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啊”的一聲過後。


    江祈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想象中的巨力並沒有落在他身上,剛才那一瞬間讙主動跑了出來,想試圖將他帶走。


    因為在那個時候江祈年並無任何借力點,再加上右臂受傷,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雙巨蹄落在他身上,然後被踩成肉泥。


    可應初梅明顯更快,那聲啊也不是江祈年喊出來的,是應初梅喊出來的。


    當讙看情況不對想把江祈年帶走時,已經來不及了,它隻能費力的拖動著江祈年的身子,可黑影卻離他們二人越來越近。


    應初梅見狀高喊了一聲,強行催動大型術法,從地麵上湧出無數的藤蔓纏繞住軨軨的前蹄,將其固定在半空中動彈不得,這才給了讙機會。


    本來她用個縮地成寸的小術法或者直接操控一根藤蔓將江祈年卷回來就好,但是軨軨的速度太快,按照它的速度不等江祈年落地,直接就會在空中被踩中,至於其餘的……


    若是從人類劃分的境界來看,軨軨此刻已經算得上是半神體了,它用盡全力的一擊也不再是普通的攻擊,它會不由自主的在其周圍形成了一道特殊力場,小型術法莫說根本施展不起來,就算施展起來,也會在一瞬間被打散。


    應初梅當時索性直接選擇透支一下精力,強行催動大型術法阻止軨軨的行動,也順便破了力場,給了讙時間把江祈年拉出來。


    憤怒的軨軨很快便掙脫了束縛,江祈年也趕緊起身回到應初梅身邊。


    此時應初梅的狀態不是很好,連續的高強度戰鬥早已經讓她筋疲力盡,外加剛才又強行催動大型術法,現在靠著江祈年的攙扶才能勉強站穩。


    江祈年眉頭緊皺,警惕的盯著正準備再度殺來的軨軨,程隊那還沒有分出勝負,應初梅又精力不支,剛才的戰鬥過程中主要依靠的是應初梅。


    沒有應初梅在一旁施展術法輔助,他不可能跟軨軨糾纏這麽久,修煉體係的三個大境界,每一個境界的跨越都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他連肉體極限都沒達到,又怎麽可能應對的過已經擁有半神體的軨軨呢


    此時軨軨邁開健壯的牛蹄,瘋狂的撞向他們二人,江祈年沒有選擇正麵抵抗,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隻是低聲說了句:


    “冒犯了。”


    說罷,不等應初梅回過味兒來,他直接將應初梅單手抱在懷中,縱身一躍躲開撞擊,軨軨見二人躲開,稍一轉身揮舞著尾巴甩向他們,那粗壯的尾巴上還卷著一縷水氣,一條尾巴似有千斤之勢,攻擊未至,那呼嘯攜卷的狂風就刺的江祈年麵部生疼。


    江祈年一邊躲避著它的進攻一邊思索著,體內的靈力還能夠施展兩次次玉之氣,兩次過後,體內靈力就會幹涸。


    所以能不能重創軨軨,關鍵就看這兩次玉之氣如何使用了,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威脅到半神的手段,若是白白浪費掉,他和應初梅將再無半點抵抗之力


    “你手中還有靈泉液嗎”


    他輕聲對著懷中的人問到。


    “沒了……那是隊長級別才能使用的東西,而且並不是很多,隻有紅色級別的任務才會有,上次程隊那個也是原先留下來的。”


    應初梅有些虛弱的回答江祈年,隻是說了句話,她就感到頭部隱隱刺痛,可她還想要堅持著說些什麽,江祈年看她這個樣子便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休息。


    倒不是說江祈年要占她便宜,隻是她現在站穩都極其費勁,把她放下軨軨就會轉頭攻擊她,無奈之下江祈年隻得一邊抱著她一邊思考解決的辦法。


    話說回來,這還是應初梅從小到大第一次被除父親以外的異性抱在懷中,而且還是個比他小三歲的未成年……


    雖說心裏有些不適應,但是想到現在不是作小女人姿態的時候,便任由他抱著自己了,反正……自己也不反感他。


    此時江祈年心中打定主意,將長袍撕下一條來,然後把自己的左臂和應初梅綁在一起,這樣不僅能節省一些力氣,還能防止動作幅度過大將應初梅甩飛出去。


    不過看著眼前這個未成年的操作,應初梅麵色略有些怪異,她睜大雙目直勾勾的望著江祈年……


    捆綁play這小子好這口


    江祈年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應初梅的表情,他一邊閃避著軨軨,一邊將應初梅和自己的左臂綁起來,哪有功夫理會應初梅


    待綁好之後,軨軨正好操控著五顆巨大的水球齊齊砸向江祈年!此時他身後是一處懸崖,前方五顆水球將所有的路線都全部封死,避無可避!


    江祈年稍一用力,腿部迅速同化,等水球即將貼近自己的時候,然後雙腿繃勁兒,忽的奮力向上一躍!


    江祈年此時為了最大程度節約靈力,在跳到最高點時便解除腳部同化,然後將靈力聚集在尾椎骨處,隻見那裏瞬間鑽出三條毛絨絨的灰色貓尾,那些尾巴隨風飄逸著,是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好一個少年貓郎!


    應初梅見狀在心中讚歎到。


    在江祈年的特意控製下,貓尾變得又長又寬,碩大的尾巴將江祈年和應初梅整個包裹住,像是團成了一個絨絨的毛球一般。


    五發水球在二人身下陡然炸開,劇烈的波動撼動的地麵都在微微打顫,那爆炸傳來的波動將包裹住二人的尾巴炸的血肉模糊,鮮血混雜著破碎的毛發在空中散落,若仔細觀察甚至能看到其內已經斷裂的尾骨。


    也幸好這是通過靈力構建出來的,並不是讙本身的部位,否則以後讙隻能頂著光溜溜的屁股出來活動了。


    可即使是這樣,讙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同化時期所受到的傷害是兩者共同分擔的,江祈年所體會到的斷尾之痛,讙自然也無法避免。


    此刻並不是喊疼修複傷勢的時候,他收起自己的尾巴,望著軨軨二次抽來的牛尾竟不再退避,而是直接迎麵而上,眼前這條尾巴約有半米粗細,上麵還布了一層隱隱發光的水幕……


    機會來了!第一次!


    江祈年心念一動,一層玉氣便瞬間覆蓋住刀尖兒,望見那翠綠色的光芒,軨軨心頭頓感不妙,它正想將尾巴收回來,可江祈年速度更快一籌,他舉起刀狠狠地刺了過去!


    等刀尖兒貼近時,那層水幕便自動打開了一道口子,不,不僅僅是那層水幕,就連尾巴表麵的那層毛皮都自動被扯開了!


    江祈年可謂是用盡全身力氣將刀插了進去,再加上軨軨本身迎麵而來的衝擊力,那刀直接將軨軨的尾巴紮了個對穿!


    這下軨軨可謂是痛到極點,若是前麵哪怕它發飆也還保留了些許理智,可這次劇烈的疼痛讓它連最後一絲理智都被抹除了,雖說尾巴那裏並不是要害,但剛才那一下是直接戳碎了它尾處的碎骨!


    發狂的軨軨開始不斷跳起來跺腳,那瘋狂的模樣將山頂踩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坑,它拚命的甩動著身子,試圖將掛在它尾巴上的兩隻螞蟻甩出去,然後再把他們狠狠的踩成肉泥,挫骨揚灰!


    江祈年牢牢的抓住刀柄不鬆手,他猜測的是對的,當軨軨的尾巴包裹著水幕時,肯定需要動用靈力,那水幕也是因為靈力的作用才會聚在一起,那既然這樣,軨軨的尾巴上肯定也沾染了一些靈力。


    有了以上基礎,那玉之氣規避靈力的特性就自然發揮了作用,它規避了靈力,連帶著那沾上靈力的毛皮,都被玉之氣剝開!


    若非如此,江祈年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點的情況下,很難破開半神體,既然現在最堅硬的表皮已經被破開,加上兩者相撞產生的衝擊力,這才讓長刀如此順利的將軨軨的尾巴貫穿。


    江祈年此時感覺還好,但是懷中的應初梅可就不這麽想了。


    她身體素質沒江祈年強悍,這一來二去的,她隻感覺自己被甩的七葷八素的,剛恢複過來的一點精神也被甩到九霄雲外了,她小臉憋的通紅,生怕一個控製不住就吐江祈年一身,那人可就丟大發了。


    軨軨折騰半天見他們依舊掛在自己尾巴上就變得更加憤怒起來,強烈的痛感折磨的它有些竭斯裏底,它直接將肥碩的屁股對準地麵,然後忿忿的就要坐下去!


    江祈年看出它的真實意圖,他握緊刀柄的右手使勁兒向下一拽,直接用嘴巴叼住刀柄以便於讓唯一能動的胳膊恢複行動,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和兩隻腳迅速同化,從上麵長出尖銳的利爪來。


    他用爪子勾住軨軨的毛發,然後用力將長刀抽了出來,雖然毛皮他用爪子破不開,但是軨軨身上還有一層雜亂的絨毛,正好給了他發揮的餘地。


    “撲通!”


    軨軨一屁股便坐在地上,想象中的碎裂感並沒有傳來,反而是尾巴那裏又鑽心般的痛了一下,他頂著血紅的眸子轉過頭望去,隻見那隻螞蟻正像隻猴子一樣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


    好一個敏捷靈活的少年貓郎!


    應初梅在心裏默默讚歎到。


    見到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般的江祈年,軨軨心中怒火愈演愈烈,它發了瘋似的起身四處亂撞,想將身上的江祈年甩飛出去。


    猛烈的狂風席卷著江祈年,將他吹的東倒西歪,可江祈年依舊咬牙堅持,他抱緊應初梅,然後那爪子又加長了一分,死死地拽住軨軨身上的絨毛,一副絕不放棄的架勢。


    幾經輾轉,江祈年晃晃悠悠終於是爬到了軨軨的脖頸處,軨軨此時感到脖頸處一陣瘙癢,就知是江祈年在它脖子那裏,此時怒火已近乎凝成實質。


    似乎是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它環顧著四周,就瞄準了一塊立在遠處的巨石,軨軨用蹄子刨了刨土,然後就低頭快速撞了上去!


    機會來了!第二次!


    軨軨為了能讓江祈年也撞上石頭,就低下了頭,可是這樣一來,它的脖頸就會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哈!”


    江祈年大喝一聲,再次將玉氣附著在刀尖兒之上,使出渾身解數將刀狠狠的插進軨軨的脖頸!


    “ling~!”


    一聲悲慟的哀鳴響徹整座空桑山,山林中的鳥獸被驚嚇的四處逃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江祈年似乎感覺整座山都好像微微晃動了一下……


    軨軨還是撞上了巨石,隻是一下就將其撞的粉碎,走了幾步它就重重的砸在地上,在一堆碎石中嗡聲喘著粗氣。


    而江祈年則是被巨大的衝擊力震的飛了出去,應初梅忍不住驚呼一聲,因為她發現二人飛出去的方向赫然是一處斷崖!


    江祈年沒有猶豫,直接用刀割開布條將應初梅扔了回去,而他則是向著山穀深處極速墜落。


    “年仔!!!”


    摔在懸崖邊上的應初梅顧不上自己的滿身泥濘,她聲嘶力竭的喊著江祈年試圖抓住她,此刻她再也不顧得腦袋傳來的刺痛感,而是想弄出什麽術法來拉住江祈年。


    可她沒有做到,哪怕再怎麽努力,已經幹涸的靈力都冒不出一點水花來,每當她試圖施展術法的時候,那刺痛感都會更加強烈,像是要撕裂她的腦海一般。


    最終,她隻能眼睜睜著看著江祈年墜入深淵……


    就在江祈年落下懸崖的那一瞬間,通過那雙模糊的雙眼,他看到天亮了,而浮在頭頂的那片雲霧,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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