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宅子周圍的迷霧,江祈年一時間也是詫異連連。


    「嗯


    怎麽回事


    這是……應家宅子」


    他設想過無數種畫中世界的景象,可是卻唯獨沒想到這處地方是應家宅子的模樣。


    除了那濃厚的霧氣以及若有若無的詭異感,這裏和外麵別無二致。


    想到這兒,他輕輕揮了下手,一陣風就隨之飄蕩起來,將四周的迷霧給吹散了去。


    可迷霧散去沒幾秒鍾,便又是重新席卷而來。


    就像是爭奪腐肉的野犬一樣,眨眼間便重新彌漫在他身邊。


    忽然,他耳朵微微動了動,似乎是聽見了什麽動靜。


    於是江祈年扭過頭來,拚盡全力的想要看清身後的身影。


    迷霧阻礙了視線。


    哪怕他將靈力灌注到雙眼之中也無濟於事。


    但是憑借著那模糊的輪廓,他仍然能看清那道身影與畫中人的相同之處。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那個人卻是麵向自己的。


    隻不過他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而已。


    「這麽說來……


    那道人影就是往返兩界的門戶了。」


    接著,他抬起腳步,慢慢像那位守門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可奇怪的是。


    不論他速度如何,那人影仍舊和他保持相同的距離,而身後的宅子也沒有發生任何異象,等再回過頭時,依然在他前方不遠處。


    鬼打牆


    他不太確定。


    不過估計是如此了,否則也不會走這麽半天還在原地踏步。


    至於應該如何走出去……他心中大概是有些猜想的。


    但是他卻沒打算就此罷休。


    既然來了,那倒不如進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他不信這座鬼宅不是為自己而準備的。


    玉之氣的妙用剛剛展露頭角,對方就布下了這樣一個隻有他才能進入其中的陷阱,要說這不是針對他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於是乎,江祈年也沒猶豫,直接邁步向裏麵走了進去。


    既來之,則安之。


    果然,請君入甕的意思非常明顯。


    在他向那大門走進的一瞬間,周圍的迷霧便更加濃厚起來,以至於他連周圍兩米的位置都看不真切了。


    應家最外圍的大門是紅色的。


    隻不過真實世界中的卻是顯得非常古樸厚重,外加經過那歲月的磨礪,便愈發變得莊重起來。


    可是這畫中的世界卻不盡然。


    那道雙開大門塗滿了紅色的油漆,看著是格外瘮人。


    在這朦朧的霧氣下,和旁邊的兩個的燈籠交相輝映著,像是一隻貪婪的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即便心中那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可江祈年仍舊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他就這樣緩慢而堅定的走了進去,就像是在散步一樣。


    剛一進門,就看見一道神色匆匆的黑影在向自己趕來。


    他本想對其出手,可是那人身上的氣息卻是讓江祈年感到非常熟悉,因此便暫時按奈住了動手的欲望,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等那張麵孔從霧中浮現出來的時候,江祈年確實小小驚訝了一番。


    應家第二子,應星河!


    同時也是應初梅的二叔。


    見此情形,他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他可以確認眼前這人就是應星河無疑,哪怕容貌可以模仿,可是身上的氣息絕對騙不了人。


    但


    他不明白為什麽在麵對應星河的時候,對方卻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詭異,怪異,就像是被人蠱惑了一樣,臉上黑氣繚繞,如同一具本應埋在棺材裏麵的屍體一樣。


    「祈年,你怎麽在這兒」


    見到江祈年後,應星河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而江祈年也注意到,在應星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雙眸子忽地變得清明起來,就連那臉上的死氣也暫時驅散了開,重新變得神采奕奕。


    可如此變化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僅是片刻,那黑氣就如同揮之不散的迷霧一樣,重新聚攏到了一起,至於應星河的雙眼都是再度恢複了混濁。


    「算了算了,來了就來了吧。


    趕緊跟我走!」


    說著,應星河便伸出手來拉向了江祈年。


    但江祈年早就察覺到了應星河的不對勁兒,又怎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得手


    因此他隻是稍稍一閃身,應星河的那隻手便落了個空,繼而,就是直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


    「你為什麽不和我走」


    應星河木訥的對他質問到。


    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木偶一樣,機械性的重複著那句話,一雙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睛死死盯著江祈年,似乎是在向他尋求一個答案。


    見狀,江祈年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便是輕聲說道:


    「二叔,我還有別的事情。」


    「你為什麽不和我走」


    應星河就像是沒聽到似的,仍舊自顧自的問著同樣的問題。


    唯一不同的是,那臉上的表情卻是猙獰了許多,同時手上也開始緩緩凝聚著靈力。


    仿佛隻要江祈年不答應,下一麵便會將其當場殺死似的。


    「二叔,您著相了。」


    話音剛落,江祈年身形一動,接著就是出現在應星河身後。


    眨眼之間,一記手刀迎風落下!


    應星河的實力也就真人巔峰的程度,因此江祈年自認為對付起來他絕非自己一合之敵。


    可是在那手掌距離其脖頸一寸的時候,卻被一團極為濃鬱的黑氣給阻擋住了!


    那團黑氣散發著死亡邪惡的氣息,自陰間而來,似有黃泉於其中翻湧,距離再近之時,又宛若無數亡魂的嘶吼,令人心緒不寧,難以集中精神。


    就是這麽一耽擱的工夫,應星河忽然扭過頭來,接著就是一拳轟向了江祈年的麵門!


    倉促之下,江祈年抬手抵擋,可是那股沉重的力道卻震的他手臂發麻,仿佛是被汽車撞了一樣!


    以至於後退了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此時應星河歪著腦袋看著他,臉上露出戲謔扭曲的笑容,讓人覺得十分可怖。


    而他的臉上,也同樣升起了一抹凝重之色。


    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麻煩的多。


    以他現在的實力,應家除了應渡山和幾位老祖宗以外,其餘人很難再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可眼前的應星河在那團黑氣的加持下,竟然隱隱有了半神初期的實力!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應星河在應家的實力水平也就是中上遊,比他厲害的雖然不多,可是仔細算起來,也大概有著雙手之數。


    因此其餘人也許更加難纏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他的額頭上浮現出金色眼睛的紋路,然後趁著應星河還沒攻上來的間隙,仔細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江祈年就發現了在應星河的心頭之處有著一團濃鬱的黑氣,和剛才施展出來的別無二致。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黑氣居然有隱隱擴散的征兆!


    如今隻是籠罩在心脈部位,浸染的也不是非常嚴重。


    可如果要是再耽擱些時間,那恐怕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了解了應星河變成這樣的原理,那再解決起來就要方便多了。


    雖然他沒辦法將其徹底驅除,但是封印在體內還是沒問題的。


    因此等應星河再度衝過來的時候,江祈年也是身形一動,同時嘴裏還念念有詞道:


    「二叔,得罪了!」


    話音剛落,三條巨大的貓尾迎風飄展,直接將應星河牢牢地束縛在一起。


    緊接著,那應星河還想掙紮,可江祈年根本不給其反抗的機會,含一口靈力於口中,而後便是發出一聲嘹亮的吼聲。


    「吼!」


    玉之氣和辟邪的效果相互疊加。


    頓時間,應星河身上的黑氣被驅散了去,連帶著心脈部位的黑氣都受到了短暫的壓製!


    江祈年不敢耽擱,眼看著鬼氣暫時被壓製,他也是迅速出手,呼吸之間,便將一縷玉之氣打入了應星河體內。


    玉之氣入體,如那蛟龍入海一般,隻聽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聲響起,接著,就是化為一道道枷鎖,將應星河的心脈靈力全部封鎖住了。


    與此同時,應星河的眼睛也渲染上一層渾濁之色,而後,那重新聚攏起來的光束就如同浮出水麵的魚兒一樣,將那抹渾濁也給蕩漾了去。


    眼睛恢複了往日的清澈,應星河也是茫然的看著江祈年。


    「祈年,我怎……怎麽在這兒


    嗯……不對,你怎麽在這兒


    你是來找初梅的嗎」


    看到應星河徹底擺脫了影響後,江祈年也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二叔,您還記得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模樣嗎」


    「我……我好像……


    我想起來了!我被人算計了!!」


    聞言,江祈年也是「噓」了一聲,然後悄聲對著應星河說道:


    「有人來了,您小點聲,我們去個隱蔽的地方再說,您這宅子當中有沒有什麽偏僻的地方」


    「有!你跟我來!」


    說罷,應星河就帶著江祈年向那偏門的方向摸了過去。


    雖然對眼前的一切有些困惑,可以他的眼力也自然是看出了眼下不對勁兒的地方,因此隻能是先聽從江祈年的安排。


    兩人七繞八繞,沒過一會兒,便走進了應家的祠堂當中。


    進門後,應星河便向外張望了張望,等確定無人跟隨時,才將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


    「這件事兒,要從我當時淘來的一副古畫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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