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將牆壁上的巨型陣法的威力開到最大,使得兩艘航海母艦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達到了元嬰中期修士的飛行速度。


    這是航海母艦自從出發以來,達到的最高速度了,隻見兩艘巨艦全速向東方狂奔而去,一刻都不敢停歇。


    三日之後。


    這兩艘巨艦逐漸逃到了九黎鬼霧籠罩的邊緣,可見這九黎鬼霧的覆蓋範圍實在是巨大。


    此韓長命站在艦島之中,回頭看了看身後窗戶外的蒼穹中,不禁看得是眼皮直跳,隻見這片海域上空的九黎鬼霧雖然比較稀薄,但是此刻這些鬼霧仍然幻化出許多黑乎乎的觸手,追著航海母艦的背後而來,想要拖住這兩艘巨艦。


    幸好的定星羅盤召喚的那七道按照北鬥七星排列的星光之柱一直守護著兩艘巨艦,而九黎鬼霧縱然威力再強,也不是光柱的對手,因此鬼霧始終無法得逞。


    當航海母艦徹底逃離了鬼霧的籠罩之後,趙括將航速降到元嬰初期的速度,這樣比較減少靈石的消耗。


    這時‘夏啟號’和‘鎮北號’上麵的兩萬多名修士開始陸陸續續的清醒恢複過來。


    當所有人都發現自己陷了一場可怕的幻覺中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驚駭欲絕,大汗淋漓的樣子。


    眼見眾修士已醒,趙括和遠征軍管理層都紛紛鬆了一口氣,感到劫後餘生的喜悅時候,卻不知道真正的災難其實並沒有結束。


    九黎鬼霧的幻覺的破壞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並不是所有人都慶幸自己從鬼霧中醒來,而是有相當多的一部份人居然表現出對九黎鬼霧的迷戀和不舍。


    其中一些人臉上露出了強烈遺憾之色,因為這些人在幻像之中輕易的實現了自己的野心,他們在幻像中成就了無上大道,一念之下,掌控著別人的生死,甚至可以讓天地重開,然而清醒之後,發現隻是一場幻覺,這不免產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這種落差甚至在往後的歲月中一直揮之不去。


    但相比之下,還有一些人要更慘得多。


    因為這一些人即便身處在各自的房間內修行,但在奢比屍國和後來的九黎鬼霧的籠罩之下,他們超脫了空間的限製,相逢在了一起,於是許多人居然在短短三日左右的時間內,仿佛產生了千百年的仇恨或是情愫。


    這些幻象無比真實,真實到誰都不願意相信數百年的感情,其實不過是三日的幻覺而已。


    即便以這些修士堅韌的心性亦產生對現實的懷疑,甚至晚為可怕的是,航海母艦上的一些素不相識的男女修士,在幻境中相戀並誕下後代,然後他們在幻境中給孩子取了名字,一起撫養孩子長大。


    然而一夢醒來,發覺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像,若是這些道侶在現實中彼此是單身還好,然而許多人幻覺中的妻子,在現實中往往是別人之妻。


    於是這些精神上成為了道侶的修士,因為接受不了這種現實,在清醒後居然紛紛選擇自殺來逃避現實。


    修士的數量不令因為‘征東號’的失聯而銳減,同時還在幸存修士的自殺風潮中不斷的減少著。


    身為遠征軍主帥的趙括,披頭散發,麵如死灰,他整整數日間一言不發,在‘征東號’失蹤和修士自殺的雙重打擊之下,早已經沒有了幾年前剛出發時的意氣風發,此刻他已經有些消沉了。


    又過了半個月,修士中的自殺風潮已經過去了,因為想自殺的人都已經自殺完了。


    這時陰霾不斷的遠征軍總算傳來了好消息,因為有不少元嬰期修士從‘征東號’上麵逃生了回來,成功回到了兩艘航海母艦之上。


    他們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卻又意料之中的消息,那便是‘征東號’在九黎鬼霧的劫難之下,先是嚴重偏離航線,隨後不知什麽原因,巨艦的底部滲透進大量的海水,這些巨艦在無人主持之下,沉沒在茫茫大海之中。


    而‘征東號’上麵的修士全被打散到海域的各地,直到九黎鬼霧消失之後,許多沒死的修士清醒了過來,然後追上了兩艘航海母艦。


    在這個喜訊的鼓舞之下,趙括總算恢複了些許的精氣神,於是他召集了全部遠征軍管理層到一處會場中開會。


    韓長命和郭大師因為這些在九黎鬼霧中喚醒趙括,從而立下大功,於是也被通知參加這次的管理層大會,這讓兩艘巨艦上麵的眾多結丹期修士豔羨不已。


    趙括坐在主位上,這半個月來他的臉色就沒有正常過,一直是一片慘白,即便知道‘征東號’有不少修士生還,但死去了修士更多。


    參加此次會議的修士全都身穿縞素,會場內充滿了悲痛的氣息,一片死氣沉沉,無人敢出聲。


    趙括的聲音有些發顫:“‘征東號’死了多少修士?”


    底下的一群元嬰中期管理層全部低下了頭,沒人敢接這話,搞不好要引火燒身的。


    許多人把目光偷偷轉向了一名肥頭大耳修士,此人姓楊,乃是軍中主簿,掌管著軍隊人數的統計。


    這時這位楊主簿眼見大家都在暗中瞧他,而趙括亦是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於是楊主簿隻能硬著頭皮回答:“元嬰後期大修士全部安然無恙。”


    趙括重新又問了一遍:“我問你死了多少修士?”


    楊主簿有些麵紅耳赤:“元嬰中期修士也全部都活著,就元嬰初期修士不幸犧牲了幾個人,都已經做好善後工作了。”


    趙括有些憤怒了,聲音變得尖銳:“到底死了多少修士啊?”


    楊主簿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已經將活的修士全部安排到了‘夏啟號’和‘鎮北號’上麵了。”


    趙括目光一寒,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強烈的殺機:“我特麽問你到底死了多少修士?你是耳聾嗎?”


    楊主簿的臉色極為悲痛,仿佛死了親娘一般,擦拭了一下眼淚:“征東號上麵的結丹期修士已經全部壯烈犧牲,為國捐軀。”


    趙括聽罷,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此刻仍然無力的往後靠到椅背上,麵色已經白得像一張宣紙。


    他仰天長歎:“天亡我軍,五十年的航程,這才過了區區幾年,便發生如此大的重創,損失了一般航海母艦和眾多的修士,那每一艘巨艦上麵都儲存的靈石都可供一萬名修士使用兩百年都用不完,就這樣沉沒了在茫茫大海中,這讓我如何跟夏盟主交代?如何向夏國修仙界交代?”


    這時會場外隱約傳來了痛哭聲,不知道是誰在哭泣自己的親朋好友,而會場內隻回蕩著趙括的悲歎聲。


    遠征軍已經由出發時的鬥誌昂揚,氣吞萬裏如虎,變成垂頭喪氣的一支軍隊。


    韓長命與郭大師兩人倒是沒怎麽悲傷,此刻兩人還偷偷的互望了一眼,不禁有些後悔來參加這個所謂的管理層大會了,這簡直是一場追悼會。


    經此一劫,夏國遠征軍的航海母艦由三艘變成兩艘,總人數由三萬多人銳減到兩萬多人,損失了三分之一的結丹期修士,惟一值得慶幸的是元嬰期修士的數量並沒有折損多少人,大多人元嬰期修士都逃生了回來。


    此時距離遠征軍離開東山軍港算來,已經過了七年多的時間,還有四十多年的時間才能抵達東大陸。


    趙括一時之間不敢將傷亡情況通過萬裏傳訊玉符傳回夏國,打算先安撫好眾修士,等過一段時日找個合適的機會再上報。


    沉沒了一艘航海母艦,也造成了資源分配的緊張,因為‘征東號’上麵的元嬰期沒有減員多少人,絕大部份的元嬰期被安排到了剩餘的兩艘航海母艦上,這便加大了剩餘的兩艦的儲備靈石的消耗量。


    不過,或許是出於安撫人心的目的,遠征軍每月仍然會正常發放足量的靈石,使得眾修士能夠正常修煉及購買修煉物資。


    當趙括終於將‘征東號’沉沒的噩耗傳回夏國的時候,一時之間,怒罵聲,痛惜聲,止戰聲不斷,整個夏國彌漫著各種負麵的情緒,但是修士聯盟高層仍然力挺趙括,並沒有因為九黎鬼霧這種天災而怪罪他,而是讓他繼續前行。


    此後又過去了一年,韓長命眼見航海母艦一直都沒有遇到什麽險情,於是便打算繼續閉關,嚐試衝擊元嬰期。


    他認為自己隻是一名結丹期修士,縱然航海母艦再次遇到危險,也是由那些元嬰期老怪先頂著,所以他大可以放心的進行閉關。


    於是韓長命在航海母艦的一些拍賣行和交易會上,花費了不少靈石采購了一番修煉所需的資源,然後才開始重新打開了房間內的全部陣法,再次進行閉關修煉。


    而遠征軍剩餘的兩萬多人在這片星辰海上戰戰兢兢的度過了四十多年的時間,居然一直平安無事。


    沒想到在經曆九黎鬼霧的劫難之後,他們的運氣變得出奇的好,再也沒有遇到過一些重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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