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耿這時伸出了一根粗如柱子的手指,戳向了盤子上的那個隻有巴掌大的龜殼。


    它的一根手指頭居然比龜殼還要大幾倍,這讓韓長命目光一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一指把這個龜殼直接碾碎了。


    不過韓長命的擔憂顯然是多餘了,巨大的手指頭雖然按壓在龜殼之上,但是這龜殼一點損壞都沒有,此寶光是從堅固性來說,便是尋常法器所不能比擬的。


    此時‘真龍號’上麵的所有乘客,乃至是三牲部落之人,全都屏住呼吸,大家都想親眼見證‘仙器’的顯威。


    那龜殼出頓時在萬眾矚目中,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隨後猛的噴薄出而一個光幕。


    “這便是仙器嗎?好像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還有這光幕是什麽?”


    “道友慎言,小心激怒了三牲部落的妖修,我見這光幕之上似乎有文字,估計賭局的內容便寫在那上麵。”


    “原來如此,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仙器發威,雖然威力有待商榷,不過’朝聞道,夕死可矣‘,能夠親眼目睹此事,此生也算無憾。”


    車上的乘客之中雖然不乏大能之輩,但顯然大多數人都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法寶,無不充滿了好奇。


    然而眾人的驚呼聲並沒有讓牛頭耿喜悅,它的臉上反而露出了無盡的遺憾:“可惜吾族這個祖傳的仙器,隻能投注靈石靈髓這種身外之物,而且一次性還不能投注得太多。吾聽聞有一句老話叫作‘開局修為全靠賭’,隻有最高端的’混沌母龜殼‘所承載的盤口才會允許投注修為,可惜那隻是傳說,根本無緣一見。”


    牛頭耿的這番遺憾之言,雖然隻是喃喃自語,但聲音不僅震得韓長命有些眼冒金星,更是讓韓長命心神大震。


    因為牛頭耿所說的’混沌母龜殼‘就是韓長命儲物袋中的祖師爺龜殼!


    這讓韓長命心中有了不妙的預感,今日之事真是一場巧合嗎?還是三牲部落有什麽特別的圖謀?


    不論真相如何,韓長命都已經決定在賭贏之後立馬脫身,遠離這些三牲部落的妖修,不然萬一被查出蛛絲馬跡那就不妙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要一把定勝負,現在該由我來選擇具體的賽事了,我會隨意挑選一場賽事,若是我們看法一致,那便換一場賽事再進行投注,直到我們倆人的意見相反為止。”


    這牛頭耿也是有趣,若是想通過比賽的輸贏來定勝負,那麽雙方隻需要口頭說出看好哪一邊就行了,可是這牛頭耿居然還要去投注一番才行。


    “這是我族仙器,正所謂寶劍不出鞘,一出則必見血,所以若不真實的去投注一把,那吾族的仙器還要不要麵子了?”


    牛頭耿見韓長命的臉色有些異常,它便向韓長命解釋了一下原因,同時它還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百瓶靈髓。


    一下子就見到這麽多的靈髓,韓長命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靈髓可是比極品靈石還要稀有的存在,三牲部落這得搶劫多少人,才能積攢這麽多的靈髓?


    “輪到你了,你們也必須拿出同等的靈髓出來,這賭局才能繼續。”


    韓長命的儲物袋裏雖然還有剩餘的靈髓,但那點靈髓都是保命用的,數量也是少得不能再少,別說是一百瓶,就算拿出半瓶都費勁。


    就在韓長命感到為難,且形勢陷入了僵局之時。


    車內的各族乘客顯然比韓長命還要著急,眾所周知,若是今日賭局沒法進行,那麽車上的人都難逃一劫,他們的儲物袋也會變成三牲部落的戰利品。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將儲物袋中的靈髓拿出來支持韓長命,這樣若是韓長命勝了,他們這些乘客的儲物袋中的其它東西就能保持了。


    因此各車廂的乘客沒有了藏私的必要,他們竟自發的走到月台之上,將自己的儲物袋中的靈髓全部貢獻了出來,剛好湊齊了一百瓶,全部堆放到了韓長命的身邊。


    牛頭耿眼見雙方的籌碼都已經擺好,忽然他龐大的身軀白光一閃,傳出了轟隆隆的聲音,居然在幾息之內縮小成了有著九尺身高的彪形大漢。


    它伸出一根手指,往光幕上的點了一下,出現了許多韓長命不曾見過的賽事。


    牛頭耿的手指在光幕之上的**速度非常快,同時它的另一隻手並沒有閑著,而是握住了那塊閃閃發光的金磚。


    這時的牛頭耿時而皺眉,時而舒展,不知道它的心中在想些什麽。


    但是韓長命卻知道,此牛妖的神識應該是沉浸到了那塊金磚之中,而外人根本就看不到金磚對於賽事的介紹,這便是牛頭耿最大的倚仗。


    有了這件‘不滅仙氣書’的仿製品,牛頭耿的信心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可是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滅仙氣書’的正品就躺在韓長命的儲物袋中。


    韓長命此刻站在月台之上,看著牛頭耿的手指頭不斷的在光幕上篩選,而韓長命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另一邊好似隨意的將儲物袋放在手中把玩著。


    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是,韓長命已經將一縷細微的神識伸入了儲物袋中,打開了那塊如同半塊破磚頭一般的‘不滅仙氣書’。


    韓長命站在月台之上,雖然神識雖然不能離體,但神識卻可以溝通手中的儲物袋中的東西,否則神識若是無法溝通儲物袋,那麽所以人站在這月台之上都無法取出儲物袋中的物品了。


    既然牛頭耿想通過‘不滅仙氣書’的仿製品來了解比賽,從而選出對自己最有把握的賽事,那韓長命便借助‘不滅仙氣書’進行奉陪到底。


    隻不過,牛頭耿手中的金磚對於比賽的介紹,似乎不能讓它感到滿意,因此它換了一場又一場的賽事。


    過了幾十息時間,牛頭耿查閱光幕的手指忽然一頓,顯然找到了一個滿意的比賽。


    所有人的目光這時全部凝視在光幕之上,然而卻引發了一片嘩然:“這是什麽比賽?妖獸格鬥大賽?”


    大家都緊盯著光幕上麵顯然著的這一局比賽雙方的賠率及讓分情況:


    “初盤:定諤貓妖(1.90)讓1.5分芝諾龜妖(1.90)”


    牛頭耿忽然一笑,勝券在握:“就這場吧,吾就中意這一場了,定諤貓妖大戰芝諾龜妖。”


    “貓龜大戰?”


    韓長命表麵裝作驚訝,但他的神識早就在‘不滅仙氣書’之中看到了對這場比賽的賽前分析。


    雖然他不知道牛頭耿手中的金磚顯示的內容與‘不滅仙氣書’之間的差異到底有多大,但是想必牛頭耿應該能看到一些‘不滅仙氣書’上麵的內容。


    就比如這一條:“關於本場比賽有一條重要的情報:從雙方近期比賽狀態和綜合實力以及盤口給出的指數來分析,本場比賽實力弱的芝諾龜贏下指數的概率較大。”


    “人族小輩,吾給你先投注的機會,你是投注上盤還是下盤?”


    所謂的上盤就是定諤貓妖讓1.5分勝,而下盤就是芝諾龜妖受讓1.5分勝。


    這牛頭耿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輩,它在心中早有決斷之後,卻首先看向了韓長命,允許讓韓長命先做選擇。


    “想不到我韓長命居然淪落到跟一頭牛進行一局定勝負。”


    “住口,你個無知的人族小輩,吾才不屑跟你這樣一個愚昧無知的人族對賭,爾等人族其實對修仙界的力量一無所知,你快點做選擇吧。”


    韓長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修仙界的力量一無所知,不過他現在卻要假裝對比賽一無所知:“我雖然對上下盤的實力完全不了解,但既然這定諤貓妖是讓分的上盤,顯然實力更強,所以我選擇投注定諤貓妖。”


    “哈哈,人族小輩,既然你已經選好了,那吾必反你,我就選下盤,今日不是你紅就是吾黑。”


    牛頭耿的臉上終於忍不住的閃過喜色,想不到這韓長命居然自尋死路。


    牛頭耿喜不勝收的神色自然逃不過眾乘車的眼睛,他們頓時紛紛有了不妙的預感。


    “不好,我怎麽感覺我們要輸?”


    “是啊,這年妖臉上的喜色都掩飾不住了。”


    “唉,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命吧,是我們自己要支持那韓姓小子,現在輸了也怪不了別人了。”


    眾乘客的臉上皆是悲哀的神色,許多人不禁後悔起來,後悔讓韓長命代表他們去賭。


    可是這比賽明明都還沒開始,還未分出輸贏,但是他們看向韓長命的目光卻已經充滿了怨恨,仿佛是韓長命害了他們。


    韓長命並不知道車上眾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想理會。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不滅仙氣書’之中。


    根據‘不滅仙氣書’介紹,這格鬥比賽是規定的半炷香的時間之內,誰能擊傷對方的要害處越多,誰就能獲勝。


    定諤貓妖讓1.5的意思,它的攻擊對手產生的傷害得分比對手攻擊它的要多出1.5分。


    而雙方的賠率是一樣,每投注一百瓶靈髓,淨盈利可以得到九十瓶靈髓。


    但是這個盤口顯然沒有這麽簡單。


    韓長命通過‘不滅仙氣書’上麵對參戰雙方實力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


    他發現這定諤貓妖的攻擊力處於又強又弱的狀態,說它是強就強,說它是弱就是弱,可以隨意在強弱之間進行切換,它的實力在所有的參戰者之中是名列前茅的。


    而芝諾龜妖的打鬥速度慢,卻有縮地成寸的天賦,大羅神仙都追不上它。


    既然定諤貓妖的實力強過對方很多,別說讓一點五分,就算是讓個七八分都是正常的,但偏偏隻讓個一點五。


    表麵上看,是因為定諤貓妖近期與其它妖獸的大戰中,都贏得十分艱難,而芝諾龜妖雖然實力倒數,但是最近狀態奇好,連勝不少強敵。


    然而,韓長命明白,這盤口開得絕對有問題,這便是他的直覺。


    這個盤,應該就是典型的‘深盤淺開’,以實現‘淺盤阻上’的效果。


    所謂‘深盤淺開’,就是明明能讓對方很多分,但盤口卻開成隻讓對手極小的分數,這樣投注者便會對上盤的實力表示懷疑,從而通過這樣的淺盤,阻止別人投注上盤,無形之中引導別人投注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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