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州,漁陽。


    “人還沒有找到嗎?”鎮北侯府,屬於白禮的院落之中,白禮一邊修剪著窗口盆景的細枝,一邊頭也不回的對著白四問道。


    “回公子,尚還沒有,”白四低聲回道。


    “陸九重那裏呢?”白禮不動聲色的繼續道:“可有什麽新消息傳來?”


    “這……公子,也沒有,”白四恭聲道:“自上次其信上所書,這次武都雄行事十分小心謹慎,自出發之日便在沒有和拱衛司的人聯係過。就連手下亦是如此之後,便再無來相關的消息。


    想來武都雄也是在堤防自己人,所以……在他此行目的徹底達到之前,怕是陸大人那邊,很難再給出有用的幫助了。”


    “老老實實的去死不好嗎?為何總是有些不知所謂的人,喜歡去做無謂的掙紮。”


    白禮隨手剪掉一根枝葉,繼而淡淡道:“不過這樣也好,不借用拱衛司衙門的渠道,到時候人出事了,拱衛司衙門那裏也少擔責任,也省得陸九重那邊因此而遭到我們的那位天子的責難。”


    “可是……公子,”白四躊躇了一下,之後繼而道:“武都雄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這次他帶到幽州的手下,也同樣是拱衛司之中百裏挑一的精銳之士。這人要是還找不到,依這些人的破壞力,怕是會鬧出不小的亂子。”


    “那就將他找出來,”白禮淡淡道:“這裏幽州,他一個外人還能上天不成?”


    “……是,”白四有心訴苦,可是麵對強勢的白禮,話到嘴邊,還是選擇重新咽下。


    而白禮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因此目光閃動之間,便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後來到書案之前直接抽出了一張紙,聚氣於上,形成了一個獨有的印記。


    接著便將紙張遞到白四麵前,繼而吩咐道:“算了,這麽短的時間內,以我們的人手來說,確實是有些捉襟見肘。將這張紙交給白二,讓他去老地方,問那些人拿消息。


    以他們上千年的底蘊,除非是武都雄他們一直躲在深山老林裏,要不然,總會有痕跡,暴露在他們的眼裏。到時候再讓我們的人去找,就會輕鬆許多。”


    “是。”


    如白禮所言,不同於鎮北侯府和天門地戶。作為紮根天下上千年的秘密結社,都天組織一旦動起來,其潛藏在水下的深厚底蘊,所發揮出來的恐怖力量簡直難以想象。


    很可能路邊的一個乞丐,街邊的一個小販,你府中一個不起眼的仆從,甚至是枕邊人,都有可能暗中受他們驅使和控製。


    像是在西涼,之所以他們甚至能夠在鎮西侯府全力封鎖消息之時,一天都沒有用,便將白禮想知道的其中詳細查清,並且送到了白禮的手裏,正是得力於此。


    因此除非武都雄和他帶來的那些人,在行動的期間始終不接觸外界,待在深山老林之中。


    要不然,就基本上很難不留下一些痕跡在這些人的視線裏。


    而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也果然如同白禮所預料到的一樣,甚至不過三天的時間。拿著都天組織之中屬於白禮所代表的,天吳的獨有印記的白二。便自對方手中,得到了有關於武都雄一行人的蛛絲馬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見白四應聲離開,白禮便重新收回了目光,將其焦距到的那一盆尚未修剪好的盆景處。同時開口對著此時剛剛進門的長孫無忌道:“怎麽?還不打算和你的妹妹見上一麵嗎?”


    “我能知道,二公子究竟是什麽時候知道了,觀音就是我的妹妹的嗎?”長孫無忌默然片刻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白禮的問題。而是終於問出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纏繞在心間的疑惑。


    而對此白禮也沒有隱瞞,直接頭也不回的淡淡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大行司高層有你的人?”長孫無忌再次問道。


    “這很奇怪嗎?你們在幽州不也同樣有很多人手嗎?”白禮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道:“算人者,人亦算之。不要總以為自己最聰明,這應該是你們三司衙門的人,在接受培訓的時候,最需要記牢的幾處要點吧。”


    “我能知道是誰嗎?”長孫無忌眯著眼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白禮轉過頭來盯著長孫無忌片刻,繼而輕笑道:“而且……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長孫無忌聞言默然了片刻之後,便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轉移話題道:“……不知白二公子這麽晚召我來,可有什麽吩咐。”


    “東西想來長孫大人都已經看過了,”白禮將目光轉向盆景,繼續一邊修剪觀摩,一邊道:“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長孫大人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二公子想讓我說什麽?”長孫無忌不動聲色道。


    “如果我所了解不差的話,當初朝廷的人,在傳達令尊死訊之時,似乎是將一切都栽贓到了我鎮北侯府身上。長孫大人得知一切事實之後……心中就沒什麽波動嗎?”白禮挑眉道。


    “二公子查的倒是仔細,”長孫無忌麵無表情道。


    “我對所有和我們鎮江侯府有關的事,都很關心,也都想了解,”白禮微笑著回道:“更何況當初才一進京城,就莫名沾染上了莫名的敵意,總要了解一下其中的具體吧。”


    長孫無忌回憶道:“那時的我……的確是太稚嫩,太想當然了些。”


    “難道現在不是嗎?”白禮挑眉好笑道。


    “二公子究竟想說什麽?”長孫無忌不動聲色道。


    白禮就這麽盯著長孫無忌的眼睛,看了片刻之後,繼而繼續一邊修剪盆景,一邊道:“對了,長孫大人想來不知道吧?因為西涼之事,大行司沒少受天子和朝中各方的責任。


    現大行司大行令王玄策已然被天子下獄,隻等秋決,便要問斬。而與此同時,有關於大行司在西涼之事的,一係列事情的問責調查和問題,也同樣被天子交到了皇城司的手中。


    而據我所得到的消息,作為西涼之事的主要負責人,皇城司內部現在對長孫大人有兩種處理意見。不過不管哪一種,都涉及到令妹,長孫大人就不想了解一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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