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身體不好,原主性子變軟和了不少,但本性難移,不是個願意受氣的性子。


    原主跟蔣靜一樣大,小時候一起玩過但沒多要好,蔣靜上完小學四年級就沒上了,原主上完了小學又去鎮上上了初中,時間一長關係就更遠了。


    原主上了初中以後兩人的關係隻限於是一個村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程度。


    蔣靜改名之後,跟每個人都說了以後叫她蔣靜,原主平時是個好性子的人,蔣靜這樣跟她說了,她也就改口了,都是叫她蔣靜。


    但這會要原主在,也會叫她蔣荷花。


    會戳人肺管子這條原主也隨了苗大蘭。


    模仿的事上,妉華沒輸過誰。


    圍觀的人發出一陣哄笑。


    董狗蛋是董安國的弟弟,今年才六歲。


    董安國的姥姥重病,十天來前董安國的娘張桂花回娘家照看去了,去了五天才回來。


    每天都集體上工,張桂花也得請了假才能走的,這件事村裏人不說關心,隻是基本都聽過那麽一耳朵。


    “對,我記得這事,那會狗蛋娘是回娘家了。”


    “董石頭那陣子去南坡子大隊給人打家具去了,這事我知道,天天一早就去了,指定不會在家。”


    “就是啊,去找的誰啊。”


    “真有事啊這倆人有事該訂親訂親。董安國家咋想的,就一直這樣吊著保山家”


    妉華不給蔣靜說話的機會,“你想問我誰能證明,我能。是我親眼看到的,別想不認,可不光我一個人看到了,你要想知道還有誰,我可以告訴你。”


    蔣靜的臉變了下,很快穩住了,“我找董安國是問他知不知道誰在傳我跟他的閑話。不是大蘭嬸宣揚得滿村都是,我哪會去找董安國。”


    蔣靜的腦子有點不夠使啊。妉華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蔣靜,“隨機應變的漂亮啊,這理由找的好。就是啊,你是不是忘了,石亭鎮十天一個大集,上次的大集在八天前。


    你十天頭上找董安國,是去商量以後會有人說你跟他兩三天後一起去了鎮上逛大集你是能掐會算,在十天頭上就知道兩三天後發生的事”


    蔣靜的臉上的血色刷一下沒了。


    妉華挖坑成功,蔣靜跳了進去,她哪能讓蔣靜跳出來,還是釘死她吧,“我猜著你剛才說報公安,一定是你到時有證據能證明八天前你沒去鎮上,那報了公安我娘討不了好。


    莫不是這個傳言是你自己編出來的,為的是讓我娘跳到你下的套裏。我想問問你,蔣荷花,我家哪裏得罪你了,讓你挖空心思地害人”


    這個年代造謠真不是小事,要是有人告,有證據,肯定會處理。


    雖然這個事不大,也沒造成太大的後果,但批評教育一頓是少不了的。


    不要說批評教育一頓不算啥。這個年代公安非常有公信力,被他們批評教育的人還能是好人


    被批評教育的人丟人不說,還會傳得十裏八村都知道,苗大蘭包括衛家一家子名聲肯定不好了。


    苗大蘭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個蔣荷花,以為你這兩年變好了,誰知道是暗地裏幹害人的勾當了。是想著把我家杏跟董安國的事攪黃了自己好上吧。”


    對苗大蘭來說,她家杏說什麽都對,所以一點都不懷疑妉華的話。


    李二妮還急了呢,不用人勸了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什麽害人,別說董安國跟杏溪隻是口頭上說說的娃娃親,就是過來正式相看過的,隻要沒正式下定,就是兩家人。


    既然是兩家人,我家靜用得著害人嗎,要是董——”


    “別說了!”蔣靜的臉鐵青,沒讓李二妮這個豬隊友再說下去。


    已經有圍觀的發出噓笑聲了。


    都看到了蔣靜發慌的樣子,雖然她在極力掩飾,可圍觀的眼尖的不少,基本都看出來了。


    定娃娃親是不等於正式定親了。


    可以當地的風俗,定了娃娃親雖還是兩家人,但隻要兩家人沒親口對外說不成了,就都當還會結親,一般給人做媒的都不會考慮兩家,不是說口頭說說什麽都不作數的。


    做媒的避著,未成婚的姑娘小夥們都會避著點。


    當然,正常來往該怎麽著怎麽著,見麵說話、一起做事都沒問題,不會有人說閑話。


    前提是光明正大的,避著點嫌。


    以當地的風俗,蔣靜單獨去找董安國不太合適了。


    李二妮後麵說的一通,不等於承認蔣靜或蔣家看中了董安國了嗎。


    蔣靜的心理當真強大,跟沒聽到噓笑一樣,隻拉著李二妮不讓她再張口,對妉華說道,“我蔣靜在這裏發誓,決不跟董安國結親。你滿意了吧。”


    妉華笑了下,“你娘說的對,我家跟董家是兩家人,所以,董安國跟你怎麽樣關我啥事,你發個屁誓啊。”


    苗大蘭幫腔,“不說報公安嗎,去報啊。”


    “什麽就報公安,都給我消停點。”人群分動,大隊長衛福鬆走進了人群裏層,“一點點小破事,值得吵來吵去嗎。”


    衛家溝一多半人都姓衛,大隊長沒落到其他姓過。


    衛福鬆四十來歲,在衛家崗很有威望。


    衛福鬆看看圍了一圈子的人,“都不餓是吧,不餓再回去幹活去。”


    “嘿嘿,咋不餓呢,這就回家吃去。”


    “這不遇到了嗎,就看看。”


    “大隊長,這事得弄個清楚。”


    “弄啥就弄清楚。”衛福鬆瞪了那人一眼,對苗大蘭說道,“苗大蘭你這脾氣得改改,別總是聽風就是雨。讓人鑽了空子,再耽擱了照顧杏溪,到時看你到哪哭去。”


    衛福鬆這話聽著說是責備,內裏的意思是偏向苗大蘭。


    蔣靜臉一白。


    衛福鬆又看了一圈人,大手一揮,“散了散了,都散了,我看誰還不走我扣他工分。”


    扣工分很有威懾力,人群很快散了。也是餓了,幹了一上午活呢。


    更重要的是,該湊的熱鬧已經湊到了,正好回去跟家人、四鄰說說。


    衛福鬆沒有明說,但說苗大蘭讓人鑽了空子的意思不就是說蔣荷花給苗大蘭下了套,苗大蘭才能讓人鑽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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