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著,隻聽得夙止的聲音:“飛影,進來,給我好生看住她,不許她傷了一根汗毛。如是人有什麽閃失,我就拿你試問!”


    飛影趕緊應聲著:“屬下遵命,尊主放心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夙止最後看了顏薰兒一眼,便轉身離開。


    飛影歎了口氣,不便再留在這裏,也是轉身便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顏薰兒一人。她獨自靠在床邊上,看著窗外陽光刺眼,心裏空蕩蕩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恐怕無論說什麽做什麽在他眼裏都是錯的,都是在添亂,都是在任性妄為。


    想走又走不了,想留也留不住。


    而此刻夙止,責問玩顏薰兒,知道了一切事情,也顧不得再去追究蘇蘇任意放走並包庇婉月神女下凡的事情了,想著婉月還在凡間逗留,要趕緊把她弄回來才是。


    夙止沒有猶豫,也幸好沒有猶豫。他甫一感知到婉月神女的氣息,便跟了上去,卻看到婉月正欲對一心看著武器的司徒景下手。


    夙止大吃一驚,眼看著婉月的靈力就要發散出去,他趕緊閃身擋住,堪堪然化解了婉月的靈力。


    婉月神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此時此刻夙止竟然出現在這裏。


    隻見夙止冷冷地盯著婉月,婉月扭過頭,視線不與夙止對視。


    待離開了熙熙攘攘的街道,郊外,一處叢林旁。


    “你要幹什麽?”夙止閃身,現出原身。


    “我要做的很簡單,無非就是保秦豐不受傷害,百歲無憂。”婉月神女咬著唇,道。


    “你可知,你要是殺了司徒景,不僅國公府會炸鍋,就連你這個神女的神位怕是都不保。”


    “這些我都知道,我正因為知道這些,才會不管不顧奮力一搏。我什麽都顧不得了,我唯一能顧的,就是保住我的秦郎!”.


    婉月神女抬頭,琉璃美目帶著一股不服輸不怕死的勁頭,直視著夙止的雙眸。


    “尊主怕是忘了,我原是神女,可不是風來山的主母,也是有著無限的尊榮和尊貴的身份的。想必你是知道了,司徒景就是那轉世為人的龍景吧。既然他是龍景,那又有何懼?”


    “你...你都知道了。”夙止並無意外,似乎都是常理之情。


    “所以我才要殺了他,司徒景不除,我的秦郎就無法安慰。為了他,別說削去神職,就連削去仙骨我都在所不辭!”


    “婉月,你冷靜一點。我實話告訴你吧,西海龍王已經知道了,龍景便是如今的司徒景。隻要他能順利過此劫,來世便可重返天宮,再次位列仙班。


    你若是此時貿然了結他,雖然凡間奈何不了你,可你破壞了他兒子的命格,你覺得他可能放過你麽?可能放過風來山山麽?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夫妻,你就是風來山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也就是我費盡心思,不一切代價幫你的原因!”


    夙止步步緊逼,婉月本來毫無懼意,可是他這一番話下來,不禁也要細細尋思一下,這其中的利和弊。


    “婉月,你放心,我已經懲罰了顏薰兒。”末了,夙止淡淡道。


    “什麽?”婉月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


    “枉我那麽相信她,一切都告訴她,可是我們始終心存芥蒂,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沒有徇私枉法,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原諒一個壞人。哪怕她是我的愛人。”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呢。”婉月神女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何必這樣,畢竟您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人,是我連累了你們,也害你為我的事情一直操勞著。”


    “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了。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夫妻,你是我三媒六聘,昭告四海八荒的妻子,無


    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夙止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顏薰兒的,若是沒有這檔子事,想必他和顏薰兒也不會像今天一樣心生芥蒂。


    “好了,事已至此,我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已經告訴你了,神女何等聰慧的人物,我的話定然明了。”


    夙止不動聲色地說完,繼而轉身隱去神跡,消失不見。


    婉月像是被抽幹了精力一般,頓時覺得自己無用。


    夙止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無非就是要她趕緊收手,莫要再摻和人間的事情。他們都隻有命格,強求不來,別說秦豐,就連龍景也是,龍王也無可奈何。


    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在來到這裏胡攪蠻纏,這樣隻會一次次地打擾他們的生活,幹擾事情的走向。


    況且,林婉月已經覺察出了他們之間的不一般的關係,隻是她單純善良,僅僅以為他們隻是前世有緣也未可知,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是自己的神識,不過就是一個化為自己的模樣而前來陪秦豐的一顆茱萸果而已。婉月神女輕歎一口氣,苦笑一聲,自己在心裏安慰著自己,當別人侍女,寄人籬下的滋味可是真的不好受。


    本來是金尊玉貴的神女,伺候別人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婉月神女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既然夙止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還不領情,反倒是自己有點不識抬舉了。


    而且之前夙止還說,要重重處罰顏薰兒和蘇蘇,如今他已經責怪了顏薰兒,若是自己不在蘇蘇身邊護著,那還得了。


    婉月神女打定主意後,斂去周身仙氣,便往秦府的方向走去。


    此時秦豐一行人已經玩了盡興之後打道回府了,而林婉月卻一直不肯走,她一直都心心念念著與她有一麵之緣,而甚是投緣的婢女小紅。


    “我說月姐兒,你到底是要等誰啊,怎麽還賴在自己夫家不肯走了啊?現在還沒過門呢就這樣了,那以後還怎麽了得。”


    司徒景一臉壞笑著,打趣著林婉月。


    林婉月一下子便紅了臉,倒是秦承歡小小年紀便為她打抱不平,“你這個登徒子,你懂些什麽,整日裏麵淨是一些打打殺殺的,我姐姐這是有情有義,不忘初心。這才會為了等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到現在,你怎麽可知!”


    “歡姐兒這嘴,別的不行,擠兌我倒是一把好手啊。”司徒景也不惱,隻是嘻嘻笑著,順便還捏了一把秦承歡水似的小臉蛋。


    “好啦,我不跟你們鬧了,我父親還等我回家呢,今天也算是盡了興,豐哥兒,玩歸玩,鬧歸鬧,科舉可要把握住機會,好一飛衝天,出人頭發啊。”


    “我哥哥自然是人中龍顏,可不勞你操心!”秦承歡摸著自己剛才被捏到的地方,不滿地哼著。


    “承歡,不得對世子無禮。”秦豐在一旁輕斥著,繼而轉頭對司徒景笑道,“那我就謝謝世子的美意了,也祝世子平步青雲,切莫讓老國公失望才好。”


    “豐哥兒,我們改日再聚!”司徒景爽朗地笑著,抱拳作揖,與秦豐告別。


    “月姐姐,你真的在等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婢女麽?”秦承歡待司徒景走後,不解地問道。


    “是啊,歡姐兒現在還小,不懂這世間的奇妙之處,能遇到一個如此投緣的人,實在是不易。”林婉月笑笑,溫柔地摸了摸秦承歡的頭。


    “既然如此,這還不容易嘛,劉媽--”秦承歡嘻嘻一笑,朝著遠處正在幹活的女使喊道。


    “哎,小姐,老奴來啦,小姐有什麽吩咐呀?”劉媽一聽到秦承歡再叫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小跑著趕來。


    “劉媽,我姐姐在等一個我們府裏的下人婢女,叫...叫什麽來著,好像叫什麽月的,她在哪裏,還不快點出來相見,可別叫我姐姐等急了。”


    秦承歡年紀雖


    小,可卻是一副妥妥的主人模樣,端起架子來一點也不遜於秦府的長輩。


    “小姐,您是有所不知,府裏呀沒有帶月字的婢女,月是林姑娘的閨名,下人們怎麽敢隨意叫這個字,老奴都讓他們改了名字了。不知道小姐和林姑娘要找的,到底是何人啊?”


    劉媽倒是一副和藹模樣,與那日裏麵訓斥婉月神女的嘴臉截然不同。


    “姐姐,那個婢女叫什麽來著?”秦承歡轉過身問道。


    “她叫...”


    “林姑娘是在找我嗎?”林婉月猛然回頭,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會聲音打斷了,身後,正是婉月神女。


    婉月神女依然一襲麻衣,粉狀素麵,可是周身氣質華貴耀眼,不與凡人相同。若是不知道她的府裏的下人,說她是大家閨秀都沒人敢不信。


    “姐姐,你在這裏啊。”林婉月一看到婉月神女,欣喜地走近,眉眼帶笑,喜不自勝。


    “小紅啊,原來林姑娘找的是你啊。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沒有規矩,讓林姑娘好等,沒有規矩的丫頭,看我一會怎麽收拾你!”


    劉媽一看是她,便氣不打一出來,來到府裏沒有幾天,不僅那些下人們都與她好,就連林姑娘也對她格外青眼有加,那她這個管事媽媽的臉麵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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