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惠雅無聊地打量著一室人等,很快便發現了劉稻香兩姐妹,心中暗暗起疑心,這兩個怎麽在這裏?


    她記得那個大點的是蘇子燁那賤種的救命恩人。


    不過,她今兒沒心情撩拔這從鄉下來的土包子。


    劉稻香渾然不知這些,此時,正與劉春香小聲說著話,心中卻覺得這勞什子聚會萬般無趣。


    不時,郭老夫人要陪王妃進裏屋坐,便讓正堂裏的一眾女客隨意活動。


    蘇惠雅徑直走到劉稻香兩姐妹跟前,笑道:“聽說,是你救了我二哥?”


    當初,她要是再加多些人手,應該能查出些什麽,可惜上回把事辦砸了,自家大哥看自己的眼神,那是紅果果的看廢物的眼神,這讓蘇惠雅即害怕又氣憤不已。


    “嗯?你二哥是誰?”劉稻香充傻裝愣。


    心裏卻是門兒清,蘇子燁是平王側妃所出,而蘇惠雅是平王妃所出,兩房人想必是水火不相融。


    蘇惠雅一時怔住,暗道,難道這姑娘不知蘇子燁的身份?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沒啥,我認錯人了。”


    說完不再理劉稻香,轉身便去尋平王妃了。


    劉春香嘟著小嘴不高興地說道:“莫名其妙,出身好了不起啊!”


    “行了,何必生氣,你的能耐咱家人知道就行了。”劉稻香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劉春香一想到即將要做的生意,不由又是一陣樂嗬。


    “也不知大姐來了沒有?”


    “應該是來了,就是不知她怎地沒在這裏。”劉稻香招來一個小丫頭詢,才打探到,原來除了這處閣樓還有一處水榭,那裏有個戲台,水榭前的湖麵結了冰,有不少貴夫人、姑娘們去那裏玩冰嬉了。


    冰嬉其實就是溜冰,還有專給小孩子玩的,用椅子做的冰車。


    “二姐,原來京城裏還有這新鮮玩意?”


    活潑好動的劉春香頓時兩眼放光。


    劉稻香尋思,許是她家姐姐來得太早,又見自家一時半會兒不會來,便先去那邊玩冰嬉了。


    “好啊,咱們去吧!”


    這會子時辰尚早,還不到午宴時,而且,劉稻香也沒舉趣與一群愛說長道短的貴夫人們紮堆。


    劉春香聽了笑得越發開心,拉著劉稻香嚷嚷著快些走。


    原本坐在碧紗櫥內正無聊得低頭數手指的蘇惠雅聽得自家丫頭耳語幾句,臉上揚起了笑意,回頭對平王妃說道:“娘,我去玩冰嬉了。”


    說完,不待平王妃發話,她便蹦蹦跳跳走了。


    待她走後,平王妃假意地伸手揉了揉腦門,苦笑道:“唉,有當今皇後慣著呢,我們都拿她沒辦法。”


    話裏不難聽出自鳴得意。


    郭老夫人的身子微微向前探:“可說親了?”


    平王妃搖了搖頭,一旁的劉老夫人起了心思,自己娘家到是有幾個適合的子侄。


    “也不知郡主喜歡什麽樣子的,平王妃若不嫌棄,不妨瞧瞧我娘家的那幾位子侄,父輩皆在朝中為官,我那幾個子侄又十分求上進。”


    平王妃聽得劉老夫人這般說,心裏也有些意動,劉老夫人娘家哥哥對太子死忠,太子又是當今皇後的嫡子,若是能結親,豈不是好上加好,她最看重的是劉老夫人的夫君,手握兵權的燕州都指揮使。


    “哦,我到不知還有這樣的事,唉,提起我家惠雅,我是急得頭發都白的,她是越大了越有主意,又仗著娘娘的疼寵,越發不想早早成親,還說什麽,她成了親隻能一輩子關在後院裏頭,到不如留在爹娘身邊來得痛快。”


    張桂花聞言,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平王妃好奇地看向她,張桂花無奈之下,隻得說道:“王妃這話可說到我心坎上了,我還當就我家閨女是這般想呢。”


    “原來你家的也是如此,可真正叫人頭疼不已,也不知現在的小姑娘家家都成日裏想些什麽,我是越發搞不懂她們想什麽。”平王妃像是遇到了知音。


    又問:“你家的姑娘多大了,也不曾訂親?”


    “沒呢,再過半年就要及笄了。”


    張桂花本意是想帶了兩閨女在這圈子裏走動走動,希望自家二閨女能入得了一些夫人的眼,若有心動者,必會上門來提親。


    如此,她兩口子才能挑個不錯的。


    許是大家都有這樣的問題,劉芷蓉也加入了這個話題。


    正在大家說得起勁時,劉芷蓉的一個管事婆子來尋她,說是有事請她示下。


    劉芷蓉隻得告了罪,這才隨了那婆子行至外頭。


    “何事,不知今兒貴客多麽?”


    不難聽出她話裏重重的責備。


    “還請夫人息怒,今兒早上夫人咐吩下來的事,奴婢本安排人去做的,隻是在那藥熬好端去,誰知大少爺闖了進來,不但把藥打翻在地,還叫人拿住了那個送藥的小丫頭,若非今日家早設宴,隻怕大少爺已吩咐人把那小丫頭給打死了。”


    “混帳不如的東西!”劉芷蓉當真是氣得利害:“我就不懂了,那通房丫頭除了顏色好了點,有什麽好的?竟連父母的話都不聽了。”


    “夫人,其實奴婢覺得,那通房肚子裏揣的是大少爺的頭個孩子,大少爺又年紀輕,沒經過風浪,想必是不舍的。”


    劉芷蓉的臉色直發青得利害:“不舍,不舍,氣壞了爹娘就舍得,眼看著就要成親了,卻在這節骨眼上弄大了通房丫頭的肚子。”


    那管事媽媽又道:“夫人,依奴婢看,你何不順了咱大少爺的心,再說了,那位進門必不是個好相與的,那通房丫頭一家子的賣身契都捏在夫人手裏,能翻出什麽大浪來,若將來兒媳婦聽話、孝順還好,若不然......”


    劉芷蓉先前是氣惱自家兒子有了女人,就不認爹娘,現在聽到那管事媽媽這般說,心裏又好受了許多。


    “罷了,你去說一聲,即然他不願意,那就尋個清靜之所讓那孩子把肚子裏的娃生下來,也是他命不該絕,又是我兒的頭一個孩子,該得他在咱府落草。”


    那管事媽媽應下,待劉芷蓉離去後,她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說不得,我還要借這姨婆家的外孫女的光呢!不光生男生女,終歸是占了個‘長’字!”


    路旁,牆角後,枯草叢裏鑽出兩個人。


    看著已隻剩一個黑點的人影,劉稻香站在那裏若有所思。


    劉春香卻歡快地拍手掌道:“原來大姑姑過得也不是她嘴上說的那般順意。”


    劉稻香睨了她一眼,答道:“心狠著呢!”


    要不是自家妹妹吵著要尋茅房,兩人還真不知郭府內原來是這般模樣。


    “咱們走吧,去尋大姐姐去。”


    “二姐,你說大姑姑為何要邀這麽多人來府裏?”劉春香年紀還小,不太懂這裏頭的彎彎繞繞。


    劉稻香答得非常輕鬆:“不過是方便各位貴夫人們挑選兒媳婦或是女婿罷了。”


    隨即,她的後背一僵......


    她,好像落進了某個套套裏,而始作俑者有可能是自家老娘,又或是爺爺?


    ......


    能冰嬉的那處水榭,有個好聽的名兒,叫晶玉台


    劉稻香兩姐妹去時,已有不少的少兒在上頭玩冰車,還有不少年輕的媳婦、姑娘家在玩冰嬉。


    “二姐,這個瞧著挺好玩的,要不,咱們也去試試?”


    劉春香央求正在尋人的劉稻香。


    “你我都不會玩那刀片片,你瞧瞧那些人摔得四仰八叉的,你確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麽玩?”


    劉春香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時糾結不已。


    “我剛才看到大姐姐在那邊給你個小娃娃推冰車,走,咱們去看看。”


    劉稻香兩姐妹很快便尋到了劉秋香。


    看到熟悉的人影,劉秋香眼前一亮,向兩人招手。


    “二妹妹,三妹妹,你們怎地才來?”


    “我家那位祖母規矩了,須得辰時末方能出門。”劉稻香忍不住吐槽,難道出門早點,旁人就不知她是正二品誥命夫人?


    “我婆婆還好,掐著時辰到的,不早不晚,她去找她的相好姐妹耍了,便叫我來這邊玩兒。”黃夫人在小時候見過劉秋香,又是同一個鄉的,到了北地越發覺得還是家鄉人親近些。


    又加之劉秋香是個溫婉大方的性子,越發得黃夫人的喜愛。


    “你們要不要玩這個,我去叫婆子取幾雙冰鞋來。”


    “好啊!”劉春香答得歡快。


    “就知道你最貪玩了!”劉秋香對自家兩個妹妹可是疼到骨子裏了。


    她喚來自己的丫頭花朝,讓她帶兩婆子去取鞋。


    鞋子很快取來了,三人一人一雙。


    “讓姑姑們護著我們,她們手腳更麻利些。”劉稻香換了冰鞋,這鞋子是牛皮麵厚木鞋底,她這雙的鞋底上有鐵刀,先前,她瞧見有的人鞋底是竹刀。


    “大姐,姐夫怎地沒來?”劉春香穿好鞋試著站起來。


    劉秋香笑答:“去前頭了,一會兒都會來這邊玩耍,然後,再去後花園坐席。”


    “不分男女分席?”劉稻香皺眉問她。


    “分,不過是未婚男女分席而坐,成親了的自然不算。”劉秋香笑得十分開心。


    “對了,衛氏三兄弟也來了,隨你們姐夫去了前頭,聽你們姐夫說,衛三公子很搶手呢!不過,衛三公子已經成親了,但依然有不少姑娘家不死心。”


    “成親了?也是,他瞧著也有十六、七歲了!”


    劉稻香微微詫異,隨即便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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