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三這人,可謂是個眉眼通透之輩。他雖不會拳腳功夫,但他在青幫堂口的地位也算不低。


    究其原因,是魏老三此人善於察言觀色,且巧舌如簧,又能在適當時機把握住機會。


    錢輝的性格高傲且孤僻,所以他最初在拳場內人緣並不好。


    魏老三就是看錢輝這種勇有餘而謀不足的特質。主動接近,將其示好,這到是被錢輝視為了唯一的朋友。


    之後錢輝在得到魏老三的幫助下,更是順利的完成了三爺所交代下的不少任務。


    最後,錢輝也逐漸的成為了三爺手下的親信,而魏老三的地位也自然隨之水漲船高起來。


    而今天恰巧是魏老三的生日,所以約上了平日裏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兄弟出來聚餐。


    原本魏老三也邀請了錢輝的,但錢輝今天臨時有事便不能出席了,但還是叮囑道,“老三,管住兄弟們不要醉酒鬧事”。


    所以魏老三見自己這邊的人惹了禍,這才陪著笑臉和夏一凡套起近乎。


    畢竟自己所屬錢輝手下,要是真把三爺朋友得罪了,傳到三爺耳朵裏,那連帶著錢輝也得吃癟。


    現在又聽這個青年提起三爺並表現出很相熟的樣子,魏老三便聯想起昨天張鵬那半張腫的似豬頭的臉。


    其實拳場圈子也就這麽點大,自己在和幾個拳手閑聊中得知,張鵬為了幫沈震東教訓一個學生,私下開設拳台,惹怒了三爺。


    而那個學生來曆也很是神秘,在那個學生和三爺私語了幾句後,便成為了三爺的座上賓。


    此刻,魏老三也不敢確定夏一凡就是那位三爺的上賓,便生出一計試探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在下不才,敢問小兄弟名諱”。


    夏一凡豈能不知江湖上的這些彎彎道,“兄弟,我看你是盤錯道了吧,別以為我年輕就好糊弄”。


    隨即口氣又極度轉冷,“你現在別和我廢那麽多話,趕緊的,帶我朋友去醫院包紮。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找郭勇出麵幫你處理。


    ”夏一凡也並不想出手,動郭勇手下的人,江湖人,一是看重名聲,二是看重臉麵。


    不管怎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的三分薄麵呢?更何況,夏一凡和郭勇也算是拉過手的江湖交情。


    “好,您別急,我這就帶你朋友去醫院”。


    見夏一凡口氣強硬起來,魏老三再不敢遲疑,連忙叫來了服務員連帶著夏一凡那桌的賬也給一起結了。


    魏老三正在掏錢付賬的時候,之前動手打人的醉漢到現在還鬧不清狀況,甕聲甕氣的說道,“魏哥,怕他們幾個做什麽。你就聽那年輕人胡謅幾句你也相信啊”。


    “你可別再給我添亂了,要真是三爺的朋友看你還敢惹?你就別那麽多牢騷話了,我先送他們幾個去了醫院再說”。


    其實,魏老三也覺得憋屈,不說自己在保平市這一畝三分地上能橫著走吧,也至少是沒人敢來招惹自己。


    結了帳走出酒樓,魏老三帶著夏一凡等人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雖然鄭酒仙腦袋上被挨了一下,但那也隻是皮外傷。


    正因為知道這點,夏一凡才和魏老三說了那麽多屁話。


    幾個損友見夏一凡兩句話,就把那幾個凶神惡煞之人,嚇的趕緊送受傷的鄭酒仙去醫院,就連剛才的酒菜錢都給結了。


    跟在夏一凡身後的鄭酒仙,此刻腦袋也不覺得疼。


    一臉興奮的問,“你真的認識黑.幫大佬啊,你口中說的那個郭勇又是誰,看他們幾個聽到這個名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幾個損友這才對夏一凡之前說的話開始相信起來。“我勸哥幾個還是別多問,知道的太多對你們並沒有什麽好處”。


    在上了魏老三那破舊的金杯麵包車後,幾個損友這才老實的閉上了嘴。


    來到了就近的一個醫院,鄭酒仙還是被剃掉了一塊頭發,送上手術室縫了兩針。


    又為了固定住創口的消毒紗布,醫生還用醫用紗網把鄭酒仙的腦袋罩了起來,從後麵看上去就像一隻大柚子。


    而魏老三借著付醫藥費的檔口,從手機上播出去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正是給錢輝打過去的。


    “喂,輝子哥,和你打聽個人。昨天你是不是開著三爺的車送過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上下,頭戴鴨舌帽,而且還長得很清秀的學生啊”。


    聽到魏老三的話,錢輝隻是冷冷的吐出五個字,“你問這幹嘛”?


    “就剛才,我們很可能把那人的朋友給打了”。魏老三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也是直發虛。


    最後把能想到的滿天神佛都求了個遍,就連西遊記裏的師徒四人都沒放過。


    隻希望這年輕人是假冒三爺的朋友。要是真再把自己牽扯進來,那自己還不得下輩子坐輪椅啊。現在魏老三一想起張鵬那腫起的臉,就忍不住兩腿發軟。


    正當魏老三想從錢輝口中,驗證一下心中猜測時。電話那頭問道,“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我在某某醫院外科門診”。


    魏老三剛回答完錢輝的問話,電話裏隻剩下一片沉寂,隨後自己手機上顯示,對方已掛斷的提示。


    這時的魏老三心裏更是沒譜,“難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嗎?我買彩票怎麽沒這運氣呢”。


    就在此時,一輛如怪獸般低鳴的前途k50跑車,正在高速路上急馳。


    車裏一個帶著墨鏡的男子,他把一個手機丟向副駕駛的位置。


    嘴裏還呢喃著,“真是不讓人省心,三爺吩咐讓我再遇到這個叫夏一凡的人,言行一定要恭敬些。


    唉,是不是三爺太看得起那小子了”。


    今晚錢輝是幫三爺去收爛帳了。三爺除了開設黑拳賭場外,還一邊做著無抵押放貸的生意。


    所謂的爛賬就是借款利息到達一定數額,而借貸人無力償還利息和本金的時候,就需要像錢輝這樣的角色出麵,上門用暴力手段強行收取借款和利息。


    在錢輝收完帳返程的路上時,就接到魏老三的電話,在掛斷了電話後,錢輝趕往了所在醫院。


    來到醫院,錢輝看到魏老三,正站在醫院走廊裏,對夏一凡陪著一臉小心。心裏就開始不舒服起來,“小毛孩子,裝什麽大尾巴狼”。


    便走上前對夏一凡說道,“這次得罪了,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帶著我的人先走一步”。


    見錢輝,這根本就不是認錯的態度,夏一凡的語氣也不善起來,“你先等等,打了人就想走嗎?動手的那個人必須拖出來給個交代”。


    錢輝雖然性格沉默寡語,但在聽到夏一凡的話後也是怒了。


    “別以為我們三爺給你幾分客氣,你就不知道進退了”。夏一凡的這句給交代的話,分明就是要拿人開刀的意思。


    魏老三在邊上打起圓場,之前自己已經道歉了,這年輕人也沒表示要繼續追究下去,現在錢輝一來,事情反而鬧僵了。


    “我今天到是要看看,三爺為什麽如此看重你”。說時,錢輝就已經擺開了架勢,夏一凡一看就笑了。


    隻見錢輝躬腰曲身,兩臂彎曲展開形成一個螳螂的樣子。


    螳螂拳是象形拳法的一種,分南北兩派。有七星螳螂拳,六合螳螂拳,八步螳螂拳等。而錢輝所學得正是北派八步螳螂拳。


    螳螂拳出招時手成三彎,肩膀,手肘,手腕,一氣嗬成。又以,快,準,奇,清,著稱。手取螳螂爪,下走靈猴步。


    而身法八步分別為:拔步、竄步、疊步、入環步、登塌步、挪步、行步、拖步。並配合拳法攻擊對方雙睛眉頭、唇上人中、撩陰高骨、穿腮耳門、背後骨縫、肋內肺俯、鶴膝虎烴、錯骨分筋。


    錢輝六歲的時候,父母就因車禍早早離開了人世。所以他從小是被孤身一人的爺爺帶大。


    錢輝的爺爺年輕時對習武也很是癡迷。曾拜訪名師學到了這套八步螳螂拳,現在又把這套拳法傳授給了這個小孫子。


    自從開始學習這套拳法以來,錢輝也吃了不少苦,為了磨練臂力,每天都要提著裝滿水的鐵桶練習步法。


    在練習指力時,還要用手指抓起裝滿沙土的瓦罐。


    但在錢輝十幾歲那年,相依為命的爺爺也病逝了。


    在沒有其他親戚願意收留的境遇下,錢輝也因此輟學在家。處於叛逆期年紀的錢輝也漸漸的成為了一個問題少年。


    至此,錢輝的性格也變的沉默寡言起來,他憑借著自己的一身武藝,在社會上打架,搶劫。在他十六歲那年,因一起搶劫傷人罪,被送入少教所,關押了一年零六個月。


    從少教所出來後,錢輝就聽到了郭勇正在招拳手的消息,在拳台上錢輝用汗水洗刷著內心的悲苦。


    因出手很辣被其他拳手稱為鐵臂螳螂,從此錢輝就一直跟在郭勇身邊成了第一打手。


    今年錢輝也二十五歲了,自從練習螳螂拳以來已經是十九個年頭了,但他也隻是外練了筋骨皮,而沒內練一口氣。


    所以他也隻能算的上是一名明境武者。在錢輝縱身貼近夏一凡身體時,就被突如其來的兩指,牢牢的鎖住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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