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姓修士臉色一變,聲音壓得更低了:“想不到你們開明國的黃家為了阻止那人歸來,真是煞費苦心,連‘真龍號’都能動手腳。”


    “是啊,老弟我是極為非常佩服梁家那人的勇氣,這世間究竟有多少化凡修士無人知道,但像他這樣敢邁出腳步的並不多。”


    “賢弟言之有理,人界就不說了,缺少天地本源之力的界麵是很難誕生化凡境修士。但是像我們各自所在的國家就不一樣了,那可是遊走於不同界麵的神靈體內的國度,但即便誕生了眾多的化凡境強者,也都紛紛選擇停留在化凡中期,根本沒有人敢向著後期邁出去一步,這其中便包括家父在內,家父雖然隻有化凡初期,但這些年連進階中期都不敢,別更提後期了,他常常自稱是縮頭烏龜。”


    “朱伯父的做法是對,這麽多年來,我們還從未聽聞過誰能成功渡過‘化凡大劫’而成功進階到化凡後期。我輩修士能僥幸修煉到化凡初期,就已經是多少世的輪回才能修來的福分,壽元更是達到驚人的兩千載,但倘若是邁出那一步,則會從高高在上的神仙位置摔下來,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或許會輕易的死在‘化凡大劫’之中,根本不會有回歸的那一日。因此我聽聞即便是那些壽元即將耗盡的化凡期強者,也都是得過且過,誰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是啊,我爹常說往前邁出一步就等於是飛蛾撲火,一旦跨出了那一步,本體的法力全力盡失,陷入無盡的長眠中,而承載他一生的感悟和道心的‘曆劫道體’將會進入世俗界進行曆劫,成為了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相貌、思想、性格的人。”


    “唉,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人生啊,梁家那人為了追求大道而將生死置之度外,實乃我輩修士之楷模。”


    韓長命此刻已偷聽得目瞪口呆,內心駭然不已:“化凡期,這究竟是什麽境界?莫非元嬰期之上真的存在更高的境界?‘曆劫道體’又是什麽樣的奇異的存在?”


    今日聽聞到的事情實在過於匪夷所思,已經大大超出了韓長命的理解範圍。


    他掃了郭大師一眼,這郭大師即便是坐著也是這麽身姿挺拔,不僅濃眉大眼,身上還穿著萬年不變的長衣長褲。


    這讓韓長命的眼神越看越奇怪,忍不住給郭大師傳音道:“那個什麽梁家之人的‘曆劫道體’,不會就是你吧?”


    “開什麽玩笑,他們的談話老夫都聽到了,你沒聽那兩人說‘曆劫道體’隻是一個凡人嗎?你看我這結丹後期修為豈是凡人可比的?小夥子你要是再敢胡說,信不信老夫現在啪一下就站起來了,然後上來就是給你一個左正蹬,一個右鞭腿。”


    就在韓長命與郭大師聊天之際,那台上的喜樂忽然一停,隻見一個身穿紅色製服的老者走到台上。


    此人滿麵春光,朗聲道:“開明天獸,稟茲金精,虎身人麵,威懾萬靈,今黃梁兩族,兒女璧合,永結終身之盟,我開明神國一定會萬世其昌,現在有請新郎攜新娘上台,同時請新郎之父發表祝詞。”


    韓長命的目光頓時投了過去,隻見那名黃家的司儀人員說完話後退了下來。


    然後新郎官穿著大紅喜袍,瞪著一雙凸出來的大眼睛,手牽著紅色蓋頭的新娘子,兩人一起在萬眾矚目中走到了台上,等候拜天地。


    “大丈有所為,有所不為。”


    韓長命低聲自語,忽然握緊拳頭,就要站起身來。


    但忽然有一隻粗糙的手按住了他的腿,這是坐在韓長命旁邊的本來一直鼓勵韓長命搶親的郭大師,是他伸出了手製止了韓長命的行為。


    “小夥子且慢動手,咱們先看看情況再說,雖然老夫從未見過梁純真那女娃娃,但倘若她心甘情願的嫁人,那你即便現在出手,又有何意義?更何況現在周圍強敵環視,現在並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郭大師冷靜的聲音傳進了韓長命的耳朵之中。


    “大師所言極是,是我關心則亂,有些衝動了。”


    韓長命也冷靜了下來,徹底壓製住了想要立即出手的衝動。


    這時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台上的新娘子,冷靜下來的韓長命這回有了不同的發現。


    雖然他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見過梁純真了,但台上的那個身影,總是讓韓長命覺得非常陌生。


    雖然新娘子頭上的紅色蓋頭具有隔絕神識探測的效果,但韓長命還是根據對方的身形判斷出,此女可能不是梁純真本人。


    這時郭大師又分析:“今日這麽多妖修來此,雖然名為參加婚典,但我見它們在進入城門時就有挑事之心,所以我們不妨等等,說不定它們會鬧事。”


    韓長命點了點頭,其實他剛才也想到了這一點,眼下自己已經走入了一個困局之中,隻有出現變數,才有破解眼前的困局,或許那些妖修就是變數的開始。


    這時台上出現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修士,此人的修為已經到了元嬰後期,這人便是新郎之父。


    “老夫黃石留,添居黃家家主之位,感謝各位道友百忙之中蒞(li)臨黃家,今日是我兒黃八樂的大婚,我兒從小有神靈之姿,相信日後的成就絕不會讓黃梁兩家失望的,雖然我兒的修為目前隻有元嬰初期,比新娘子要略低一些,但相信他們二人在婚後互幫互助之下,修為一定能精進得非常快,不負諸位道友的厚愛。”


    “厚愛?我不同意這樁婚事!”


    一個渾厚精魯的聲音向起,但這聲音落在韓長命的耳朵之中卻仿佛是天籟之聲。


    “我擦咧,是誰替我說出了這句話。”


    韓長命眼前一亮,急忙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想不到他等待的‘變數’這麽快就來了。


    “居然是它?”


    韓長命目光一眯,剛才說出不和諧之話者,居然是那個河馬妖修。


    河馬妖修充滿挑釁的話,讓黃石留的臉上立即籠罩上了一層寒霜。


    他的眉宇間露出了一抹殺機,卻仍笑道:“原來是魔托道友,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來人呐,先把它請出去。”


    他的命令一下,隻見這座大殿之中多出了兩名元嬰後期強者,一左一右的往河馬妖修包抄而去,就要將其捉拿住並逐出內城。


    河馬妖修當即摩拳擦掌,打算反抗,同時還露出了悲憤之色:“我們牛族永不為奴,老子今日來這裏就是為了砸場子。”


    黃石留聽到這話,頓時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胡說八道,我們黃家什麽時候讓你們這些化形期的道友為奴了?你這是故意栽贓,莫非以為老夫不敢殺你了這個元嬰級的妖修?”


    河馬妖修卻一點都不肯收斂:“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看來魔托道友是存心想破壞我兒婚典了?魔托道友,老夫可以念在今日是我兒的大喜之日的份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肯現在收手,老夫可以寬恕你剛才的所做所為,老夫可是一向很敬重你們妖修的,你莫要讓老夫難辦。”


    “難辦?那就別辦了。”


    另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卻見犀牛妖修聲音如洪鍾般響起,同時它猛的一掀麵前的案幾。


    這兩個妖修跳了出來,正準鬧事的樣子,讓大殿之內一片嘩然,頓時秩序大亂。


    誰也想不到這兩位妖修這麽剛,居然敢在此地鬧事,要知道這裏可是黃家的大本營,它們都敢如此有恃無恐的,看來這些妖修一定是有所倚仗,不然不可能如此狂妄。


    “小夥子,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兩個妖修給吸引住了,你快去洞房打探一下,看看那個梁家女娃是不是被困在洞房之中,老夫就在此地等你。”


    “好,我去去就來。”


    韓長命是個幹脆的人,既然變數已經到來,他毫不猶豫的立即行動了起來。


    趁著大殿之內一般混亂,他混入人群之中,竟成功的從這座大殿的大門溜達了出去。


    韓長命成功走出了大門之後,沒走多久,便遇見了一個端盤子的黃家丫鬟,他二話不說,當即擊暈了這個丫鬟。


    經過一番搜魂之下,他得知了洞房所在之地位於一座偏殿之中,距離韓長命現在所在的地方有些距離。


    韓長命快速的穿上這個丫鬟的衣服,端起了盤子,往洞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黃家巡查人員,但他們都以為韓長命化身的丫鬟是端東西去洞房的,因此沒有阻攔。


    也不怪這些巡查人員鬆懈大意,因為所有的外來修士,有請柬之人已經全部進入婚典大殿中,而沒有請柬之人則待在被黃家修士嚴格監視的那個廣場上,因此這些外來修士沒有機會離開當前所在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韓長命總算有驚無險的來到了一間偏殿前,此處門口並沒有守衛。


    他打開門走了進去,裏麵布置得一片通紅,他一直走到了此間偏殿的最裏頭,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


    房間四麵的牆壁上貼著大大的喜字,有一張低矮的床頭桌之上擺放著兩個喜字造型的燭台,上麵插著已經點燃的嬰兒手臂粗的紅燭。


    而房間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巨大的不知使用什麽靈木整體雕刻而成的精致大床。


    眼見這房間之內並沒有梁純真的蹤跡,韓長命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莫非起先在台上的那個新娘子真的就是梁純真嗎?”


    沒有找到梁純真,那韓長命失望之下便準備返回婚典大殿。


    然而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腳步一頓,“咦,這房間內有撲翅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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