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司被責難,這並不出長絲無忌的預料。


    事實上,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要是朝廷和天子輕拿輕放,那反倒是不正常。


    但是大行司的大行令王玄策,因此而直接下獄,甚至是掉腦袋,確實是超出了長孫無忌的預估。


    而將處理相關責任人的權利,交到皇城司的手中,就更是長孫無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畢竟朝廷有朝廷的章法,像是內三司衙門,通常他們之中有人犯了事了,都會交由該衙門的人自行處理。隻有一種情況,天子才會交執法權移交。


    那就是天子對該衙門的人已經不信任了,而這對於手中的權力全部仰仗聖眷的三司衙門的人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


    因此甚至都不用派人去打聽,長孫無忌就可以想象,此時京中的大行司的人究竟會如何恨自己這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當然,相較於這些,長孫無極更加關注的,則是白禮話中的所提到的另一點。


    那就是皇城司的人似乎已經將主意打到了他的妹妹身上。


    之前就提到過了,內三司衙門之間的關係很複雜。不僅僅是執法區域方麵,有所重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權力相對於朝中的大臣、將軍來說,要更加仰賴聖眷、天子的鼻息。


    而聖眷這種東西,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不過總歸是有一個大概的量。


    哪個衙門要是討天子歡心,合天子意了,聖眷就多。相對來說,其他的衙門所分到的就少一些。


    因此別看三司衙門平時的時候,似乎相處的不錯,多有合作。但是真到了需要捅刀子的時候,彼此之間也不會吝嗇出手。


    而此時,顯然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就是上麵的人可能還會顧及一下,下麵的人也不會放過這個露臉機會。


    而正所謂是長兄為父,長孫兄妹的母親因為身體的原因過世的早,而父親又因為身居高位,更是常年少有在家中。因此長孫無垢幾乎可以說是由長孫無忌給帶大的。


    兩兄妹之間的關係,也超乎尋常的十分親密。


    因此當聽到此消息之後,長孫無忌自是再也無法維持表麵上的平靜。而這也是讓白禮的嘴角不由微微翹起,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


    不提接下來,白禮和長孫無忌之間的交談。


    此時,廣宗城,畫心閣。


    作為城中首屈一指的風月場所,雖然整個幽州都因為西涼之變,而內緊、外也緊。其生意卻依然沒有受多少影響。


    天色甚至尚未大暗,便以賓客雲集。而應約而來拱衛司的人,也在其中。


    當然,他們和那些客人不同。他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來尋花問柳的。因此入閣之後,一個個並理會上前招呼姑娘。而是依照傳信之人交代的,找到了畫心閣的管事的。


    然後在對方的安排之下,通過後院假山處的暗道,進入了位於地下的地宮之中。


    地宮裏的一間暗室之中,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召來的人一一到來。而當所有人都到齊之後,正主,也就是武都雄便正式的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對此,暗室之中的人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個個連忙起身,恭聲問候:“大人。”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過多客套了,都坐吧。”


    如武都雄所說,身處於此方地界,要做的又是如此危險之事。因此他此次所召來的,全都是能夠信得過的自己人。


    像是之前他口中所謂的考驗,也是給自己人考的。陸九重安排給他的一些用來摻沙子,將水攪渾的人。他連考驗對方的心思都沒有,怕是現在還在幽州大行司的據點之中,幹等著武都雄的指令呢。


    “想來諸位也都清楚,我們此行的目的和重要性,那多餘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率先落座在主位之上,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後,武都雄便再次開口,直接進入正題道:“那麽接下來,就都談一談,我們應該如何去做,才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吧。”


    由於當時時間緊急,在加上在京之時,武都雄也不知道他這些心腹裏,究竟有多少能擔當此大任,因此便沒有做過多的商討。


    而現在這人選既然已定,那自然是要商討出一個章程來。


    當然,事實上,作為憑借能力升至拱衛司指揮同知之位的武都雄,在來時的路上,心中以有腹稿。


    為此,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著手讓手下人準備相關。


    現在之所以開口,一來,是想看看手下人有沒有在這上麵用心。二來,也是聽聽手下有沒有更好的方案。


    “回大人,”一副儒士打扮模樣的男子,一邊搖著手中的扇子,一邊率先開口道:“想要禍亂一地,不外乎天災、人禍。


    天災就不提了,遠了不說,一年多前,東南大雨之後的大水,使得朝廷在東南一地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不過即使是如此,時至今時這東南一地都沒有緩過氣來。


    而人禍近的也同樣不少,東南黃天之亂,三輔之地摩尼教所掀起的亂局,甚至是西涼大行司玩的把戲。隻不過有的玩的好,有的卻玩雜了而已。


    萬變不離其宗,因此我等要想在這幽州打開局麵,也同樣離不開的天災和人禍。”


    “所以……具體呢?”一個大胡子挑眉道:“這老三就這點欠收拾,說話老是隻說一半,扯了這一通,具體究竟是什麽?”


    “急什麽,”儒士打扮的男子,因為話語被打斷,而沒好氣道:“先說這人禍,其實不論是東南黃天之亂,三輔摩尼之禍,以及西涼之變。也許照搬可能困難一些,但是借鑒其中一二,還是不成問題的。


    至於說天災,幽州不同於東南,無太大的河川,想在這裏截流蓄水,水淹幽州顯然是不現實。而其他的像是什麽旱災,雪災,就更是隻能將希望寄望於天了。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有一樣災難,確是可以不必借天之手。以我等的實力有條件,布置得當,則完全可左右。隻要操縱的好,完全可以將整個幽州都拖入深淵!


    隻不過……此計未免太過有天和,這要是一旦實施,怕是……會生靈塗炭哪!”


    “老三你說的可是……”武都雄眯著眼道。


    “不錯,瘟災!或者也可以叫……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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