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昱的話要是再遲一步,大黃的拳頭就要落下來了,那一拳把它的鼻梁骨都打飛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黃收了拳頭,卻沒放開對它的桎梏。


    畢竟這隻黑狗最是狡猾了,嘴上一邊說著願意做它小弟的話,心裏卻想著趁它放鬆了警惕就逃。


    見它不接招,心知逃跑無果,竟還用神識攻擊它!


    大黃冷著臉:


    ——你先和香香締結了主仆契約,我再放開你。


    締結主仆契約之後,就不怕黑昱搞幺蛾子了。


    畢竟主人要是死了,身為靈寵的它們,也隻能跟著一起陪葬。


    自發現對修真界了解得有些片麵以後,柳憶香便有意識的瀏覽典籍,讓她對修真界的了解變得更加具體。


    和靈獸締結主仆契約的法門,她自然是有的。


    隻需逼出一滴眉間血,和黑昱幾個契約就行了。


    黑昱已經答應了要締結主仆契約,況且事已至此,再一直拗著也討不了什麽好處。


    待貓兒話音一落,便迫不及待從眉心中逼出了一滴殷紅的血液。


    白雪和白皚對視一眼,廢了老大的勁才從眉心裏麵逼出一滴血來。


    畢竟它倆被縛靈索束縛住了,身軀又合抱在一起,根本就掙脫不得。


    所以取眉間血就有些麻煩。


    ……


    柳憶香的肉身經過藥浴淬煉以後,可與一品靈器媲美,便是指甲也不遑多讓。


    伸出染得蠟黃,且毫無光澤的指甲在眉心摁了摁,三滴血便瞬間飛出。


    身體中的靈氣頓時湧向了眉心之間,修複著額頭上的傷勢。


    說來也是奇了,她的臉上戴著一張魚皮麵具,伸手去劃時,麵具自動就讓出了一道口子。


    不僅沒刺破魚皮,魚皮還自動模擬出一道極淺的傷口來。


    柳憶香心頭一喜,師父幫忙準備的這個魚皮麵具實在是太得她心意了!


    在逼出眉間血的那一刻,她便用靈氣將血滴包裹了起來,阻擋血腥味兒蔓延出去。


    這裏是危機四伏的迷霧森林,可不是縹緲宗,該謹慎就得謹慎,萬一血腥味兒引來一些靈獸就不好了。


    正欲和三隻靈獸締結主仆契約時,係統麵板驟然浮現在眼前。


    柳憶香看見係統麵板浮現出來,必然是有一些打算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挑眉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這話,她是在心裏問出來的,黑昱、白雪、白皚都聽不到。


    不僅聽不見,也看不見突然浮現出來的係統麵板,隻瞧見女修忽然就停頓下來,三滴血液也停滯在半空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幾隻靈獸一臉狐疑。


    “宿主日後可是想著將人帶進靈田空間裏麵?”係統問了一句。


    “確實有讓它們種田的打算,”柳憶香點頭,反正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說了出來。


    “宿主不妨用契約銀玉的那個法子,這樣便能保證它們的忠誠度。”


    柳憶香思襯片刻,覺得係統的提議也不是不行,但要是那般的話,就得重新逼出三滴精血了。


    之前和銀玉締結主仆契約時,便損失了一滴精血,若是這次再如那般的話,就還得再損失三滴。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當中,接二連三損失三滴精血,會給身體帶來不可逆的損傷,更別提她還要爭奪神瓊花,要養精蓄力。


    此法……有些不妥當。


    許是看到柳憶香麵上的遲疑,猜到了她心中想法的係統,繼續開口道:“不用精血也無妨,隻是效果沒有用了精血那麽強,可以感知到銀玉在想什麽。用那個法子的話,宿主便多了一項僅憑一個念頭,就能讓它們死的束縛。”


    聽了係統接下來的話,柳憶香放心了。


    黑昱等三隻靈獸,並不和大黃一般,從小就陪著她一起長大,她放心不下。


    更何況它們能混到如今這個修為,肯定有過人的本事,也證明它們心機、手段樣樣不差。


    它們所表露出來的,都是給自己豎立的一道偽裝罷了。


    本想著締結一個主仆契約便可以了,但有更好的法子,沒道理放著不用。


    隻要它們不起壞心思,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之下,一個念頭就要了別人的性命。


    更何況天道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它們看不到係統不假,但萬一察覺到什麽,打著和銀玉一樣的心思,那就不妙了。


    柳憶香寧願穩妥一些。


    “就用你那個法子吧,和它們締結契約的方法也是一樣的嗎?”


    “是,隻不過口訣有一些變動,”係統說完後,便給她傳授了一道口訣。


    得了確切的回答,柳憶香也就不再多言,對於這個係統,她還是信得過的。


    係統給的契約法門,她仔細分析過了,確實是有利於她,也沒有任何不妥。


    當然,更多的可能係統還是怕它自己暴露出去,所以才會為她準備契約銀玉的法子。


    口訣雖有變動,但變動不是很大,輕聲道:“吾與汝之靈,自今日起便締結主仆契約,汝奉吾為主。汝如有異心,吾在心神所念之間便可令其身死道消,契成。”


    到後麵,柳憶香的語速便加快了許多。


    黑昱、白雪、白皚三隻靈獸隻覺得契約好似一個字一個字敲在了它們的心上,心神不由一震。


    且小六念出來的口訣,好似與尋常的契約有些不同?


    隨著柳憶香一字一頓念出了口訣,便有一條條看不清、說不明的束縛鑽進了那滴血液裏麵。


    從眉間逼出來的三滴血,極有目的性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瞬間融入了黑昱、白雪、白皚的三滴血液之中。


    不多時,融合在一起的血液,便順著三隻靈獸眉間還未愈合的傷口裏麵鑽了進去。


    這一滴血,飛快在三隻靈獸的體內轉了一圈,隨後才沉浸到它們的識海裏麵。


    當血滴進入識海之時,黑昱、白雪、白皚以及柳憶香,身子當即就是一顫,均感覺自身和對方有了羈絆。


    不過不同的是,柳憶香是主,它們是靈寵。


    當一切落定之後,大黃便鬆開了對黑昱的桎梏,柳憶香也收回了縛靈索,小心把它收了回來,纏在有些蠟黃的手腕上。


    收斂下來的縛靈索和一節幹枯的藤蔓沒有什麽區別,無甚靈氣流露,也沒什麽華光,看起來挺平平無奇的。


    她不由點點頭,對這點很滿意。


    隻有平平無奇,才會出其不意。


    大黃望向三隻靈獸的眼神就顯得更為灼熱了,看得黑昱瑟縮了一下腦袋,害怕它又發了瘋似的來揍它的臉。


    柳憶香看了一眼黑狗,本想著收服以後,就拿一些靈藥給它治治傷,但自方才它對大黃用了神識攻擊以後,她就打消了心裏的想法。


    就讓它那麽著吧,黑昱它自個兒要是有藥拿來吃,她也不會不準它用,隻不過她不準備拿靈藥給它治臉上的傷。


    嚴格說來,站在黑昱的角度來看,它並沒有做錯什麽,它隻是為了不被別人拿捏才奮起反擊。


    拿它來和大黃比,自然是大黃更重要一些。


    在它沒有和自己契約之前,黑昱是外人。


    所以說,柳憶香無法站在黑昱的立場來考慮。


    黑昱腫著個臉,齜牙咧嘴扶正鼻梁以後,拿出一包止血散來,小心翼翼灑在上麵。


    如果不是它的鼻梁骨夠硬,恐怕骨頭都被大黃打碎了。


    瞧了瞧兩隻銀狼,黑昱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它們倆完好無損,反而是自己挨了一頓毒打。


    這一看,黑昱就什麽都明白了,它也不是個沒有心機的。


    合著銀狼兩兄弟一路上對它言聽計從,是裝出來的呢!


    “嘶——”


    這一生氣,不小心就牽動了鼻梁骨的傷勢,疼得黑昱倒吸了一口冷氣。


    銀狼察覺到黑昱的目光,回以憨厚的笑容,瞳孔中卻閃過了一道令人難以察覺的精光。


    柳憶香可不管三隻靈獸間的暗湧,拍拍身側的大樹,示意它們圍攏過來。


    兩隻銀狼麵色正常,緩緩走了過來。


    隻有黑昱心裏發虛,步伐飄乎。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它不是裝神弄鬼,唬了小六,哦不,是主子嘛……


    一切都是誆人的,自然就心虛不已。


    黑昱隻是預知到了神瓊花,何日何時何地成熟,它一概不知。


    為了能夠把神瓊花納入囊中,它挑挑揀揀了許久,這才找上看起來好拿捏的銀狼兩兄弟。


    沒想到最後竟是它看走眼了!


    黑昱緊接著又預知到,在一個雨夜中,會出現一個對它來說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機會究竟是神瓊花,還是一些旁的,它預知不出來。


    不想錯過那個機會,才在雨夜中出門。


    一方麵是為了跟蹤擎目巨猿,另一方麵是為了預知到的那個機會。


    機會……機會?!


    黑昱腦海中靈光乍現,閃過一絲什麽,狐疑的凝視著女修。


    它預知到的那個機會,不會就是她吧?!


    黑昱身體一震,又打量了好幾眼。


    雖說它和她締結了主仆契約是不爭的事實,但就衝小六那刻薄的長相……黑昱就覺得不太像是她。


    就……


    也不是它歧視小六長得不好看,而是它無法把那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跟眼前這位膚色蠟黃,眉眼刻薄的女修聯係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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