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煽動輿論的家夥,淩霄倒是不懼來點陰的。


    等他奪了秦陽的舍,是非黑白還不是由他隨便說。


    秦陽察覺到眾人的情緒,他轉身提劍,高呼道:“殺魔修!肅道宗!諸位師兄弟!且隨我一起——啊——”


    秦陽未說完的話變成了一聲慘叫。


    整個人還沒碰到淩霄,就被猛地拍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人群中間,“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沾透大半個胸膛。


    淩霄睜大了眼,他非常確信自己什麽都沒有做。


    風刮得更大了,在耳邊呼呼作響,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生生作疼。


    在淩霄身前,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男子。


    穿了一件黑衣,束著發,隨意地站在眾人前方,那模樣,就像他本該就出現在這裏一樣。


    淩霄用了片刻就從背影認出來人,當即氣得嘴角都向下歪去。


    他不是已經叫魏知不要來了嗎!


    道宗弟子在一愣之後也回過神來,他們神色各異地盯著魏知,雙手已經戒備地放在了武器上麵。


    秦陽的話對他們還是起了一些作用。


    三百和滄溟劍都被魏知別在腰後,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武器,就把秦陽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時間,秦陽說的魔修一事悄然在眾人心頭擴散,形成了一座沉甸甸的小山。


    魏知沒有理會淩霄暴跳如雷的傳音,他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緩緩傳開,仿佛是厚重的霧霾中敲響的古鍾,鍾聲一層一層地鋪散開去:“秦護法,有什麽信是不能當麵給我看的嗎?”


    秦陽捂著胸口站起來,看向魏知的目光已經充滿淩厲:“何必裝模作樣,你和魔修勾結一事,難道沒有數嗎!”


    千萬人的目光,重重地壓向了魏知。


    關越呼吸一沉。


    即使明知自己並不在目光的中心,關越仍然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壓抑。


    “秦護法,光憑一封信就來指控我,會不會太心急了。”魏知淡淡地道。


    說來奇怪,他的聲音明明很輕,可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裏麵的時候,又格外清晰。


    秦陽沒想到魏知居然還嘴硬,他舉著信都快貼上魏知的臉了,卻又想到自己方才被揍的時候,努力地克製住自己,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縮在道宗弟子裏麵,冷冷地質問道:“那你怎麽解釋這一封信。”


    “巧了。”魏知黑白分明的雙眸注視著他,嘴角一勾:“我也收到了一封同樣的信。”


    眾人嘩然。


    秦陽一怔:“你胡說什麽?”


    “是不是胡說,秦護法不妨親自看看?”魏知說著,屈指一彈,手裏拿著一封信平靜地道:“這信中說秦護法你投靠魔修,暗中將道宗的消息傳送至十方境,導致這些年道宗弟子在十方境中曆練是遇害。”


    秦陽聽得臉色煞白,氣急敗壞地反駁道:“一派胡言!這信上說的簡直離譜!我在道宗這麽多年,一心為道宗,怎麽可能和魔修勾結!!!就憑著一封來曆不明的信你想嫁禍我?”


    魏知反問道:“難道秦護法不是?”


    秦陽臉色由白轉紅。


    “再說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是十六年前拜入程寰門下,由江掌門親自傳授入門心法。秦護法又是何年何月入的道宗呢?”魏知問。


    秦陽差點握不住手裏的信。


    他年紀比魏知大不假,不過他天賦並不出色,比魏知入門整整晚了兩年,而且還是季風灰收的外門弟子,不管是時間,還是地位,都遠不如魏知。


    道宗每代隻傳三位入門弟子。


    按照規矩,秦陽甚至還要客客氣氣地叫魏知一聲“師兄”。


    魏知朝著秦陽走來。


    他走路的時候背脊挺拔如劍,舉手投足間好看得令人移不開眼。


    隻是秦陽現在完全沒有心情管魏知走得好看還是不好看,他隻想讓魏知趕緊滾遠點,別靠近自己。


    他胸口到現在還痛。


    好在魏知並沒有對他出手。


    魏知拿過秦陽手中的信,慢條斯理地翻了翻,隨後懶洋洋地抬起頭來,不知道他是在看秦陽,還是在看他身後的道宗弟子,隻聽得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秦護法,我想我和你手中的信都做不了太確切的證據吧。要是策反,我在道宗師承程寰,又得江掌門親自點撥,不客氣的說,我算得上前途無量。我有什麽理由背叛道宗?”


    “至於秦護法你——”魏知頓了頓,棱角分明的嘴角往上一提,露出一個並不讓人愉悅的笑容,接著道:“聽說你為了成為外門弟子,送了不少錢。”


    秦陽一口氣差點卡在胸口,嗆得他上氣不接下氣。


    他成為道宗弟子的事情全完不能細看。


    秦陽父母隻是凡人,可秦陽一門心思地想要進入道宗,還給自家父母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話,這才讓他父母鬆口把家裏所有的財產交給他。


    秦陽拿著這些錢,僥幸換來一個並不光鮮豔麗的位置——他被安排在季風灰的別院掃地。


    後來秦陽動了些心思,才討好季風灰被他收做外門弟子,然後一步步爬到護法的位置。


    秦陽本以為自己也算是翻身逆襲,結果季風灰去了一趟後山,人就暈過去了,至今未醒。


    他是不相信後山有什麽妖魔鬼怪的,可秦陽守了季風灰這麽久,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昨日季風灰給他傳信說他醒了,他才匆匆從山下趕回來。


    結果吧……風風火火地衝上主峰,一腳踩在又暈過去的季風灰身上。


    秦陽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魏知的話,讓方才還和秦陽站在一起的道宗弟子不著痕跡地往外散開。


    他們這裏麵有些人是知道秦陽有些不擇手段的。


    隻不過礙於季風灰,很多人吃了虧也沒敢多說什麽。


    現在被魏知一提,秦陽的事情又被翻出來。


    “……我承認我過去有的事情做得沒有那麽對。”秦陽心思急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很快出聲道:“不過自從師父出事後,我對道宗的付出想必大家都看在眼裏!哪一次入門弟子出事,我不是跑在第一位!哪一次其他門派來找茬,我不是擋在你們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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