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柳憶香就摸出了玉簡,指尖飛快在上麵觸動了兩下,給縹緲宗掌門傳了一道消息出去。


    吳安雖有一些經曆,不過他的眼界還不足以讓他一下子就想到這個層麵上來,看見了柳憶香忽然大變的臉色,眼神中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


    事急從權,柳憶香倒是瞧見了他的茫然,但還是沒有立馬為他解惑,反而是將神識延伸了出去。


    閉上眸子,靜靜感受著神識傳給她的回饋。


    神識能夠延伸出去的極限,並沒在四周探查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雖是如此,但她還是覺得不放心,神識又滲透進了地麵中查看,結果地底還是毫無異樣。


    她的神識覆蓋臨水村至齊樂郡之間的距離倒是不成問題,然而凡俗界裏並不止是隻有這個郡縣,更遠處的郡縣,她的神識覆蓋不了,就沒辦法得知最真實的情況。


    柳憶香不知道神道宗的人是藏在凡俗界裏麵,還是不在凡俗界中。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凡俗界有如此多的修士資源,恰好神道宗的中堅弟子出現了斷層,要壯大神道宗,那麽神道宗就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來凡俗界,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罷了。


    在天道沒有出現問題之前,隻要凡人不受蠱惑,便能借著這個保護機製而安然無恙。


    但怕就怕在凡俗之人辨別不清好壞,輕信了神道宗,最後走上一條必死的路。


    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告知於凡人的,若要告知的話,需將所有的一切都全盤托出,就算全盤托出了,也會有人不懂,不相信。


    甚至於產生一種你不讓我做什麽,我就偏要做什麽的逆反心理。


    臨到頭來,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這樣不僅擾亂了柳憶香他們原本的生活,還引起了無數凡人的恐慌。


    雖不能告知於凡人,但柳憶香覺得,應該對此做出一些保護措施才是。


    而這一切,不可能她一個弟子都想到了,元界的六大宗門想不到呀?


    柳憶香從來都不會低估任何人。


    或許在更早之前,元界六大宗門就有了準備,若真是人人都如她一般,到了現在才想到這裏的話,恐怕元界早就完蛋了。


    至於人人都恨不得除之後快的神道宗,早就被除名了,根本就不配稱之為一個宗門。


    柳憶香不禁搖頭苦笑,哪怕她天資再高,再聰慧,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她要學的東西,還有許多,萬不能因為有了一點成就,就自滿、自得。


    柳憶香在心中告誡自己。


    當思緒沉靜下來以後,她才有閑心去想這件事情,恐怕用不著她操心,宗門早就有了應對之法吧?


    許是因為她乘坐著傳送陣,直接到了齊樂郡,並未從修真界與凡俗界的交界處而來,即便是有端倪她也無從得知。


    想到這裏,柳憶香也就釋然了,心中緊張的情緒頓時就消散了大半。


    等回過神來,柳憶香這才發現額頭上都是冷汗,隨後就掐了個淨塵術將額頭上的冷汗都給收拾幹淨了。


    ……


    由縹緲宗通往齊樂郡的傳送陣,是縹緲宗隨手布下來的,就在招收柳憶香他們進宗門時,才布置下來的。


    柄清本意隻是為了日後再發現了什麽好苗子時,好立即趕過來搶人,沒曾想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大大地方便了宗門。


    凡俗界當然也有神道宗布置下來的傳送陣陣基,不過在他們和噬靈獸勾結的事情暴露了以後,六大宗門就把神道宗布在此地的陣基給拔除了。


    事實上,在很早之前,也就是神道宗消失了有半個月左右,六大宗門的高層長老就想到了這一層。


    不過他們並未聲張,反而是隱了下來,悄聲派遣了宗門的最強者——渡劫大能,潛伏於凡俗界與修真界的交界處,就等著噬靈獸領著神道宗的雜碎找上門來,給與他們一記痛擊呢!


    這一切,柳憶香並不知道,但她倒是憑借著她都能想到這裏來,修真界最頂尖的六個宗門不可能想不到的這一點,猜到了元界的宗門早有準備。


    不然,那可是真的配不上“最頂尖”這三個字了。


    ……


    遠在縹緲宗的柄清,收到了柳憶香的消息,很是無奈地笑了。


    你說這小娃娃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天到晚不好好修煉,倒是盡顧著關心宗門了,這不是她應該擔憂的事情,便是天塌了,還有宗門頂著呢!


    一天天的,淨跟個小老頭似的,瞎操心。


    在她這個年齡,最應該操心的,便是自個兒的修煉,沒得瞎擔心些有的沒的……


    柄清心裏雖是念叨著,不過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上揚了起來,欣慰不已。


    柳憶香對宗門的一片赤忱之心,他看到了,心裏麵覺得很是熨帖。


    不過不該自個操心的事情,柳憶香這個奶娃娃還是少操心得好。


    想著想著,柄清的臉就拉了下來,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忙,他是真的想拉著止靜一頓臭罵。


    也不知他是怎麽教導弟子的,宗門裏有那麽多位渡劫老祖,這些事情哪裏用得著她一個還不足二十歲的小娃娃去操心?


    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柄清心念一動,害怕柳憶香擔心,連忙給了她一個確定的答複,到底是沒耐得住,最後還斥責了一番。


    大抵是小孩子家家的,就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柳憶香就收到了掌門傳給她的消息,暗道:果然。


    看來現在倒是不用太擔心了,也正如她推測的一般,宗門對此早有準備。


    且通過掌門的語氣來看,仿佛很是輕鬆的樣子,有種不怕神道宗不來,就怕他們不來的感覺。


    不過此地到底不是一個能夠多呆的地方,萬一到時候撞到神道宗的渡劫老怪手上去,少不得會令宗門前輩們束手束腳的。


    便是想幫忙,也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以她的修為,不僅幫不上半點兒忙,甚至還是拖後腿的存在!


    在那個層次的驚天大戰中,稍一分心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身死道消。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提升修為,至少不去做那拖後腿的存在。


    然提升修為,並非一日之功,修為精盡得太快,長遠來看於她並無半分溢出。


    至於此間凡人的性命,柳憶香是半點兒也不擔心。


    既然六大宗門想到了這點,且還針對這點布下了局,那麽暫時就不用擔心凡人受神道宗與噬靈獸的蠱惑。


    基於此,倒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因為神道宗會把凡人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神道宗中堅力量出現斷層,隻要一日沒有實現“圈養”凡人,令凡人成為他們的血食之前,就不會去傷害凡人。


    六大宗門在凡俗與修真界的交界處布下了局,神道宗絕無可能突破進這個防禦層,隻要“圈養”的這個計劃沒有成功,凡人就能安然無虞。


    獵殺修士,獲取修士體內的靈根這一條路固然不錯,但哪兒比得上“圈養”凡人,讓凡人瘋狂繁衍子嗣供他們挑選這點來得便捷呢?


    前者與後者,顯然是後者更便捷,也……更能滿足神道宗那種變態、陰鷙的心理。


    有一條更便捷的路可以走,他們沒道理會選擇前者。


    ……


    “呼……”


    柳憶香自胸腔間吐出一口濁氣,臉色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沉重。


    “怎、怎麽了?”


    吳安看著她收回了神識,麵色也恢複了些許,才敢出聲問話。


    她定定凝視著吳安,“你若是繼續待在凡俗界的話,不安全了。”


    吳安不一樣,他是修士,神道宗可不會顧及著他的命,就怕他什麽也不清楚,到時候亂跑給宗門長輩拖後提,造成不可逆的損失。


    吳安不安地玩弄著手指,斷斷續續道:“我……我想等奶奶好點了再走。”


    柳憶香目光微凝,隨後又沉默下來。


    “我知道,我一直在凡俗界待著不走,可能會丟了命,甚至還會給宗門添亂,但爺爺的事情實在是讓我心有餘悸,我生怕這次走了,就再也瞧不見奶奶了……”


    吳安深吸一口氣,“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走,但是我卻做不到。”


    吳安這種複雜的情緒,其實柳憶香也能理解,如果爺爺尚在的話,可以肯定的是,柳憶香也做不到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微歎了口氣,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宗門?”


    “一、一個月……”


    “一個月太長了,這中間如果發生了什麽變故……”


    接下來的話,柳憶香沒有再說,但吳安卻知道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麽。


    不過如果吳安一直待在臨水村,不亂跑的話,應該不會生出什麽事端。


    “那……你這一個月最好就就待在臨水村,別亂跑,等到要回宗門的時候,再去齊樂郡,”柳憶香說完,就塞了一個儲物袋給他。


    這樣的情況,顯然不適合再讓吳安去乘坐中轉傳送陣回宗門了,到底還是比不過直接從齊樂郡回到宗門安全。


    吳爺爺對她有恩,照拂一下吳安也沒什麽。


    吳安發現儲物袋裏是兩枚上品靈石以後,頓時就愣住了,忙不迭開口,“師姐……”


    柳憶香眸子裏閃過一道狡黠之色,“師姐借你的,日後記得還。”


    說完,她就衝吳安擺了擺手,頭也不回走了。


    弄得吳安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他篡緊了手裏的儲物袋,直至指尖發白,指甲都刺進了肉裏。


    正是手掌傳來的痛意,令他牢牢地記住了師姐對他的這份恩情。


    ……


    回到臨水村,柳憶香是一定要去祭拜柳辰興的,與吳安告別以後,不過一百息的時間就走到了一個小土包麵前。


    柳憶香已經能夠坦然地麵對這一切了,也不在意,就那般大刺刺的坐在墳旁,自己說了好一會兒話。


    大黃時不時附和一兩聲,不過大多數時間都在安靜的聽著。


    “爺爺,我走了,下次……下次再來看您。”


    柳憶香站起身,喚上大黃就走了。


    她再度返回了吳安的家,找到了吳勇明,向他打聽李鳳梅和史雲的事情。


    就衝她之前見到吳安的頹廢模樣,他鐵定是指望不上了,與其詢問一番以後什麽也不知道,倒不如省下時間來問吳叔。


    要說臨水村,她熟悉一點的,也就是吳安一家子了,至於史南平那個人,柳憶香不大想再去接觸。


    柳憶香祭拜完柳辰興,再次走到吳安家裏時,吳安已經回來了,聽見師姐的問題,他羞愧得垂下了頭,許是知道自己近幾年渾渾噩噩的模樣,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吳寶光的死,令吳安很傷心,自那以後,便不再接觸外界了,臨水村的事情,他自然是什麽都不知道。


    吳勇明卻是有些遲疑,沒有立馬回答,反而仔細地打量了她的神情以後才開口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吳叔,吳叔就厚著臉皮應下了,不過……到底還是禍不及後代呀,史南飛那個黑心肝的已經得了報應,你……”


    柳憶香頗有些哭笑不得,她還以為是什麽呢。


    “吳叔,您看侄女兒像是那等小氣的人嗎?”


    “這……”


    大黃在柳憶香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翻了白眼:你是。


    隨後怕香香聽見,做賊心虛般:你不是。


    這其中緣由,倒是不好跟吳勇明說,不過從他的這段話來看,不難看出他的正直、明事理。


    “吳叔,您要是實在不相信,就和我走一趟,我是真的找他們有些事。”


    “這……”


    大黃在柳憶香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翻了白眼:你是。


    隨後怕香香聽見,做賊心虛般:你不是。


    這其中緣由,倒是不好跟吳勇明說,不過從他的這段話來看,不難看出他的正直、明事理。


    “吳叔,您要是實在不相信,就和我走一趟,我是真的找他們有些事。”


    “這……”


    大黃在柳憶香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翻了白眼:你是。


    隨後怕香香聽見,做賊心虛般:你不是。


    這其中緣由,倒是不好跟吳勇明說,不過從他的這段話來看,不難看出他的正直、明事理。


    “吳叔,您要是實在不相信,就和我走一趟,我是真的找他們有些事。”


    “這……”


    大黃在柳憶香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翻了白眼:你是。


    隨後怕香香聽見,做賊心虛般:你不是。


    這其中緣由,倒是不好跟吳勇明說,不過從他的這段話來看,不難看出他的正直、明事理。


    “吳叔,您要是實在不相信,就和我走一趟,我是真的找他們有些事。”


    “這……”


    大黃在柳憶香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翻了白眼:你是。


    隨後怕香香聽見,做賊心虛般:你不是。


    這其中緣由,倒是不好跟吳勇明說,不過從他的這段話來看,不難看出他的正直、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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