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袍人展開飛翼,嘴裏發出蒼鷹般的一聲尖嘯,並在空中伸出雙爪,如蒼鷹搏兔般猛的淩空擊下!


    褚憐香不及拔劍,人大喝一聲:“惜玉掌!”


    但見他雙掌一推,朝著青袍人襲來的雙爪迎了上去。


    惜玉掌,足以斷金切玉,綿裏藏針,可還是敗了。


    對方的雙爪堅如鐵抓,將褚憐香的雙掌抓住,趁褚憐香無法反抗,青袍人早飛起雙腳,在褚憐香的胸口猛踢了兩腳。


    隻交手一招,褚憐香連退幾步,手掌和胸口同時劇痛,跌倒在地。


    原本褚憐香之惜玉掌也是一門足以摧碑裂石的內家掌力,但青袍人居高臨下,占盡上風,加之褚憐香本來酒醉,出掌綿軟無力,所以不敵。


    褚憐香雖然倒地,但他身經百戰,意誌力何等堅毅,他掙紮爬起,半跪在地,一抹嘴邊鮮血,一麵喘息,一麵嘶聲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暗算於我?”


    青袍人桀桀怪笑道:“哼哼,姓褚的,你自命憐香狂俠,自以為醉劍江南無敵,且以正派人士自居,你四處惹人討厭,壞人好事,惹禍上身還不自知,如今大禍臨頭,你得罪了我的主子,他特派我來取你首級,你認命吧!”


    說完,青袍怪客右手劍指一招,從他寬大的青袍內飛出一柄桃木短劍,“嗖”的直向褚憐香頭部射來。


    褚憐香本已受傷,他已知道來人武藝怪異高強,此時不知虛實,他隻能就地一滾,避開桃木劍,模樣極其狼狽。


    青袍客右手一招,桃木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但又在瞬間脫手飛速射出。


    此人手中的桃木劍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無論那桃木劍射向哪裏,隻要他一招手,那桃木劍便可以被他輕易召回。


    如此一來,青袍客不停的射出桃木劍,一連射出二十餘次。


    褚憐香攻敵不足,自保有餘,他忍痛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跳躍,躲過了多次桃木劍的攻擊。


    青袍客見桃木劍傷不了褚憐香,他忽然像大鳥一樣振翅一飛,從道旁樹上摘下三片樹葉,一抖腕擲了出來,那幾三片樹葉快如彈丸,往褚憐香飛去。


    飛花摘葉!難道真有人練成了傳說中的這種無敵神功?


    褚憐香不知敵人深淺,不敢硬接,又隻得伏地一滾,三片樹葉插身而過,將褚憐香剛才所處之地後麵的雜草削落一片,那三片樹葉真是鋒如利刃。


    其實哪裏有什麽飛花摘葉的神功,隻不過這人善使障眼法,摘下樹葉的同時,便在樹葉上附上了三枚薄如蟬翼的綠色飛刀,隻是一般人不知道其中的伎倆,容易被他這飛花摘葉的手法唬住。


    青袍客見暗器落空,他並未停步,逼近褚憐香,雙掌齊揚,左手扔出了三個小布包,右手飛出了三張黃色道符!


    青袍客寬大的袍子中仿佛藏著層出不窮的奇怪而致命的各種物品。


    褚憐香已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見青袍客又有暗器來襲,他好不生氣!隻見他飛起一腳,將那三個布包踢在空中,同時雙手一伸,將那三張黃符抓在手中。


    那布包被褚憐香一踢,忽地散了開來,在空中撒下一團綠霧,同時傳來令人窒息的臭味!


    與此同時,褚憐香正準備將抓在手中的三張黃符撕掉,誰知那三張黃符突然起火,將他的雙袖燃了起來!


    褚憐香大驚之下,雙手連連撲打,意欲將火撲滅,怎料火還未滅,空中綠毒紛紛落下,籠罩了他的全身,褚憐香雙眼突然不能視物!


    青袍客趁勢欺身而上,一招“金剛鐵腕”,一隻鷹爪般枯瘦的大手一把抓住了褚憐香的咽喉!


    褚憐香喉頭被製,雙眼翻白,不能呼吸,隻要青袍客手上再用一點兒力,就可以擰斷褚憐香的脖子,褚憐香即將死於非命。


    萬分危急之時,又有一名青袍客從大路上走來,他本是背負雙手,閑庭信步,但走到這裏,見此情景,他大喝道:“手下留情!”話未說完,他急於解圍,掌中一柄青鋼劍驀然朝那禿頭人後心刺去。


    禿頭青袍客轉身淩空一縱,飛過來者頭頂,同時避開了襲來的長劍。


    來人不理禿頭青袍客,徑直奔到褚憐香的身邊,褚憐香目不視物,雙袖火雖已滅,但雙手燒傷,其狀不忍目睹。他聽到有人奔到身邊,仍然下意識的舉起雙手戒備。


    來人急忙說道:“是憐香狂俠!褚居士別慌,青鬆來也!”


    來的正是青鬆書院的青鬆居士。


    褚憐香今晚到青鬆書院中偷酒喝,恰巧青鬆居士不在院中,原來青鬆居士今晚應邀前往城西北的大明禪寺,訪問那裏的一位好友,亦是當世一位得道的高僧---鑒真和尚。


    青鬆居士與鑒真和尚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兩人對坐品茗,一會兒談天論地,一會兒講經說法,交談了半日仍然意猶未盡,直到晚上,月上柳梢頭,青鬆居士才獨自返回,可巧就在路上看到了這一幕。


    禿頭青袍客看到了來人同樣是一身青袍,隻不過自己的青袍上繡著的是金色雄鷹圖,而對方的青袍上繡著的卻是一顆古樸的青鬆,再聽到對方自稱青鬆,他已經明白了來的是誰了。


    禿頭青袍客冷森森地道:“無量天尊!原來是青鬆書院的青鬆居士。青鬆,同為揚州四修,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青鬆道:“你是禿鷹!見麵不如聞名!虧你還敢提揚州四修之名,四修中怎麽出了你這樣的人物!修道之人本應慈悲為懷,你又怎能對人痛下殺手!”


    “道不同不相為謀!況我奉上峰差遣,此人我非殺不可!否則我亦無法交代!”


    說完,禿鷹的桃木劍又夾著怪嘯飛向褚憐香。


    青鬆居士豈容他得逞,他一轉身,手中長劍一挑,向桃木劍斜削過去。


    禿鷹手一招,桃木劍又詭異無比地飛了回去,難道禿鷹真的練成了傳說中神奇的飛劍禦劍之術?


    不過就在那一霎那,青鬆居士在月光的映襯下,看到了那禿鷹的手與桃木劍之間分明是有絲線相連,等禿鷹再將桃木劍祭出之時,青鬆居士讓開桃木劍,揮劍一斬,將絲線斬斷,那桃木劍便掉入草叢中去了。


    禿鷹大怒,道:“江南四修,僧道書酒,你排在我之後,怎麽能贏我呢,我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真本領!”


    說完,禿鷹青袍一振,急速飛向青鬆居士。


    青鬆居士使出“鬆風舞動”劍,長劍朝前一刺,這一劍卻落了個空,眼前突然失去了禿鷹的身影!


    青鬆居士低頭一看,身前現出一隻大鷹的黑影,禿鷹一定在自己身後。


    青鬆居士揮劍向身後反撩,那黑影“嗖”一聲消失了。


    突然,青鬆居士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他轉頭去看,隻見禿鷹那難看的瘦臉近在咫尺,他左手一個肘錘撞了過去,禿鷹又瞬間消失了。


    青鬆居士尋找不到禿鷹的蹤跡,他也不願與禿鷹過多糾纏,他正準備去攙扶褚憐香離開,誰知背後被禿鷹猛踢了一腳!青鬆居士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


    等青鬆居士回身看時,禿鷹又消失了,青鬆居士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了,一時非常被動。


    可禿鷹還不願意放過他們,他頻頻出手偷襲,打得青鬆居士毫無還手之力。


    其實並非青鬆居士如此不濟,他的青鬆劍法可是當世一流劍術,如果麵對麵光明正大的較量,他未必會輸與禿鷹,甚至比禿鷹還強上許多,此時青鬆落敗,實因禿鷹的功夫太過詭異,讓青鬆居士摸不著頭腦!


    禿鷹,翱翔藍天,有著巨大的翅膀、強壯的腿、尖利的爪子和凶猛的喙,是一種地地道道的猛禽,有著空中之王的美譽。


    禿鷹之禿鷹功模仿野外之禿鷹形態而練成,自成格局,非同小可!


    禿鷹功又分為內功、外功、輕功三種。


    內功稱為鷹眼功,吸天地之靈氣,搬運周身,匯聚於眼,練成之後,夜能視物,眼觀八極,神目如電,氣息內斂。


    外功稱為鷹爪功,是最為猛烈的擒拿手法的一種,練成之後,雙手十指有如鋼爪,專拿人關節,分筋錯骨。


    輕功稱為鷹翔功,是內外功結合,加之特製鷹形青袍,達到近似於飛鷹般滑翔的高妙身法。


    而擊敗青鬆居士的正是鷹翔功之移形換影,此功利用速度與身法,借用環境與青袍,將自身隱於無形,趁機偷襲打擊對手,尤其在這樣的月夜,更能奏效。


    但青鬆居士絕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使出歲月年輪劍,將劍化成無數個光圈,將自身周遭籠罩。


    禿鷹見移形換影不起作用,索性淩空飛起,一式“鷹擊長空”,向青鬆防禦最為薄弱的頭頂抓來。


    青鬆居士等的就是他這一招,隻要禿鷹不再隱藏行跡,他就不再畏懼,他一招“鬆風舞動劍”,向空中的禿鷹灑去。


    這一招禿鷹萬萬不能用鷹爪功接下,鷹爪雖利,利不過青鋼劍!


    卻見禿鷹飛翼中青光一閃,“乓”的一聲脆響,青鬆居士手中的青鋼劍斷為三截,他的眉心卻留下了一道一寸左右的傷口,不知是被何物所破。


    青鬆居士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倒了下去。


    禿鷹獰笑著,他伸出枯藤般的鷹爪,一招“鎖喉扣”,再度向立在一邊的褚憐香咽喉抓去,褚憐香雙目受傷,不明當下情形,惶然無計,不知躲避。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劍鞘向禿鷹後心撞來,禿鷹聞風而動,轉身一腳踢開劍鞘,卻有一柄長劍隨之刺向他的胸膛!


    好個禿鷹,臨危不亂,雙腳一頓,施展鷹翔功之“鷹擊長空”,從來人頭上飛掠而過,從而避過了那雷霆萬鈞的一刺!


    禿鷹正欲再次動手,剛才那使劍之人轉過身來,隻見他天藍長衫,手裏拿著一柄鬆紋古劍,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從剛才那一劍之中,已知道此人劍法不凡。


    而此時,就在道路不遠處,又有一條粉色人影飄飄而來。


    禿鷹已連傷兩人,見對方援手不斷,他亦有些疲乏,於是他決定見好就收,他哈哈大笑道:“真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等著吧,我會再來找你們的……”


    話音未落,青袍已展,幾個起落之後,禿鷹消失在黑夜之中。


    正是:


    青袍怪客禿鷹功,擊倒狂俠與青鬆。


    道不相同狹路逢,生死離別亦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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