖。


    因此那就這麽沉默了片刻之後,碎鐵衣便也不在糾結下去。相當坦然的直入那在他看來就好像是擇人而噬巨口的廟門,進入了破廟之中。


    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殺了他,究竟想搞什麽名堂?


    而這一進,破廟中的一切自然是盡收眼底。


    其中最引他注目的,自然是他那一些身體完全被冰封住,已經死的手下。和一個正背對著他,看著這破廟神像的,除了他之外,在這破廟之中的唯一一個活人。


    而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碎鐵衣將目光焦距倒了其身上,因此便再次開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碎大人似乎也是出身於書香門第,熟讀經史子集。甚至曾與殿試位列二甲,榜上有名。想來以碎大人的見識,應該認識,這廟中所供奉的……究竟是何人吧。”


    碎鐵衣雖然不知眼前之人之意,但既然對方不急著動手,那碎鐵衣更樂得抓緊時間回複,因此便如對方問一般,辨認了一下神像之後,繼而回道:“漢將韓信。”


    “碎大人果然是好眼力,那碎大人覺得……韓信此人如何呀?”那人繼續道。


    “當稱的上是國士無雙,當時功高無二,”這是公認的評價,對此碎鐵衣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其他言語。


    “是啊,國士無雙,功高無二,可以說是強漢高祖之所以能夠成事,坐擁這萬裏江山,其中這位淮陰侯是在其中起了不可磨滅的作用的。”


    那人回過神身來,歎道:“然而如此國士,如此功臣,竟落一個身死族滅,死於鍾室的淒慘下場。碎大人,你覺得……這公平嗎?”


    “……我覺得很正常,”看著眼前帶著銀白色,上有血色花紋麵具的人,碎鐵衣沉默的片刻之後,繼而道:“韓信功高不假,但其也自有取死之道。身死族滅,三族皆斬雖淒慘,但也合乎……綱常!”


    “願聞其詳,”麵具人感興趣道。


    “不敬天子、不守綱常、不時進退、不該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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