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心底疑惑,看向牧天問道:“莫前輩屠魔神通我卻是知道一些,可牧會主為何也流落到了此地?”


    沒吃過豬肉,楚凡卻也見過豬跑的,雲庭仙域天主莫淩天,冥古仙王,三千年前超脫混沌萬界,踏足天道之上,這些話早就在白軒那問了不止一遍,隻是每一次都會讓楚凡心神升起一抹新的驚駭。


    牧天顯然沒有元浩那般沉重神色,扭頭看了楚凡一眼,這才帶著一抹尷尬,輕笑說道:“說來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秘聞,實在是不值一提,若楚公子真的想聽,我倒是可以細說一二。”


    楚凡自然不是那般不解風情的人,可櫻果卻毫無顧忌,更是沒把這些人當外人,脆聲道:“什麽秘聞還不值一提?那一定很有意思,說來聽聽?”


    楚凡輕哼瞪了櫻果一眼,少女頓時低頭抿緊嘴唇,一副我知道錯的模樣。隻是眼神依然暗地裏瞥向了牧天。


    牧天尷尬咧咧嘴,喝了杯仙靈酒,好似含糊不清道:“七大仙域都有斬魔門,你們也都早有聽聞過,我牧天原本也是中天大陸斬魔門弟子,隻是當年怒發衝冠為紅顏,得罪了宗門長老,後來便被追殺至冥元界,幸得淩陌界主說情,這才流放至此,雖然算是囚禁流放,卻也保住了一條小命。”


    櫻果沒有半點顧忌,小心瞥了公子一眼,見公子沒有別的異樣,趕忙接著問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要我是你保準比你做的還狠,後來那女子呢?”


    牧天臉龐不斷抽搐,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歎氣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楚凡打趣道:“原來是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臊。也難怪,宰相門房七品官,何況你得罪的可是宗門長老,能活下小命很不錯了。”


    對於楚凡那句‘宰相門房七品官’也不明白什麽意思,但後半句話卻是聽懂了,冷聲哼道:“後來我就想,天涯何處無芳草,是不是?那女人竟能看上那般皮包骨頭的老頭子,也不是什麽好人,可笑我當時迷了心智,竟差點為這種垃圾丟了性命。還有那斬魔門,不過是一群依仗莫宗主狗仗人勢的家夥。”


    元浩麵容古怪,牧天不清楚楚凡跟腳,他可猜測個心知肚明,當然,也隻是自認為心知肚明,楚凡是冥古仙王的人。


    楚凡卻是一臉毫不在意道:“是這個理,任何門派都會出現這種尾大不掉的蛀蟲。”


    牧天不再繼續自己這個話題上深究,換了個話題道:“牧某今日前來拜訪,實則真是有事相商。”


    元浩笑道:“哦,什麽事盡管講,隻要是我元謀力所能及,必定不會推脫。”


    牧天頓滯片刻,好似在組織言語,吸了口氣,才說道:“城主可知道種開彌此人?”


    元浩搖頭不知。


    牧天沉聲道,“既然我今日來此,便沒打算繼續隱瞞,按道理來講,我牧天的命既是淩陌界主所救,同城主算作自己人。”


    元浩神色沉默,不置可否,牧天也不在意,語氣更沉重一些,“種開彌此人看似不過四象幻劫境修為,實則不會比城主你差半分,甚至猶有過之。以他的實力,想要斬殺積累五百天魔貢獻分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可卻從未動手,表麵上一副得過且過的認命姿態,我若不是受過天神門好處,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秘辛,種開彌這些年在界心仙城就像老好人,到處為人免費煉丹,這對你來說,不過是控製那些亡命之徒的手段而已。我也不怕自曝其短,種開彌和我都是天神門暗中買通或者安插在界心仙城的棋子,目的除了監視你之外,還有就是暗地裏控製整個界心仙城,隻是此人比我更是心機深沉,野心也更大,平日不動則已,一旦張口,便會置人於死地。”


    元浩皺眉,輕聲歎道:“難怪我這些年總覺得有些古怪,不過你為何會與我說這些?”


    牧天自嘲一笑,“我當年自負資質修為,得罪肖雨那垃圾,結果被困禁於此數千年,如今仙界大變,我自然也不甘永困禁於此,相比種開彌,雖說我的胃口要小上許多,可即便是天神門讓我做了這界心仙城城主,將來能有何前途光明?”


    楚凡平靜看向牧天,眯眼道:“我怎麽聽起來,牧會主卻是把我也算計進去了?”


    牧天毫不掩飾點頭道:“元城主既幫你清除陰陽門,而事後竟沒有追捕你應付天神門追究,想來楚公子背景自然不會比天神門差了,牧天雖然曉得一些算計,但我自認算計的光明正大,如今若能搭坐公子大船,必定竭誠以報。”


    楚凡望向殿外微風緩緩吹拂的樹梢,樹欲靜而風不止,好似有一種風雨欲來的窒息。


    牧天突然說道:“楚公子,你可知道陰陽門被滅的消息早已傳入了天神門?事實上從界心仙城出去的傳送仙陣不止城主府一處。”


    元浩心裏一緊,“楚公子出去還能安然無恙?”


    牧天搖頭道:“不好說,我不清楚楚公子背後的高人是誰,陰陽門畢竟隻是天神門豢養的一條走狗,並且這界心仙城還隻是一隻沒多少出息的野狗,若公子背後高人實力足夠,想必他們也不會為了一隻野狗大動幹戈。”


    楚凡心思也懸了起來,別人不清楚,他可是心知肚明,自己和無量尊主不過點頭之交,或者那老東西看自己順眼,施舍了點機緣,哪裏是自己背後高人?


    元浩鬆了口氣,笑道:“我這城主府內奸消息卻也算靈通,是墨玉前輩。”


    牧天一怔,旋即哈哈一笑,好似先前下腹的仙靈酒勁氣上湧,滿麵紅光,笑道:“難怪,難怪!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自不必擔心了。”


    楚凡拆台哼道:“我可沒說過幫你們對付天神門,好歹也是九品仙宗,你們想什麽呢?即便我運氣好,跟墨大哥有點交情,也有一個實力不錯的領路師父,可也沒有去跟九宮幻劫強者叫板的底氣。”


    牧天神色一怔,愕然看向元浩,嘴角抽搐道:“元城主沒有同楚公子協商妥帖了?”


    元浩也是嘴角苦澀,如今地步,他算最是裏外不是人,原本想要放出消息,讓天神門找上楚凡,一旦牽扯到墨玉前輩,便是十個九品仙宗,也得乖乖盤起來,到時候他元浩便坐收漁人之利,可不想在他看來毫無瑕疵的算計,隻是一番惆悵感歎,便讓這楚凡看出破綻來,讓他更沒想到的是,牧天和種開彌竟還有這般隱秘身份。


    韓元也隻得皺眉不語,楚凡沒有挑明與墨玉之間關係,即便打碎牙齒,他們也隻得往肚子裏吞咽,天神門再如何厲害,也不過是仙界九品宗門,可墨玉前輩,卻是萬界實打實的巔峰強者,這幾千年來,這位麒麟祖宗可不是踏遍了七大仙域各處地腳,便是九品仙宗秘境也如履平地,起先還有些宗門忍不住悶氣,找上雲庭仙域同莫宗主理論,可事後,還不是被那位祖宗重點照顧?甚至有仙靈秘境被整個卷走。


    事到如今,這位祖宗到了哪裏,可真是都當做祖宗來供奉了,無數宗門更是以墨玉能光臨宗門不以為恥,反而為榮。


    楚凡看見幾人好似吃了屎一樣表情,搖頭一笑:“我多少也與冥元界有些因果,別的不敢保證,但以後,天神門,哪裏來的還是滾哪去,當然了,前提是廣成長老相安無事,否則人命總該有人償還的。”


    元浩連忙起身道:“多謝楚公子。”


    楚凡覺得自己難得說了句良心話,櫻果都有些看不下去公子在這一通虛與委蛇,白眼道:“公子雖然說這話了,不過一般很少欠下人情,所以潑你們一頭涼水的話,你們要等上一段年月了,不然公子可打不過那些老東西。”


    楚凡笑哼道:“就你話多。”


    韓元打圓場道:“隻要楚公子留下這話,我們總算有些底氣和算計,到底心裏能踏實些。”


    牧天愣了一下,問了個關鍵問題,“那個種開彌怎麽辦?是當做不知道還是一同出手拿下。”


    元浩雙指旋轉手中酒杯,眯眼沉思良久,才緩緩道:“原先我便感覺仙城有詭異,若沒有楚公子,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敢去咬餌,不過如今形勢,卻是可以計較一番。”


    楚凡突然笑道:“元城主,牧會主,說句實在話,我能得到什麽好處?跟著你們幹這事,我可不想光出力不討好,即便有些狐假虎威的噱頭,也不值當。”


    元浩朗盛道:“我冥元界雖不過是九冥仙域下等界域,但元某自信還是能積攢下一些實在底氣,不敢說今後冥元仙府惟楚公子命是從,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遲。”


    楚凡笑著點頭,牧天也是毫不遲疑道:“以後牧天惟公子命是從。”


    櫻果看著幾個跟狐狸一般的家夥,秀眉不由緊蹙,咕噥道:“有我跟著公子就行了,要你們有什麽用?”


    牧天幾人相視一笑,若真能踏上雲庭仙域這艘大船,他們豈還會懼怕一個九品仙宗?


    楚凡見幾人臉色,嗬嗬一笑,開誠布公道:“你們先別急著表態,話我先說明白了,我同墨大哥有交情也僅限於同墨大哥有交情,沒有你們所想那般通天背景。”


    說話之餘,楚凡心中默默算計,即便不是因為這些人,他的立場難道就不會觸動天神門?


    仙道閣天禁打破,北疆域最先近水樓台,即便仙道閣不會有什麽危機,可仙道閣眾多弟子,卻同冥元界各處多少都有牽連,難道也都能避免?致命的是,他算是從元浩這聽明白了,天神門控製冥元仙府,所圖之大絕對超出自己想象,即便仙道閣底蘊深厚,外人不敢有所覬覦,可當初宣布閉關百年,外界真有什麽動亂,怕是也隻能隔岸觀火、袖手旁觀。


    而自己這邊,眼下尚未走出界心仙城,便杳然已同元浩這些家夥強行綁到了一根線上,無論承認與否,自己氣運所在,怕是少不了此番詰難。


    按照楚凡本意,一旦返回九冥仙域,便最先前往中天大陸,這種看似吃力不討好的麻煩事,最好少往身上沾惹才穩妥,畢竟在他頭頂,也實實在在壓著冰雪殿那麽一座九品仙宗。


    想到此處,楚凡眉頭更不由慢慢皺起。


    ………………


    ps:三更!今天到這,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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