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恩寺距臨安城不到十公裏的路程,座落在一處無名的山上,山間常年霧氣環繞,寺廟在大霧中若隱若現。可能是這種若隱若現的狀態增加了寺廟的神秘感,所以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香火不斷。由於山間景色極好,好多人為了能欣賞到不同的風景一般都會選擇從正門對著的路上山再從後門的另一條路下山。


    沒有人知道這個寺廟是什麽時候存在在這的,因為有臨安城時候就它就已經存在了,臨安城的老百姓隻知道寺廟裏有一位非常神秘的主持。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沒有見過這位主持,聽寺裏的僧人們說主持早年出去雲遊至今末歸。


    為了顯示求靈的虔誠,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一早進行跪拜,所以像張成這種馬上要到晌午才出發去感恩寺的人不多。整條上山的路上就隻有他一個人。


    張成沿著青石小路走在上山的路上,微弱的陽光隨著濃密的樹投射下幾點斑駁的光亮,模糊的人影隨著林間的風若隱若現。不遠處的樹林裏隱隱傳來淺淺的笑聲和屬於女子撒嬌的聲音,隻是隔了好久才聽到一聲低低的男聲。


    他猥瑣的看著遠處一白一黑的人影想像著是哪家的小廝和丫鬟耐不住寂寞趁主人去上香的時候跑來樹林裏幽會。


    張成提氣抬腳,剛準備一鼓作氣,突然聽到遠處樹林裏的女子發出一聲“哎呦~”,他隱隱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便慢慢抬腳走了過去。


    離的近模模糊糊聽到那倆人的對話,說對話不太合適,基本上都是那個女子在說。


    “慕大哥,我的腳好疼啊~你能扶我一下嗎?”遠處的女子一臉嬌羞的望著麵前的人。


    “...”沒有聽到對麵的人回複,於是女子繼續道。


    張成走近了一看,這說話的女子不就是自己要找的薑思楚嗎。與她講話的人倒是有些眼熟。好像曾在薑府出現過。看他一身墨色的緞子衣袍想來應該是臨安城裏哪家公子。


    他不敢走往前走,貓在一棵對後麵,剛好能更清晰的聽到那倆人的對話。


    “慕大哥,今天是我的生辰,可是卻沒有人記得。”薑思楚說完還低頭抹了抹睫毛上的點點淚滴,悄悄的看了看眼前已經顯得很不耐煩的男人小心翼翼道:“我曾聽爹爹提起過,慕大哥似乎與薑府有些淵源?”


    她口中的慕大哥正是幾日未曾露麵的慕白殤。


    “白府”慕白殤麵露不悅的看了眼她,拍了拍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往張成站的方向撇了一眼:“,你可還有其他事要告知?”那眼神仿佛在說著:擋勞資的路了。


    張成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猛的縮回了往薑思楚方向探著的頭,繼續聽著。


    "有有有,我上次聽白姐姐說她爹這幾日病了,不過具體是什麽病不知道,也不讓太醫靠近說什麽不礙事,但是這可把白姐姐急壞了。我聽府裏的下人們說,白老爺有一日一下子老了十歲,可是第二天呢,突然又恢複到之前的容貌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薑思楚癡癡的望著這個令她著迷的男人。年輕的男子傲然端立,微微側著的臉,鼻梁與下頜的弧度雋秀而完美。


    “恩。慕白殤某還有事,薑姑娘請自便。”未等薑思楚回答,便抬腳走了。


    薑思楚懊惱的跺了跺那隻“受傷”的腳,不甘心的朝著慕白殤離去的方向看著。


    她這些天時不時的就跑到感恩寺來,好不容易今天碰到了慕白殤,好不容易借著白木槿借口跟他說了幾句話,原本想假裝受傷讓他送回府,之後再以感謝的由頭約他出來,這一來二去的怎麽也能憑借自己的美貌他對自己動心。誰不曾想話還說沒兩句呢,他就走了。自己腿都“受傷”了,也不太懂得憐香惜玉。


    不知道下次再碰見又是什麽時候了,薑思楚暗暗的想。


    “誰?”正當她準備離開之即,聽到身後的發出沙沙的聲音。


    “楚楚,你可真叫我好找啊~竟敢背著我來這種地方和別的男人幽會。”張成見慕白殤走遠後便出現在她麵前。


    “張成?你怎麽在這裏?”薑思楚身軀一震,吃驚的看著已經走到她眼前的張成,身體本能的不知想到了什麽憤怒的衝他嚷道:“你跟蹤我?”


    張成:“我不跟蹤你,你能讓我靠近你嗎?每日防我跟防賊一樣,怎麽?怕讓別人知道咱倆以前青梅竹馬嗎?”


    薑思楚胸腔充滿了怒氣:“住口,誰跟一個下人青梅竹馬,我現在是薑府的大小姐,你見了大小姐不跪拜還口出狂言。”


    張成輕佻的挑起一個笑:“嗬~別人不知道你什麽樣,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以前拖我打聽薑籬南的時候,左一個張成哥,又一個張大哥的,如今飛黃騰達了,就想洗去自己身上的‘汙泥’嗎?”


    薑思楚的臉色遽然一變:“閉嘴,你如今是想造反嗎?”


    張成神秘兮兮的說:“前些日子,我讓我爹跟你娘提親,然後偷聽到了一個秘密。”原來那天梅姨偷到的那段對話成張成聽到了。


    薑思楚看著眼前裝腔作勢的男人,一臉惡寒卻又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麽秘密便開口道:“什麽秘密?”


    張成:“其實我這麽多年來一直都知道,你娘能坐上薑夫人的位置少不了我爹的幫助,可是我那天還知道了一件事...”他頓了頓賣了個官司,直到看到薑思楚不耐煩的眼神後繼續道:“我知道你娘和我爹私下有勾結。哈哈...嘖嘖!你娘和我爹,你和我。楚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會讓你娘同意把你嫁給我的。”說完還發出兩聲刺耳的笑聲


    薑思楚臉色時白時紅,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好大:"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氣急敗壞的指著張成破口大罵:“你好大的膽子,一個下人還想覬覦薑府大小姐的美貌,你不怕我爹撕爛你的嘴。”


    張成一隻手握住那雙纖細瑩白的小手,另一隻手慢慢撫摸著:“大小姐?你自己也知道你這個大小姐究竟是怎麽來的吧?嗬嗬...先不要急著生氣,是不是真的你回去問問你娘不就知道了?”


    她大概也能猜到這個大小姐是怎麽得來的,雖然江氏沒有把話跟她說得很明白,但是也明確告知過她,自己的這個薑夫人坐得還不是很牢固,一切要小心行事,切記莫要被人抓了把柄。她一直知道娘跟張管家有來往,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私情。


    “放開我。”她使勁往回抽了下手,紋絲不動,對方力氣大的驚人。一下子慌了神:“你想幹什麽,還不放開我?我將來的夫君決不可能是你這種下人。”


    張成貪婪的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薑思楚,嘴唇附在她耳邊:“我不知道你這麽缺男人,居然跑來跟個野男人幽會。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不介意提前洞房。”


    薑思楚奮力掙紮,卻發現無濟於事:“你怎麽配跟慕大哥比。”


    張成聽到這句話後,滿臉憤怒,單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顎著:“不知道你張嘴一會兒we


    起來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這麽有味道。”


    薑思楚緊張的四處張望,卻發現空無一人,這才開始恐慌,今日她在山腳隱約看到慕白殤的身影後,便叫下人們在山下等她,如今真是悔不當初。隻能先穩住張成:“張成哥,我心裏還是有你的,不過成親這種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作不了主的。”


    張成一聽到她軟糥的聲音,更激起了心中的獸/欲,盯著薑思楚一啟一合的薄唇,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壓了上去。


    “滾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臭流氓...啊啊啊”薑思楚發起抖來,本能的用雙手推著張成,雙腳使勁的掙紮。


    張成已經嚐到了甜頭怎麽會就此放過她。


    *隻可意會,不可方傳畫麵*


    張成一邊穿衣一邊對薑思楚說道:“楚楚,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薑思楚衣冠不整的躺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的望著頭頂上方樹葉露出來的天空,淚水潺潺,無聲滑落。


    如果今天沒有遇見慕白殤,就不會讓這個禽獸占了便宜,如今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又有哪個大戶人家肯娶她。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緊緊握著雙手,血順著指甲縫流了出來,指甲深深的陷在了肉裏。張成、慕白殤你們欠我的,總有一天我要討回來。


    “楚楚,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今日王員外來借著和你爹商討公務之便,明裏暗的意思是想把你和他家兒子撮合下,不過啊,娘跟你說...”江氏一把拉過剛邁進正廳的薑思楚,拉到椅子上落座:“你這頭發怎麽回事?還有你身上的這些泥是怎麽來的?你今天去了哪裏?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大家閨秀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我從小教你的禮儀你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打發了身邊的下人,薑思楚:“娘,你跟張管家真的有奸情嗎?”


    “啪!”江氏一掌拍到桌子上,怒視著她:“你從哪聽來的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叫你爹或是下人聽到了,這個大小姐你還想不想當了,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


    看到江氏這樣的神情她一下拿不準張成說的是不是真的,難道張成是騙自己的?無論是真相如何,張成一定得死。薑思楚用手掐了掐大腿上的肉。


    薑思楚小心翼翼:“娘,如果我...我...”


    江氏疑惑的打量了下她:“楚楚,跟我說實話,你今天去哪了?見了什麽人?你沒有背著我跟別人私定終身吧!”


    “沒有,沒有,娘我哪裏敢啊!”她連忙擺手。


    娘從小就對她特別嚴厲,她也知道成為薑夫人是她娘一直以來的心願。如果此時告訴娘親自己已不是完璧之身,不知道娘和爹會怎麽懲罰她。


    她今年已經年芳十六,這段時間以來她知道娘和爹一直在為她的婚事操心,爹爹是一名將軍,雖然在別人眼裏她不是庶出,但是家裏提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近來爹爹在朝唐上一直遭人彈劾,正想著以聯姻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因為薑籬南的關係,爹爹從小陪她的時間就少,雖說是親生女兒,可到底是沒有從小養在身邊,也談不上多親近。


    她把今天張成在寺廟前的那些話告訴了江氏,隻是省略了她被張成輕薄的那段。


    江氏嚇了一跳,臉傾刻便白了幾分:“此事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薑思楚:“我未曾跟任何人提起。”


    江氏擰著的眉毛依然沒有消退:“好,此事我已知曉,你先回房,要是被你爹看到你這樣,又免不了一通責罵,他本來就對你頗有微詞。”


    薑思楚試探道:“娘,要不要把張成...”並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江氏:“現在還不行,有些事我沒有同你講,我能當上薑夫人,張管家也有參與,如今娘還有把柄在她手上。”


    薑思楚有些微怒:“那假如他輕薄於我呢?”


    江氏大吃一驚,眼睛審視似的看著她:“什麽?你可曾主動招惹他?”


    薑思楚小聲說道:“我打個比方。上次他還跟張管家提過說要娶我。”


    江氏聽到舒了一口氣:“想來他也沒有那個膽量來輕薄你,提親的事娘已經跟張管家講明白了,叫他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過,楚楚,娘現在的薑夫人的位置還沒有坐穩,有一些把柄還在張管家手裏,你現在切勿主動招惹他,聽明白了嗎?”


    看到薑思楚耷拉著腦袋,語重心長道:“近日你爹爹正在給你澤覓良人,他本來就對你頗有微詞,你切誤在此時惹他不高興。等將來娘的位置坐穩了...”江氏後來說的她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


    果然張成說得對,娘現在為了她的薑夫的位置根本不敢動他們父子。就算把真相告訴她,她也會為了自己的薑夫人的位置不敢動他們,那我就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薑思楚:“娘,我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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